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已经有点怀疑马胜了,总觉得哪里蹊跷。
山贼大小头目再次聚在大厅,马胜又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通,山贼们义愤填膺,破口大骂商队,扬言报复,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吴青放言,“项老虎不论死活,报仇第一,得神兵第二。”
大小头目依次表忠心,吴青满意,吴青脸色一沉,当众质问马胜,“还有多少兄弟逃回来了?”
马胜心下害怕,预感不妙,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一遍,吴青乐呵呵地,“胜败乃兵家常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马胜心下一阵轻松,众头目见吴青转怒为喜,也松了口气,马胜依言拱手抱拳,退后两步,转身急急走向门口。
只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接着“呜”的一声响,马胜心叫不好,赶紧侧跳猫腰。
然而一斧开就是一斧就得开,衣服先开,马胜惨叫一声,尸横大厅,脑袋轱辘辘滚到了一边,鲜血洒了一地。
众人噤若寒蝉。吴青把斧子递给心腹亲随,接过毛巾擦擦手,“山贼抢劫,只有胜没有败,兄弟都死了,自己还有脸回来,扔后院喂狗。”
众头目心道,“何时定的这规矩,这分明是要抢马胜的地盘啊。”众头目心中各有盘算。
吴青重新回到座位,“张发,你带人去看看战场,我要了解战场的经过情形。”一人抱拳领命而去。
“说说吧,怎么对付这支商队?”吴青面无表情的说着,众人大呼小叫计议一天,到半夜时分才计议妥当。
商队在群山间艰难行进,这一日来到景室山和石人山交界处。
打头开路武士十分辛苦,几个人交替前行,用弯刀劈砍着通道,衣服被荆棘划破了,胳膊和脸上也被划的一道道的。
这几日大家在山间格外辛苦,山石难爬,路窄坡陡,溪流湍急,时有野兽骚扰。
诗云,胡羊野马乱撺梭,狡兔山牛如布阵。山高蔽日遮星斗,时闻恶兽与苍狼。
人员崴脚现象也增多了,马匹骆驼也有失蹄摔倒,不幸摔断了蹄腕。
林间炎热潮闷,好在山泉小溪瀑布众多,一解口渴。
管岩和两个孩子乘坐一头骆驼,货箱倒空了香料,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管岩就坐在驼峰之间,左看看无病瞪着双眼,右看看无忌呼呼大睡。
无病很享受摇摇晃晃的感觉,时常睁着眼看着管岩、大树枝、蓝天、繁星,还有两只山鹰。
管岩轻轻哄着无病,“这是金乌,金乌,金乌。这是大树,大树。这是山鹰......”
王豹晃晃悠悠地坐着牛车,道路艰险之处,便拄着木棍,深一脚浅一脚的爬过去,牛车上放着烤肉烤馕、肉干果脯、水壶酒壶,一路不管别的事,只是嚼着肉干,抿着粟米酒消磨时光。
库艾伯庆知道王豹虐待妻子,并与鲍泰交恶,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然而毕竟深处大山之间,撇开他于心不忍。
鲍泰骑在马上,和库艾伯庆一句句的聊着,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鲍泰眼尖,一只野鸡出现在树梢,兴致来了,“公孙大哥啊,你瞧,那有只野鸡,咱们比试比试,看谁射术更高。”
库艾伯庆顺着鲍泰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蹲在树梢,脑袋微微歪着,盯着它前方的树枝,原来那有只大蝴蝶,翅膀正一翕一合的。
“鲍老弟啊,管岩离你近点,你就脸红,我的美姬看你几眼,你就气喘,分明还是童子之身。我自十三岁就和草原的美人们切磋射术,肉搏格斗,我都是百发百中。你的射术肯定不如我精湛啦。”wWW.ΧìǔΜЬ.CǒΜ
鲍泰舍身为库艾伯庆挡了一箭,库艾伯庆与鲍泰友谊日渐深厚,关系近了,玩笑话也就很随意了。
鲍泰涨红了脸,憋得无话可说,弯弓搭箭,“看我百步穿鸡。”
或许是心不沉稳,一箭射在了野鸡爪下,飞了过去,野鸡受惊,扑腾腾飞了起来,蝴蝶也立马扇翅膀逃离了树枝。
野鸡在空中飞的越来越高,越过了头顶,越过了大树,还撇下一滩鸡屎,掉在鲍泰肩膀上。
鲍泰这个气啊,看着远飞的野鸡骂骂咧咧,周围骑士看到他的窘境,哈哈大笑起来。
鲍泰看着天空,日头西移,蓝天映衬着朵朵白云,发呆地盯着,若有所思,库艾伯庆推了鲍泰一下,“怎么愣神了?”
鲍泰神情严肃,“你看咱们头顶有一只老鹰,半个时辰前好像就看到它了,那会儿好像是两只,怎么这老鹰一直跟着咱们?”
库艾伯庆抬头观察了一会儿,只见一只老鹰在头顶盘旋,库艾伯庆皱眉,命人把向导山贼都叫了过来。
库艾伯庆问了老鹰的事。五个山贼脸色都变了,竞相磕头求饶,“行行好,放我们跑了吧,就当放个屁吧。”
库艾伯庆目光不善,瞪了身边的两个武士,二人抡起鞭子抽起山贼。
山贼大喊,“饶命啊,饶命,我们不跑了,不跑了。”
库艾伯庆摆手,武士停下了鞭子,一个武士生硬的问道,“这鹰是怎么回事,你们怕什么?”
五个山贼互相瞅了瞅,正在犹豫,武士又是一通鞭子,这回打的狠了,打的皮开肉绽,山贼怕了,咬咬牙“我们说,我们说。”
“这是山鹰,是大寨主身边的鹰倌放的,专门打探行踪的,一共是两只,没看到的那只一定是报信去了,用不了几天,就会飞回来和这头顶的这只汇合,届时就把大寨主引来了。”
库艾伯庆倒吸一口冷气,“大汉朝的山贼都这么懂得兵法,都有如此利器啊。”
五个山贼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道,“不妨事,大寨主常在大小圣人垛住着,远着呢。”
“有时候也住摩天岭啊、跑马岭呀。”
“对,还有大红岭呢。”
“有时间逃命呢!”
“闭嘴!”库艾伯庆一声怒吼,一指中间的山贼,你再说一遍,你们大寨主住哪?”
这个山贼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圣,”咕嘟又咽了一口唾沫,“圣人垛、摩天岭、跑马……”
“哎呀。”库艾伯庆大叫一声,勃然变色。
库艾伯庆抚抚胸口,秃噜一堆粟特语,“给我狠狠地打,问出所有的事情,还有他们的底细。”
武士得令,又上来八个人,两个人一组,把五个山贼拖到一边。
库艾伯庆喝了一口水,平复一下心情,“见笑了。”
鲍泰摆摆手示意不妨事。
库艾伯庆苦涩一笑:“我就怕他们应在圣人的预言上,本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圣人的。”
鲍泰咧嘴一笑,“哈哈,我当不了圣人啊,我有七情六欲的。前几日的一场大战,我们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方才险中大胜,稍有一步失误就得伤亡巨大。解铃,呵呵,也许没有坏事呢,读上去是个吉利事。”
“借你吉言吧。”二人不再说话,翻身下马,坐在小路边,倚着大树,等待着审讯结果。
“我说我说,项老虎在商队,我们是为了项老虎来的.......”声音渐渐低弱,山贼被拉到远处审问去了。
库艾伯庆眼睛闪烁地看着鲍泰,“当初,鲍泰可是竭力要和驼队同行的,莫不是他暗算我等?”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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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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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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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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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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