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麻醉剂的身体即便是极小的运动,对她而言都是困难的,由此,她又开始痛恨厉墨琛,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这般模样?
喘上几口气,她决定不去理会那只该死的猫儿,缓缓走向落地窗前的沙发,颓然的拍在上面。
敞开的落地窗,倾泻而入的阳光,随着风飘扬的薄纱窗帘,配上慵懒的坐在窗前的夜歌,这一场景让刚才的喧嚣瞬间宁静下来,也让她渐渐静下心来。
知道此刻他就在外面偷窥,她厉色瞪向门口,“好看吗?快点把这该死的东西弄出去!”
男人爽快大笑着推门而入,原本闹翻天的白猫也“嗖”的一下,准确无误的跳入他的怀中,乖顺的模样与刚才的活跃大相径庭。
“色猫。”
认定这只母猫是因为厉墨琛是个男人,所以才会与他关系如此要好,夜歌不禁小声嘟囔,原想自己他听不到,哪知道厉墨琛正笑睇自己,自知刚才的那一句落入他的耳朵,耳根子不由一红,掩饰的转向一边。
厉墨琛来到跟前,笑着揶揄:“夜,没想到你竟会输给一只波斯猫。”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要给我打这个该死的麻醉剂打到身么时候?你又打算囚禁我到什么时候?”
还想着要回去?
眸光冷了冷,转瞬又恢复刚才的笑脸,他不紧不慢的说:“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定义,着实令两个人错愕。
夜歌不清楚他这一辈子代表的是什么,只是乍听这个词,心口砰然而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许个一辈子。
事实上就连厉墨琛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刚才那一瞬,他就想这样说,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余光睨他一眼,夜歌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一边拿起披肩披在身上,随后就像只猫儿似的窝在单人沙发上。
她是个怕冷的人,即便此时正是午后,她也习惯身上盖些东西窝在一边,慵懒得不想动。
厉墨琛坐在她的沙发扶手手,大手抚摸猫儿的毛发,笑说:“夜,你跟这这猫一样,都是怕冷的动物。”琇書蛧
夜歌依旧不语,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厉墨琛不甘,忽然把猫儿按在她的怀里,见她蹙眉,他笑得像是偷腥的猫儿。
这个举动让本就烦躁的她恼了火,忽然起身,她扬起拳头,一拳挥向厉墨琛的肚子。
以他的能耐,本是可以躲开,但他知道没有力气的她,这一拳不过而挠痒痒而已,所以他坏笑着:“如果打我一拳,能让你消气,你便打吧!”
夜歌恼羞成怒,也不知是在气什么,抬手就是几拳,拳速缓慢,拳头无力,毫无拳风,根本就不能对人形成攻击,她只能气愤的踢上他的小腿之后,坐回沙发。
她暗自生气,根本没有看到厉墨琛脸色忽然苍白,雕琢的五官线条绷得紧紧的。缓去疼痛,他把猫儿放进她的怀里,苦笑着:“夜,好好待它,御狼真的喜欢吃猫肉,你若是当真不喜欢它,尽管把它送给御狼就好。”
说了这个冷笑话,厉墨琛“嗖”的一下转身出去,大力关上房门之后捂着腹部靠在她的房门前,粗重的喘息。
管家一直没有离开,看着少爷的一举一动,当夜歌出拳之后,他便发现了少爷的异状,原是想出声阻止,但接收到他的目光,没有出声,准备好药箱就等着门口。
此刻他已经出来,血水从他的指间流出,他大骇:“少爷。”
“嘘!”
示意管家不要出声,厉墨琛缓缓走入书房之后才虚弱的坐到躺椅上,当他松开手,浴袍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管家掀开浴袍一看,瞪圆了眼睛:他结实的腹部有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伤痕,鲜红的血不断涌出,因为他洗过澡,所以伤口被水浸泡后向外翻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少爷,您怎么伤得这么重?”管家赶紧为他清理伤口,嘴上不由惊问。
厉墨琛扯了下发白的唇,苦笑着:“在波斯遇到了仇家,为了保护那猫儿,遭人暗算,小伤而已。”
“这还算小伤?”管家简直怒不可遏,扬高声调气问:“少爷,您竟然为了一只畜生把自己伤成这样?”
“你不懂。”
要找到那么高贵的波斯猫实在很难,当年的丝丝也是他人所赠,是个巧合。
这次他亲自去寻找这样的猫儿,他是辗转了几个国家才寻得这么一只。
“我是不懂,我更不懂的是,既然您身上有伤,为什么还要洗澡,刚才您为什么不躲开夜歌小姐的拳头?”这实在不像是少爷的作风。
厉墨琛苦笑连连:“管家你的问题真多,每次回来,我都喜欢先沐浴,这你知道。至于不躲开夜的拳头,是因为她有气,她怪我把她关在这里,我不过是想让她出出气,哪里知道她专门往肚子上打啊!”
若不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他当真是要怀疑她是在借机报复。
“唉!”少爷已经说了这话,管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认真的给他包扎好之后,收起药箱,语气严肃:“少爷,可知道伤您的是什么人?”
眉峰一冷,漆黑的鹰眸瞬间射出寒光,他冷笑道:“目前还不知道,但迟早会知道的。”
做了六年的杀手,仇家自然是不少,但是知道他厉墨琛就是杀手之王“鹰”的人并不多。
那么可以排除是那些人做的;至于Black……他相信不会是组织的所为。
因为那些人的手法不像是组织训练出来的杀手。
关于这点,他要好好查查才是。
管家哀叹一声,准备退下,厉墨琛却叫住他:“管家,不要让夜知道我受伤的事”
“为什么?”
厉墨琛缓缓起身,才笑答:“我不想她担心。”
“是,少爷还不如不让老朽知道,也省得我担心。”
负气说完,管家退下,厉墨琛走到床边,锐利的鹰眸紧紧的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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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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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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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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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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