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终于在厉墨琛的“淫威”之下松开手,可视线触及夜歌的手,厉墨琛顿时眯起鹰眸。她手腕上的纱布再度晕开血来,可见刚才镜月有多用力。想到这,他两眼射出阴寒杀气,当时就要出手。
夜歌眼疾手快,“唰”的一声拿起桌上的钢腕,甩出三棱军刺后,横眉冷对:“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撂倒我!”
厉墨琛震惊的无以复加:“你……竟然为了他要杀我?”
“我不想杀你,但你若想杀他,必须先过我这关。”
夜歌语气平静中隐含杀气,看样子不似在玩笑。厉墨琛一口怒气顿时升腾,不禁怒吼一声:“为什么?”
“镜月教官是为了救我才躺在这里,我的命是他的。”
这句话,刺激了厉墨琛的神经,她竟然说她的命是他的?一种更加升华的嫉妒让他英俊的面容瞬间狰狞,黑眸也寒光迸射,那是一种属于杀手之王的阴森之气。wWW.ΧìǔΜЬ.CǒΜ
欧阳宇泽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鹰,夜的伤口裂开了,还是先给她包扎一下吧?”
说着,他下意识的去抓厉墨琛,却被他猛的抓住。夜歌冰眸一眯,一掌劈到厉墨琛的手上:“你冷静点,我并不爱他。”
“真的?”
厉墨琛瞬间敛蔽杀意,像个孩子一样。欧阳宇泽偷偷的擦了把汗,好险,若是夜歌晚那么一步,他的手腕已经被掰断了。
秀眉微蹙,她冷睨他,“假的。”
“我知道是真的,你的眼睛不会说话。”
凉凉的说完,厉墨琛拍了拍双手,那意思显然是要放过镜月。欧阳宇泽想要替她重新包扎一下,却见厉墨琛却忽然挡住他:“不劳烦你了,这个我来就好。”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欧阳宇泽撇了下嘴,很识相的出了病房,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拆开她手腕的纱布,看着里面依旧血肉模糊,厉墨琛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夜,很疼吧?”
他忽然很懊恼,懊恼她是那么不爱惜自己,于是加重语气:“下次你能稍微爱惜一点自己吗?身为女人,你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块是完好无瑕的?下次不要生生挣脱锁链了,你的手再经受不住那样的伤了。”
夜歌抬眼冷凝他:“不扯开就被炸成碎片了,难道你要用我的尸体玩儿拼图?”
“我……”
厉墨琛无言,撇撇嘴,静静的替她包扎着。
夜歌也非有意与他对着干,她知道他其实是在担心他,可是那有什么用?他不爱她。
她情窦初开,才知情事,懵懂间她不清楚什么才是被世间传说的爱情,可她并不傻。她能感受得到厉墨琛的疼。从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在努力的宠她,虽然后来演变成“温柔陷阱”的说辞,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最近,她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厉墨琛不爱她。
他不是不爱,是不能爱。知道了这些,她也不再纠结,她会等着,等着他能爱她,等着他诚实的面对感情。
“好了。”包扎好,厉墨琛的视线移到了夜歌的腹部上,虽然有黑色的吊带遮挡,可是他知道,在那吊带后面,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那个伤也是他间接造成的,若不是他让她分心,又怎么会让Anne有机可趁呢
大手伸过去,欲掀开那黑色的吊带,却见夜歌冷漠的抓住他的手,厉墨琛蹙眉苦笑:“放心,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夜歌抿唇,霍的一下站起身来:“你回去吧。”
他越是这样若即若离,她越是觉得他们之间是纠结着,她不愿陷入感情的漩涡,痛苦挣扎,她只想等到一切明朗,再干干脆脆的爱。
厉墨琛有些动怒,不知道她怎么就忽然变了脸色,可却是听话的离开了。
走廊里,欧阳宇泽一没有离开,站在走廊的尽头,开着窗户,吹着夜风,似乎没有一丝倦意。
厉墨琛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香烟,径自点燃,那一簇星火,在窗外黑夜的映衬下,显出些落寞。
欧阳宇泽忽然一屁股坐了上去,眼神认真的看着他:“鹰,你到底爱不爱夜?你这样的态度,让我这个旁观人看来,都觉得不公平。表现出妒妇才有的妒意,可是又明确的告诉她不爱,这是不是有些残忍?”
厉墨琛哼笑一声,用一种占有的口气道:“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要演出那一次闹剧?你觉得你这样公平吗?”
沉默半晌,厉墨琛吐出一个烟圈后才意味深长的道:“因为现在不可以。”
“那你可小心了,如果你不马上行动,我可是要行动了。”
尽管不知道他嘴里那句“现在不可以”究竟指的是什么,可是欧阳宇泽等不下去了。原先,他以为夜歌注定是厉墨琛的,可是出了Black,一切的可能性都来了,他也在幻想夜歌爱上自己的可能性。
欧阳宇泽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瞬间让厉墨琛眯起了黑眸,只见他猛的挥出一拳,欧阳宇泽身子向后倒下,霎那间就摔出了窗口。
这里五十几层的高度,掉下去必然会得稀烂。可厉墨琛没有一丝担忧,他向外探了下脑袋,果真见他还挂在半空,他露出坏笑,吹着口哨走了。
欧阳宇泽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厉墨琛,下次他一定要他好看。利落的几个动作,半挂高空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回到走廊。
在厉墨琛二人回去之后,镜月的烧很快便退了。夜歌因为身上有伤且疲劳过度,趴在床边竟然睡着了。镜月夜半醒来,发觉夜歌啪在床边,欲将她抱起,却见一双冰冷的眸刹那间睁开。
镜月赧然一笑:“夜,到床上去睡吧!”
夜歌对镜月没有提防之心,淡淡点了下头便沉沉睡去。之后镜月冷下琥珀色的眸子,悄无声息的出了病房。
凌晨四点钟,已经被他掉成静音的电话果真响起,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Boss。他知道,Anne一定已经连夜返回,也一定说明了所有情况,所以Boss才能锁定他的位置。
“马上到机场,飞机在等你。”
简短无情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暖意,让镜月的脸上显出意思冷然。若不是不得以,他真想跟着夜歌他们,一起叛离Black,只可惜他不能。
没有换下这一身病号服,镜月赤着脚出了医院,拦下一辆计程车便直奔机场。而就在他上车的那一刻,床上的夜歌猛的睁开眼睛。
她料准了镜月会在今夜“失踪”,果不其然。这一次,她放过他,就算是报恩,日后再见,他们便是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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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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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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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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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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