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们刚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董洋就已经站在了门外。
“兄弟,你……你怎么起那么早啊?”马良有些惊讶地望着董洋。
董洋笑了笑道:“不早了,我都已经晨练回来了……还顺便替你们包了一辆车,这样就可以一路顺利到家了。”
“老大,真的太感谢你了,”温春雷满脸激动地道:“等我回来以后,一定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来报答你……”
“好了,你小子就别再假惺惺了,”董洋闻言笑骂道:“我不给你包车,你就不做好吃的给我是吗?”
“不不不,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春雷连忙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行了,别再解释了,车已经停在下面等了,”董洋打断他道:“你就快点和小马哥出发吧!”
“好的,兄弟,那我们就先走了,”马良点头道:“你凡事要小心,有需要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小马哥,”董洋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
梅园小筑,是江州有名的顶级私人会所之一。一般能去那里消费的人,俱都非富即贵,平日里要想预定三天内的包厢,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到了大年三十,虽然生意没有之前那般火爆,但门口仍然停了不少豪车。看来,在外面吃年夜饭的富豪们,还是不在少数。
豪华包间内,佩吟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的百达翡丽表。
“真奇怪,这奶奶约好的时间都快到了,怎么还不见她老人家的身影啊?”坐在旁边的佩凤,也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
“今天是大年三十,路上可能有点堵,这稍微晚点也属正常。”穿着一身礼服的周琴,回应了大女儿一句。
“奶奶她平时又没什么事,这大过年的就不能早点出发吗?”一直不停看表的佩吟也抱怨了一句。
周琴看了看噘着嘴的小女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也许,你奶奶今天恰巧有事耽误了呢?”
“她能有什么事啊?”佩吟白了周琴一眼,没好气地道:“她身边都有保镖和佣人伺候,哪里还需要自己去办事啊?分明就是在我们面前摆一下长辈的威严而已……”
“住口,佩吟,”周琴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你怎么能背后这么说你奶奶呢?毕竟她现在是我们家里唯一的长辈啊!”
见母亲有些不高兴,佩吟只能顽皮地吐了吐舌头,闭嘴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连周琴都开始有些失去了耐心。
“郑龙,要不你出去看看,奶奶她们到了没有?”周琴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佩凤旁边的郑龙身上。
“好的,妈,我这就出去看看……”说着,郑龙便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可他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却见一个背负双手,吊儿郎当的人走了进来。
“是你……”佩吟捂嘴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董洋淡淡一笑,“就许你们来,不许我来啊?好歹我也是郑家的女婿啊!”
“就你也配当郑家女婿?”郑龙双眼一瞪,铁塔般地身躯挡在了董洋跟前,硬是不让董洋再往前前进半步。
董洋双眼微眯,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冷冷地看着郑龙吐出一句,“好狗不挡道,你快给我滚开,否则我拿打狗棍打断你的狗腿……”
望着面前嚣张的董洋,郑龙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怒火。
他没想到自己的同伴在跨海大桥上发射的火箭弹,居然没炸死董洋。
但不死又怎么样呢?只要那几个保镖不在他身边,自己要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露出一丝冷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董洋抓来。
董洋不躲不闪,就像没看到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当郑龙的手快要抓住董洋的肩膀时,董洋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反手扣住了郑龙的手腕。
紧接着,阿金和阿银一前一后,出现在郑龙面前。
郑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反手挣脱了阿金的手腕,猛地向后退开了几步。
很明显,他对阿金和阿银非常忌惮。
“董先生,您没事吧?”阿金朝董洋恭敬地问道。
董洋摆了摆手道:“我没事,阿金兄弟,那狗爪子还没碰到我呢……”
说着,朝郑龙鄙夷地看了一眼。
郑龙闻言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敢上前教训董洋,只能恼怒地“哼”了一声,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因为他明白,阿金和阿银出现了,那老太太肯定也到了。而老太太一直向着董洋,他自己若是再对董洋有什么动作,那就只有自讨苦吃了。
董洋朝对面坐着的人扫了一眼,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咦,怎么没看到佩珊啊?”
心里正犯着嘀咕,周琴却站起来朝他冷冷一笑道:“董洋,这半年不见……你变化倒是挺大啊?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看见我这个丈母娘都开始不理不睬了?”
“哪里,哪里,”董洋连连摇头笑道:“我亲爱的丈母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刚进来就碰到个傻子挡住我的视线,所以没看到您老人家,所以……还请您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董洋,你在说什么?”一身肥肉的佩凤闻言猛地起身,指着董洋怒斥道:“你敢骂我丈夫是傻子,信不信我撕烂你那张臭嘴。”
“我说大姐啊,”董洋扫了一眼佩凤,一脸鄙夷地道:“这半年没见,你这脾气和你身上的膘一样,都有所见长啊……”
“董洋,你个混蛋……”佩凤本来就够胖,现在又被董洋嘲笑比半年前又多长了一些膘,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火冒三丈。
她顺手拿起摆在桌上的杯子,就朝董洋扔了过去。
董洋嘻嘻一笑,闪身躲了开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刚走进包厢的服务员,头上被她的杯子砸了个正着。
顿时,杯子碎裂,碎片四处飞溅,那服务员捂着头蹲了下去。刹那间,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很显然,这服务员的头被佩凤扔出的杯子砸破了。
佩凤一见,顿时有点慌了。她连忙跑到那服务员面前,连声道歉,“对不起啊小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赶紧上医院包扎一下,费用我出。”
说着,她拉开自己的随身小包,拿出一叠钱塞给那服务员道:“小哥,这钱你拿着,快去医院吧!”
