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经明白了不是?知道他没有死,蓝斯一路跟踪,想要了结他的性命。
只不过是,他真的打错算盘了。
在这世界上,能要他厉墨琛命的人,不存在。
直起腰身,他冷笑:“蓝斯知道这里了?”
那个慌乱摇头:“不,我们几个原本是想先立个大功,取了你的人头请赏,却没想到……”
“没想到我是杀手之王?”
厉墨琛好心的替他回答,却引来那人更加惊骇的表情,随后绝望的瘫软了身子。
因为太了解“鹰”的狠辣,所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放弃挣扎。
之后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俊美的长身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隐入森林,身后御狼一口将那人脖子咬断,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彻底打破了“公主岛”的宁静。
走近夜歌,他笑得一派轻松,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幻,轻声问:“吓坏了吧。”
淡然无波的娇颜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一丝波澜,清冷的冰眸也是不带任何情绪,她冷冷的说:“我也是杀手。”
对她而言,血腥杀戮才是司空见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但,许是在这岛上待得久了,喜欢了安逸的生活,乍见如此血腥的场面,有些恶心的感觉。xǐυmь.℃òm
失去了继续看海的兴致,夜歌径自跳下,转身往回走,余光瞥见御狼正掏空那人的腹腔,簇了秀眉,不由加快脚步。
进了别墅,她抱起猫儿径自上楼,身后的厉墨琛管家询问:“少爷,是怎么一回事?”
“明天派个新人来送食物。”没有回答管家的问话,厉墨琛说了这话之后,径自上楼,期间电话响起,他简短聊了几句之后,兴奋的挂了电话。
窝在房内的单人沙发上,怀里的猫儿慵懒的打着呵欠,夜歌淡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倦意,本是想小憩片刻,却听厉墨琛的房门开了,皮鞋踢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秀眉微蹙,猝然起身开门,见他已换好了西装,似乎有出门的意思,凉凉的问道:“你要出去?”
“嗯。”
刚才得到消息,那颗稀世绿钻已经好到买家,并且今天交易,他必须去看一下。
夜歌眼神微微一变,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厉墨琛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也要去?”
“不可以吗?”
男人笑而不语,大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狐疑之时,颈部传来刺痛。
夜歌冰眸一眯,射出寒芒:他竟然又给她注射麻醉剂。
愤恨的瞪着他,她咬牙切齿,怎奈身体毫无力气,只能扶着锰矿站稳。
他却不以为意,知道她此刻浑身无力,遂邪气的笑着,俯头准备一亲芳泽,却瞧见她厌恶的神情,笑容僵了僵。
松开手,他假意整理领带,才严肃的说:“别怪我,我这么做,不过是让你安份一点。”
他能够看透她的心思,她又在打逃跑的主意。
他也知道,也许在这岛上让她憋闷坏了,他本可以带着她出去散散心,但今天很可能是个陷阱,他不能让她涉险,更不能让她趁机逃跑。
温热的大手在她发顶上轻柔的抚了抚,他五官线条瞬间柔滑,语气轻柔的说道:“夜,乖,在这等我。”
话落,他捧起她的脸,欲在她额头上印下浅吻,但夜歌无力一挥,挡开他的脸,恼怒的说:“我不是你的宠物。”
她不喜欢他这样宠溺,她不想沉沦。
他表情微僵,蹙眉苦笑两声,摇头离去。
厉墨琛离岛,本是逃脱的好机会,但自己刚才的心急泄露了心事。
他一定是猜到她是想借着离岛的机会逃脱,所以才又给她注射麻醉剂。
此刻的夜歌,心里有些矛盾。
她本该懊恼自己泄露了心事,然而她内心的懊恼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紧紧的拧起了眉心。
单手撑着墙壁,拖着无力的双腿,缓缓向前移动。
仿若感受到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厉墨琛走了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眸底有着兴味,笑问:“舍不得我?”
夜歌冷睇他,却是不语。
厉墨琛不以为意,猫儿“嗖”的一下窜入他的怀中,食指刮了下那猫儿的脑袋,他轻声道:“给它起个名字吧。”
名字?潜意识里,夜歌有些抵触。
“叫……雪儿吧。”
厉墨琛原先是想,还叫“丝丝”那个名字,但他担心这个名字会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也害怕直觉敏锐的她,会由此怀疑到他。
目前,他还不能让她知道,他便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至于什么时候跟她坦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者说,他是没有勇气坦白。
“雪儿?”
“嗯。雪白雪白的,就叫雪儿吧。”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厉墨琛压低身子,又逗了会那小东西,才阔步离开,夜歌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她原本想说的话是:小心。
管家站在一边呵呵笑着:“夜小姐,少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
夜歌觉得管家的话很是突兀,所以没有理会。
然而管家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淡似得,径自说道:“我啊,跟了少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您身上穿的,戴的,房里的那些用的,都是少爷亲手置备。
少爷虽然在外面流连花丛,但都是逢场作戏,我第一次见少爷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
夜歌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她不是一个能够窝在男人怀里的普通女人。
况且,他们原本就不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而是杀手与暗杀目标的关系。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冷血,但是她必须时刻这样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遗失杀手的本能。
她一旦沉沦在他对她的温柔之中,她将不再是一个强大的杀手,而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却仍旧用温和的话语继续说道:“昨晚,小姐您高烧不退,少爷半夜忙里忙外,又是冰块,又是热毛巾,足足折腾到早上五点钟,您的高烧退了,他才睡了那么一会。”
“他……几乎一夜没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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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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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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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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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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