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嘴角微微一勾,席地而坐,其他人一瞧,也都随意的围坐在周围,每个人都敛下自身的锋芒,显得有些慵懒。厉墨琛还没开口,就已经形成一种特别的凝聚力。
熟练的拨动琴弦,流畅温和的音乐缓缓扬起,厉墨琛用他那醇厚磁性的嗓音唱着《WithoutYou》,他不像厉瑾辰那样凝视着深爱的女人,而是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留给夜歌的正是他似雕刻而成的下颚,令她还似少女般单纯的心跳跃悸动。
每一句歌词都仿佛是他亲手而写,尤其是当他唱到:
Ican“tlive
Iflivingiswithoutyou
Ican“tlive
Ican“tgiveanymore
Ican“tlive
这几句歌词时,他忽然俯下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夜歌。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看不到她,可是他们却都相信他的脑海里映着她的俏脸,除去厉墨琛,没有人能让他们达到这种几乎高度统一的默契。
而那首歌曲的歌词也恰到好处的表达着厉墨琛的内心,没有她,他无法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诠释了他全部的爱情。
她一直介怀他不曾说过爱她,可是他已经说得明白,没有她,他无法生存,这是否比那一句简单的“我爱你”更要深徹,更要刻骨?
夜歌一直仔细的听着,她坐再草地上,双臂环着腿,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清泉般的美眸闪烁着迷离,映入厉墨琛梦幻似的俊脸。
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那一身精致的白色西装,仿佛批了层银纱,泛着柔和光晕。而他如痴如醉的五官,让她的心揪紧,悸动,疼痛,一连串的反映将夜歌包裹,她的指尖不由深陷掌心,以此来压抑那几乎失控的喷涌而出的爱恋。琇書網
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爱情来了。
今晚的夜色,带着怀旧的味道,聚拢在厉墨琛周围的几人,跟着听的,跟着唱的,他们不再是一群杀手,而只是一群普通人。
农场里欢乐的气氛,令实验室里的白晓洁与欧阳宇泽也按捺不住,开了窗子凑热闹。
趴在窗口,看着浑身都在发光的厉墨琛,白晓洁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好疼,好疼,疼得她甚至有些恨,恨自己会爱上他,更恨他不属于她,这种扭曲的情绪也让紧紧的攥起拳头。
欧阳宇泽苦涩的扯了下嘴角,在她肩上拍了拍,“小洁,放弃吧,你跟鹰之间就如同我跟夜之间,永远是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白晓洁勉强的笑了,“我知道,我已经决定放弃了。来吧,快点完成最后这点工作,完成之后,我也要去寻找我的幸福去了。”
说着,她扭头回到实验室,又开始忙碌,绷紧的小脸与农场里那些慵懒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欧阳宇泽要摇摇头,关了窗子。
一曲终了,厉墨琛帅气的收了手,大家却还都意犹未尽,心里似有股火在燃烧。
黎向晨痞气的吹了口哨:“鹰,没想到你竟然会弹吉他。”
“是啊,嗓音也好,靠这张妖孽的脸,你完全可以不当杀手,改行去做歌星。”
乔恩说完,掩嘴发出一阵阴柔的笑,听得其他几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厉瑾臣跟文飞白都下意识的远离他,生怕被这人妖看上似得。
夜歌嘴角抽了抽,抿着嘴没有逸出笑声。狄娅楠懊恼的嘟起嘴,心里暗忖:泡妞必杀技第一招失败,看来必须要准备第二招了。
把吉他放在一边,厉墨琛起身,整理下西装上的褶皱,而后对夜歌伸出了手,柔声道:“夜,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夜歌伸出手,任由他强壮有力的手臂拉着自己起身,顺势被他纳入怀中,一黑一白的他们,没有外人插入的空隙。
厉瑾臣抿紧唇线,心口似被一块巨石压下。文飞白也冷哼一声,插入口袋的双手暗暗的握成了拳头。
狄雅楠一看两个主角要走,赶紧叫住他们:“鹰,夜,等一下!”
夜歌好笑的看她一眼,笑问:“你又想干什么?”
“哎呦,今天大家这么开心,在外面狂欢一下嘛。我们来驯马大赛好不好?”
“驯马大赛?”
这小妮子又要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可夜歌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只见狄雅楠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一转,她谄笑:“鹰,我可是知道你前几日运来一匹汉诺威野马,有异乎寻常的力量,烈性难驯,你似乎还没有驯服它,不如我们今天就来比一比,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驯服它。”
厉墨琛抿唇一笑,“大晚上驯马比赛?你今晚的兴致似乎很高。”
“岂止是我啊,大家兴致都高着呢,自打你刚才唱了那首动人的情歌,彻底点燃我们胸腔的热情,我们还都不累,我们驯马大赛吧。”
略微迟疑,厉墨琛忽的转过身,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轻声道:“也好,难得今天大家都这么有兴致。”
狄雅楠一瞧鱼儿上钩了,紧接着便说了一句:“我们这些女人就不要参与了,驯马这是你们男人的活动,我看就你跟厉瑾臣来比就好了。”
此话一出,文飞白马上瞪圆了眼珠,粗声问:“嘿,你什么意思?老子不是男人吗?”
“就是,难道只有鹰跟厉秘书是男人?”
黎向晨也跟着凑热闹,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要怎么圆了这话。只见狄雅楠谄笑的跳到黎向晨跟前,暧昧的挤眉弄眼,“小晨,你怎么这样,你是不是男人我还能不清楚啊?”
黎向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尴尬的没了话。他真不该跟这个小恶魔做对,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他干嘛要招惹他呢?
只是文飞白还没领悟到,粗声喝问:“为什么老子不是男人?”
斜眼瞟着他,狄雅楠幽幽的说:“你是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呢?我已经有了小晨,不能亲自试了,这事还是交给曼妮姐吧!”
“为什么扯上我?”
苏曼妮尖叫一声,一瞧大家看向自己,赶紧捂住发烫的脸颊转过身去。而文飞白也听出狄雅楠话中的意思,桀骜的俊脸憋得通红,明明有话想说,可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他愣是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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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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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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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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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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