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厉喝一声,厉瑾臣眯紧黑眸,脸部线条更加紧绷。眼看车速跟不上,他的脚丝毫不敢松懈,手也死死的握住方向盘。
不论如何,这次绝对不能让她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否则再想见到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幻影见前面是辆警车,转头问道:“怎么办?不超过去就要被甩到后面了。”
Anne咬牙:“这还用问,当然是要超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是。”
夜歌速度始终极快,厉瑾臣紧随其后有些吃力,而Anne则跟在厉瑾臣的车后,几度想要超车,却没有机会。
三辆车,并排成一条直线,疾速飞驰在T市拥挤的道路上,路上的车子闪躲不及,多辆汽车相撞。不过转眼间,刚才还秩序井然的交通瞬间瘫痪,交警追踪阻截,而罪魁祸首,却依旧没有减速的趋势。
坐在副驾驶上,白晓洁整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双手紧紧拉住拉手,咬着嘴唇不敢尖叫出声,她很想为夜歌看路,却惊恐的不敢睁眼。
冷眸半眯,夜歌频频看向后视镜,发觉甩不掉后面的尾巴,顿时猛的把油门一擦到底,车子在瞬间脱离了厉瑾臣的视线。
李俊哲颤抖着:“天哪~!那车速……简直就是神啊!厉秘书,咱们追不上了,放弃吧。”再不放弃,他担心会把小命赔在这。
厉瑾臣自然也知道追不上,故而懊恼的砸了下方向盘,“该死的,明天我要去买辆跑车!”
闻言,李俊哲权当他是一时气话,他了解的厉瑾臣不会这样不冷静,仅仅因为没有追上与案件相关的死者家属而买辆跑车。不过,现在可以放心了,只要不追那两个女人,他的生命就有保障了。
重重松口气,余光瞥见Anne的车子,他皱了下眉头,“那辆车似乎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嗯。”
厉瑾臣也注意到了Anne的车子,不过刚才一门心思追赶夜歌,忽略了后面的尾巴。
他忽然想到夜歌跟白晓洁的谈话,直觉后面的人也许就是她提到过的“Anne”,于是在Anne的车子即将超越他的时候,他车子一横,一个危险近乎九十度的漂移,直接挡住Anne的去处。
幻影措手不及,猛打方向盘,撞向了道边,不得不熄火。
厉瑾臣与李俊哲下了警车,敲着Anne的车窗,幻影咬紧牙关,“闯过去吗?”
Anne冷斥:“你动动脑子,这是在华国,我们还没强大到可以跟警察玩横的。”
说罢,她摇开车窗,露出招牌式的妩媚笑容,“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李俊哲在厉瑾臣开口之前冷然喝问。
尽管这个女人长得很妩媚,可是骨子里透着淫荡,那个笑容掺着诡谲,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所以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Anne故作惊讶,“什么?跟着你们?您弄错了,我的男人不过是带我兜风而已。”
幻影戴着墨镜,冷着面孔没有说话。厉瑾臣看着他的侧脸,忽的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仿佛是曾经在哪见过,迟疑道:“你……”
幻影坐牢的时候是曾经见过厉瑾臣的,所以Anne担心这会被他认出来,赶紧趴着车窗,嗲声央求:“警察先生,您看先放我们走吧,好不好?”
厉瑾臣结实的打个寒颤,Anne再接再厉,手指暧昧的攀上他的手臂,他立刻浓眉一拧,催促道:“走吧,走吧。”
Anne摇上车窗,车子马上开走,却因为丢失了目标,无法继续跟踪。幻影懊恼的问,“为什么不干掉他们?”
Anne斜睨他,冷声道:“跟你说过,这里是华国,警察是很难缠的。赶紧走吧!”
“那白晓洁怎么办?”
“哼,一个不经事的小丫头,该下的套已经下了,该怎么做她自然知道。”
Anne的车子彻底离开视线,厉瑾臣才又上了车,李俊哲有些不解,“厉秘书,如果那个女人跟白梦阳的案子有关,我们为什么不带回警局盘问?”
“有证据吗?”
厉瑾臣不是好气的问了一句,李俊哲刚上车,他便踩了油门。可怜的李俊哲今日几度受到惊吓,彻底怀疑,继续跟着厉瑾臣,他是否还能活到娶妻生子。
……
夜歌甩掉后面的尾巴之后,与白晓洁一起安全回到六角农场。车子才开进大门,便瞧见厉墨琛与两只狼一起站在不远处。
车子没有开入车库,直接停在门口,白晓洁从踉跄下了车,从她毫无血色依旧发颤的双唇不难看出,她仍旧处于悲痛之中。见厉墨琛朝向她们走来,没有说话,就与他擦身而过。
白晓洁没有回房,而是到了实验室,她开门进来,欧阳宇泽心猛的颤了下。
她的眼睛还红肿着,眼眶里隐约还能看到泪光,很显然还没从悲痛之中走出来。这样的她,脆弱的让人怜惜,也让欧阳宇泽心疼,轻声问:“小洁,怎么不休息呢?”
白晓洁没有说话,换上无菌服,直接进入无菌室。
她不想个自己空闲的时间,因为那会让她持续沉浸在悲痛之中,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农场里,厉墨琛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他能够感觉到白晓洁在瑟瑟发抖,等夜歌把车开入车库,来到跟前,才担忧的问:“一切顺利吗?”
“尸体现在还留在警局无法领走,说是案件还没有调查清楚。很显然,警方也察觉到白梦阳坠楼的背后事有蹊跷。”夜歌说着,顿了下语气,犹豫了片刻,继续说:“另外,白晓洁见过Anne,但是谈话内容并不清楚,我怀疑她会打黑盒的主意。”
路上,她追问过白晓洁,Anne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对见过Anne的事始终避而不谈。她这样态度躲闪,夜歌怀疑她一定是与Anne达成了什么协议,事关黑盒。
闻言,厉墨琛的眉宇间染上薄怒,“夜,不要这么武断,她如果有心那么做,黑盒已经到手了。”
听他的话,夜歌眸色转冷,“我是就事论事,身为杀手,我们不该失去警觉。”
“但我们现在不是杀手,以后我们要脱离那种生活。她不过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被卷进来已经很无辜,为什么还要怀疑她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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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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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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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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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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