回想这一路,白晓洁现在还觉得心惊肉跳,似被人勾去了魂一般,长这么大,她从来没开过这么快的车。
自打厉墨琛意识到自己惹恼了夜歌,就心事不宁。她这一路上是开足了马力,可即便如此,厉墨琛仍旧在不断的催促着她加速,甚至几次三番想要亲自驾车。
看着一脸焦急的厉墨琛,白晓洁心里五味陈杂。她算是彻底认清了他对夜的爱究竟是深得有多可怕,只怕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在乎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男人。
开了车门,厉墨琛没有理会白晓洁,便健步如飞的奔入农场,白色的长身,利落的跳跃,绷紧神经的俊脸上尽是肃然,厉墨琛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在执行一次危险无比的暗杀。
农场里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上动作,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可都记得,中午夜是将电话摔了出来,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厉墨琛跳跃的身影在临近别墅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放慢脚步走到别墅跟前停下。他仰起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凝望”窗边驻立的女人,沉默以对。
他知道她就在窗边,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煞气,他甚至知道,从他的车子进入农场,她就一直站在窗边,同样的姿势,同样冷峻的表情,同样躁动不安的心。
她在生气!
夜歌冷凝着他,微微的勾了下唇,而后转身离开窗口。
今天,她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
狄雅楠见厉墨琛一脸严肃,打趣的问:“鹰,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厉墨琛并未搭理她,随后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跃上露台,其他人都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一幕,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发生。
却在这时,所有人都忽然眉峰一凛。
只见夜歌冷着眉眼回到窗边,在厉墨琛跳上露台的瞬间,她冷然甩腕,十二支特制飞刺陡然出手,阳光照射下,寒光凛凛,带着杀气刺向厉墨琛。
厉墨琛未想到夜歌会使用暗器,更未预料到她甩手便连发十二枚飞刺,但杀手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让他瞬间意识到危险所在。
双手猛的抓住露台扶手,颀长的身躯在半空环绕几圈,厉墨琛轻松的躲过四枚飞刺,再度落在露台上时,猛的向后弯腰,又一次躲过三枚飞刺。
唇边漫开嗜血冷笑,他挥肘在空中飞抓几记,待他再张开手掌时,竟发现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三枚飞刺,而他的嘴上赫然咬着的,也是两枚飞刺。
至此,十二支在一组的飞刺被厉墨琛轻易躲避。
像是吐了吐沫一样,将飞刺吐到地上,厉墨琛冷冷睇她:“还没有吗?”
却见夜歌轻勾唇角,再一甩腕,又是三枚大四星忍者镖接连发出。
厉墨琛哼笑一声,弯腰闪躲,避开一枚忍者镖,起身瞬间双手一抓,再次徒手抓住两枚忍者镖,而另外一枚,不偏不倚,直接刺入他的手臂,一汩鲜血瞬间染红白色西装。
刺痛未让他变了脸色,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用心感受着他的情绪波动,他能察觉,她的心被揪紧了。
尽管只是有那么一丝波动,但厉墨琛仍旧觉得,这一镖中得值了。
白晓洁倒吸一口凉气,加快脚步到了别墅跟前,正要进入看看他的伤,却见欧阳宇泽拦下她,淡笑道:“放心,这不过是鹰跟夜在闹小脾气。”
“都伤成那样了,还说是玩笑?夜的眉眼间都是杀气,怎么看都是要置人于死地,从哪能看出那是玩笑?”
见到他受伤,白晓洁便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尤其是看到夜歌眼底的杀气,她就更加觉得可怕。厉墨琛现在双目失明,她怎么能因为吃醋就下了狠手?
白晓洁的尖叫换来的是苏曼妮的一声嗤笑,她看着露台上对峙的两人,毫不在意的道:“我们是杀手,只要不关乎生死,一切都是玩笑。夜若真想要鹰的命,飞出的便不会是飞刺与四星忍者镖,而是一颗子弹。”
“嘻嘻,是呀小洁,你就不要担心了,夜没有想杀鹰。况且鹰应该吃些苦头的。”
狄雅楠的算计是,让厉墨琛吃些苦头,他才能了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要有危机意识。
况且,她虽然不讨厌白晓洁,却不喜她此刻过于激动的反映。因为不管怎样,厉墨琛受伤与她无关,那是他跟夜之间的事,容不得第三个人掺合。
白晓洁不懂他们杀手之间那近乎变态的玩笑方式,她只知道厉墨琛现在受伤了,还在流血,而罪魁祸首只是冷然的看着,眉宇间未见一丝担忧。
尽管就算被伤,厉墨琛也是心甘情愿,但白晓洁见不得他为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死心塌地,既然苏曼妮跟狄雅楠不让她进入别墅,那好,她不进去。
忿忿的跑到夜歌的窗下,她仰着脸看着那两个人,急道:“琛,你的手受伤了,下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厉墨琛仿若没有听到白晓洁的话,只是定定的瞪着黑眸,似乎企图能看到夜歌面上的表情,看看她是否当真恨他恨到想要杀了他。
夜歌却是讽刺笑了笑:“白晓洁很担心你,你难道不下去吗?”
哦?杀气消失了?
一抹兴味染上眉梢,厉墨琛收起刚刚的冷意。臂上的刺痛未使他露出恼意,他只是浓眉挑了下,随意的问:“夜,你生气了?”
站在原处冷睇他,夜歌轻飘飘的回答:“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看看你的功夫是否退步。”
“哦?那你是要跟我比试一下吗?”
轻快的问着,厉墨琛若无其事的拔掉手臂上的忍者镖,“咣当”一声,他随手便扔到了露台上。
看着伤口出不断的涌出鲜血,夜歌恼怒的蹙了眉,“我受伤了,改日再与你比试。”
刚刚她已经抻到了伤口,遂此刻锥心的痛,否则为了发泄心口的怒火,她一定与他好好鄙视一番。
然而她不想打,厉墨琛却不想放过她,只见他也猛的甩腕,刚刚徒手抓起的四星忍者镖接连射向夜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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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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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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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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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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