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祭日吗……也许是在Black待得久了,她的心早已冰冷,所以她体会不到厉墨琛因为母亲的祭日而伤痛的心情。
但既然只是这样,那么她也没有必要追问下去,今晚的她太不像自己了。
管家就知道她肯定不了解实情,所以明知她已有了让他下去的意思,还是径自说道:“夜小姐可能不知道,少爷只见过他的母亲几次面。
夫人总是被关着,只有特别的日子才能见上一面。少爷八岁的时候,老爷亲手杀了夫人。少爷……几乎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
震惊!
此刻除去震惊还能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要囚禁他的母亲?难道也是因为她想逃跑?他的父亲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她无法想象,年仅八岁的他,目睹了这一切究竟会承受多大的痛苦?这太残忍了。
管家摇头叹气,又说:“少爷十岁就独自来到美国,幼小的他坚强的活着,十四岁经手厉氏集团,使得集团日益壮大,二十岁又被抓进杀手训练营,两年前逃出来。少爷的这些年,也真是过得相当痛苦。所以……”
“管家。”
他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想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身穿睡袍的厉墨琛阴沉着面孔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明显是怪他多事,管家只好颔首退下。
夜歌转身看他良久,淡淡的说:“我不会同情你的。”
与她相比,他算是幸福的,至少他还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她却对六岁之前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不会同情他,一是因为她没有资格同情他,二则是她知道,厉墨琛的那强大的自尊,大概会因为她一个怜悯的眼神而受伤吧。
听到这句话,男人反而笑了,“谢谢。”
他在想,如果他从她清冷的眸子里看到一丝同情,又或者是她忽然转变了态度,只怕他会更加难受吧。
缓缓走到她身边,他径自坐下,把原本给她准备的参茶喝了个精光,才笑着说:“本来睡得很好,忽然口渴所以出来找点水喝,没想到管家竟然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上了年纪就多事了。”
“我去睡了。”
夜歌正要走,厉墨琛猛的扣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便将她纳入怀中,而她就跌坐在他的腿上。
娇颜染上薄怒,她轻斥:“放开我。”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几近哀求:“就一会儿就好。”
她的身子怔了一下,他是哭了吗?不,杀手之王怎么会哭?可是,颈窝的温热之感明显是泪啊。抿着薄唇,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呼吸不畅。
“夜,今晚你陪我睡。”
“不。”她下意识的拒绝。
他忽然抬头看她,璀璨的如同黑夜一般的眸子晕开陌生的脆弱,他轻语:“就今天一晚。”
最终,夜歌没能完全狠下心来。
她是杀手,但面对厉墨琛脆弱的神情,她做不到冷酷无情。所以那一晚,她一直陪着厉墨琛。
有些好笑的是,上次的雨夜,是他照顾了她一晚,彻夜未眠,而这一次,是她时时防备着他,也是彻夜未眠。
当早上的晨光射入窗纱,她才发现,原来一夜过得这么快。
正要起身,横在腰上的大手忽然用力,本是埋在她怀里的男人嘻笑着抬头:“夜,难得这么好的时光,我们再睡一会。”
“要睡你自己睡。”
“那怎么成?”
邪笑一记,他长身一翻,竟轻而易举的把她压在身下,暗沉的眸子闪烁异样的花火。她清楚的感受到他早上昂起的欲妄,遂羞愤轻斥:“放开我。”琇書蛧
他笑而不语,大手捧着她沁出红潮的小脸,俯低俊脸,“夜,你真的好美。”
暗沉的嗓音如同美酒一般醇香,在带着芬芳的清晨着实醉人,但他面对的是夜歌,一个女杀手,这一招恐怕不行。
她冷睨他,淡漠道谢:“谢谢。”
他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下,明明是体内欲妄翻腾,却仍旧控制自己不让她新生厌恶,遂双臂撑起身子,准备起身。忽的眼前一黑,一片无尽的黑暗将他完全笼罩,俊美的脸有丝扭曲。
夜歌眯起冰眸,语带关切:“怎么了?”
“没事。”
淡应一声,厉墨琛先翻身下床,让夜歌起身,之后他合着双眸,让自己少见的慌乱沉淀下来:刚才的黑暗只是一时的,只要他再度睁开眼睛,就会跟往常一样。
如是安慰自己,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眼睛缓缓露出一个缝隙,耀眼的光线让他瞬间安心,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
这期间,夜歌一直站在旁边仔细看着他,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好,难道跟他的伤有关?
“夜,去洗漱吧。”
“你没事吧?”
“我很好,去洗脸吧。”几乎是把夜歌推出房间,厉墨琛独自一人站在镜子前面,深沉的俊脸没有一丝表情。
片刻之后,他拨通了欧阳宇泽的电话。
“鹰?这么早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起床后出现短暂失明,时间持续大概一分钟左右。”
“什么?”从床上坐起,欧阳宇泽表情严肃,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调侃之意:“是不是因为受伤所以血压低,你太紧张了吧?”
“不,我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一定跟那毒药有关。”
欧阳宇泽刚才就已断定是与那毒药有关,但为了不让厉墨琛担心,他有意为他宽心,没想到,厉墨琛的神经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看来他要抓紧时间研究那个毒药才行。
走进浴室,他一边挤牙膏,一边说:“鹰,我会抓紧时间分析结果,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休息,如果情况严重,就马上来找我。”
“好。”
挂了电话,欧阳宇泽加快脚步,比平时早一个小时到了Black基地。他的实验室,有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可以事半功倍。
厉墨琛给的小瓶子里,看似是普通的甲基安非他明,但里面加了特殊的成分,使得它变成了毒药。他这么一检验,才惊愕的抽气,这不是普通的毒药啊,这里面含有……病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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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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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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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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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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