那服务员见到自己头上流出那么多血,顿时也吓了一跳。但看到对方拿出了这么多钱给自己,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看样子,对方应该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而是有点身份的有钱人。”那服务员心中暗自猜测,“自己不回家过年,不就为了多赚几个钱吗?如今碰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何不乘机捞上一笔?”
想到这里,他挣扎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然后捂着头转身朝包厢外走去。
但刚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下,可真把佩凤给吓住了。要是这服务生有个三长两短,赔钱是小事,弄不好自己去监狱呆上几年,那可就完了。
于是,她连忙回头对她那个还傻坐在那里的丈夫气急败坏地喊道:“郑龙,你他娘的是块木头啊?你老婆都出事了,你还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被董洋给气傻了啊?”
“哈哈,大姐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个傻子。”董洋乘机又调侃了一句。
佩凤转头向董洋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别得意,等处理完这事,我一定让你好看……”
听到自己老婆这么喊自己,郑龙不由沉着脸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走到佩凤身边,伸手一把将那倒地的服务生给提了起来。
“小子,你装够了没有?”郑龙黑着脸冷哼道:“你要是再装晕,劳资让你真的晕过去你信不信?”
可那服务员还是一动不动,郑龙的威胁似乎根本没起任何作用。又或许,郑龙的判断是错误的,那服务生是真的晕了过去。
“郑龙,你是不是疯了啊?”佩凤见郑龙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怀疑这服务生是不是装晕,不由伸出拳头打了他两下道:“你看他流了那么多血,不晕才怪呢……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抗揍啊?快点开车送他去医院,越快越好。”
佩凤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那郑龙的体格哪里是这个小服务生能比的啊?他能抗,可人家那小体格能抗吗?
见郑龙还是傻楞楞地站在那里,一直坐在那里的佩吟也站起身催促道:“姐夫,你还是快点去医院吧……大姐说的对,这服务生流了那么多血,不管他是真晕还是假晕,要先包扎止血要紧。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可真的会出人命的。”
郑龙回头看了一眼佩吟,又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琴。
直到周琴朝他点了点头,他才拎着那服务生走出了包厢。
佩凤见丈夫带着服务员离开了,便立马走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坐下,然后一双牛眼死死地瞪着董洋。因为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董洋这个家伙引起的。
董洋对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在意,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在茶杯里倒了杯茶,然后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包厢里一阵死寂,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还心有余悸。
可很快,周琴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阿金,你们兄弟俩都来那么久了,怎么我妈到现在还没到呢?”周琴不温不火地问了一句,“难道你们哥俩现在的保护对象变了?”
说着,她眼光不自禁地投向了正在自斟自饮的董洋。
阿金闻言微微干咳了一下道:“董事长,您误会了,我们的保护对象没有变……只是老夫人一直未曾回来过,我们压根就没见过她老人家,她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我们来这里,完全是她老人家电话里的意思……”
“明白了,”周琴点点头道:“可是她老人家不到,我们何时才能吃上这年夜饭呢?”
“这……”阿金犹豫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周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估计快到了吧!”
他话音刚落,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阿金连忙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老夫人,我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阿金恭敬地在电话里道:“大家都已经等您多时了,刚才……刚才董事长还在问我您什么时候能到?”
“这样啊?你替我跟他们道个歉,就说我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了,这大过年的想重新找个车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有个路过的好心人帮我们修好了车,现在正以最快的速度往你们这里赶呢……”手机里传出了老太太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您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们去接您?”阿金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用了,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了,”老太太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去通知一下服务员,让他们十分钟以后就可以上菜了。”
“好的,老夫人,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的。”阿金微微点头道。
“行吧,就这样吧,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先挂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阿金直到自己的手机里传来对方挂机的忙音,才挂了电话。
“好哦,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董洋轻声欢呼了一句,“就不知道这里的菜有没有水晶宫的菜烧得那么好吃。”
“切,真是个乡巴佬,”坐在对面的佩吟满脸不屑地道:“这梅园小筑的菜系和水晶宫完全是两个菜系,根本没有可比性。亏你还做过两个公司的总经理,连梅园小筑都没来过,真
是丢脸丢到你姥姥家去了……”
“就是,这种只知道不花钱白吃自家水晶宫的饭菜,却不肯到外面消费的吝啬鬼,怎么有脸坐上美纯总经理的位置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佩凤也正好抓住机会,狠狠地损了董洋一句。Χiυmъ.cοΜ
面对这两姐妹的语言攻击,董洋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吝啬鬼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因为我做总经理的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人给我发过一分钱工资,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在自己的地盘里消费喽……难道,这也是我没来过梅园小筑的错吗?”
董洋的这一番话,顿时让这两姐妹同时一愣,眼光齐齐地看向了坐在她俩身边的周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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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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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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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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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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