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夜歌缓缓走到窗边,扭头斜睨他一眼,笑问:“你今天是生理期?情绪怎么这么焦躁?我印象中的医生,总是自诩风流,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欧阳宇泽苦笑;“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淡定些!在Black的时候,我们不是也经常这样对打?那时候,刀枪棍棒,可比这要残酷得多,有什么好着急了?再说,自从出了组织,这样血腥的画面我们极少看到,好好欣赏吧。”
厉墨琛摇头失笑,宠溺的大手猛的拍在了她的头上,打趣道:“夜,你越来越腹黑了。”
抬头看他,夜歌轻笑:“喜欢吗?”
“当然,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能配我。”
夜歌笑而不语,继续看着农场里的两个男人,欧阳宇泽除去苦笑唯有苦笑。
黎向晨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先前还可以只守不攻,但见文飞白似乎拼了命,他的那股邪火终于也压抑不住,拿出自己的本事,全心应战。
一边的狄雅楠丝毫没有将两人的打斗放在眼里,她一脸兴味,坐在草地上继续吃着开心果,时不时的加油助威:“小晨加油,一定干掉骇客,如果你挂掉,我会给你收尸的。”
黎向晨翻个白眼,挡住文飞白千金般的飞腿,无奈的说:“不愧是善明的小恶魔,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情添油加醋,真是服了你了。”
文飞白怒吼:“给老子专心点!”
黎向晨马上横眉冷对,“我若认真起来,你可千万别后悔。”
开心果只剩下了壳,狄雅楠拍拍屁股站起来,“嘿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给你暖床哈。”
说罢,她蹦蹦跳跳的回到别墅,见到厉墨琛等人都站在窗口看好戏,于是扬了扬手,“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欧阳宇泽摇头,简直哭笑不得,“我以为这种时候,你肯定会站在猎枪那面,一起对付骇客,但你似乎一点不着急。”
狄雅楠嘻笑:“这怎么行,太不公平了。再说,骇客抽风了,万一伤了我这如花似玉的脸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黎向晨一直闷闷不乐,明明心里有事却闭口不谈,他需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来发泄,所以文飞白的出现无疑是最好的。
骇客的拳脚功夫确实充满力道,可是黎向晨擅长自由搏击与散打,且性子要比骇客沉稳得多,在他面前吃不了亏。即便是受伤了,哪里折了断了,有天才医生在,她并不担心。
时间已过凌晨十二点,可是偌大的六角农场依旧灯火通明,周围的大灯齐刷刷的照在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仿佛是给他们搭建了一个天然擂台。
此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与头发,使得他们看起来,仿佛刚从水里出来,狼狈的同时也充满了男人的野性。
躲过文飞白的又一记重拳,黎向晨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抬手制止了他:“等一下,我要先脱衣服!”ωωω.χΙυΜЬ.Cǒm
黎向晨因为有着一张娃娃脸,所以喜欢穿着白衬衫,随意的系着一条纯黑色的领带,时刻松着领口,看起来有些像高中校园里那些喜欢逃学的坏学生。
任何时候,他都是这身打扮,从不会赤着上半身。可是今晚,他破戒了。
看他脱掉了衣服,文飞白哼了一声,也脱光了上半身,两人再度扭打起来。
窗边的夜歌打个呵欠,显出些疲惫,她道:“让他们去打吧,我们也洗洗睡觉。”
厉墨琛轻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就等你这句话呢。”
两人彷若无人的小暧昧,刺痛了欧阳宇泽的眼,他努力的压抑住喷涌而出的妒火,道了声晚安便从露台离开。
知道厉墨琛每日睡前必须沐浴的习惯,夜歌给她放了洗澡水,“水好了。”
赤着脚从浴室出来,她半睁眼皮,已是昏昏欲睡。厉墨琛从窗口撤离,走到跟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去睡吧。”
夜歌点了下头,定在原地看了他半晌。
厉墨琛一路往浴室走,再度将身上的衣服脱得满地都是,等人进了浴室,已是光溜溜的。无奈的翻个白眼,她随手把他散落的衣物捡起堆入收纳筐,这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浴缸内,厉墨琛两手慵懒的搭在边沿,指间还夹着一只香烟。抿一口伏特加,再用力吸一口香烟,他略显颓废的吐出一个烟圈。
不知道怎的,此刻的他,心情有些沉重。他在犹豫,究竟该不该留下黎向晨这颗定时炸弹。
尽管他很确信,黎向晨心中必定是恨着黎敬天的,可他们必定是父子关系,即便是恨,也该夹杂着矛盾,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他会毫不犹豫的做掉黎敬天吗?
当年,他也恨他的父亲,因为他囚禁他的母亲,更因为十岁的时候那个人亲手杀了母亲,为此小小年纪的他只身前往美国,一别就是几年。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父亲的恨已到了刻骨铭心的程度,可是当他发现厉韶华给他存了一笔庞大的资金,他那时候心里是矛盾的。
十四岁,他用那笔钱创立厉氏集团,以为这是对厉韶华的报复,却不想那个人非但不恼,还很骄傲。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压根疼,便想亲手毁掉厉氏集团,终究因为某种原因没有那么做。
十八年那年的雨夜,知道父亲死亡,他整个人都慌了,他匆匆回国,花了三年的时间调查他的死因,并且亲手杀了白玉成,毁了夜歌,那一刻他才知道,对父亲的恨,没有那么强烈。
这时候的黎向晨像极了当年的他,内心深处必定也有矛盾,只是被他刻意用杀手的冷血压制。如果知道黎敬天之所以抛弃他,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黎向晨会怎么做?会挣扎吗?
厉墨琛的心里其实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熄灭烟头,他赤身裸体的从浴缸内出来,却见床上的女人猛得睁开清眸,淡然道:“擦干了再进来。”
厉墨琛暧昧的笑笑:“放心,不擦干也可以进去。”
夜歌马上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淬他一口,转过身去,而厉墨琛则熟练的摸过浴巾,简单的擦了下身子便钻进了被窝,随后一把将那个女人搂进了怀里:“夜!”
“睡吧。”
伸手拉了床头的灯,没有理会外面依旧还在叱咤呼喝的两个男人,夜歌闷头睡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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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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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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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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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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