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你忽略了,最起码,我从前拥有过她。”
林泽咬紧后槽牙,心里升腾出异样的情绪——嫉妒。
他这么不认真对待苏亦晓还和她在一起过,为什么自己不行?
他揪住言恒铄的衬衫领子,喷火的双目中夹杂着愠色。
“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
“现在,我绝对不云泥你再染指苏亦晓!”
言恒铄掰开林泽的手指,笑容在瞬间荡然无存,英俊的脸上尽是冰冷。
“林泽,麻烦你搞清楚了。”
“现在是你在染指苏亦晓!”
他反手揪着林泽的领子,“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绝对不允许她喜欢上别人。”
“除了我,谁也不行。”
林泽目光沉了沉,这次,他终于承认了。
“你现在还爱她,为什么还要和赵箐采在一起?”
“为什么在她孩子死去的时候,你要言语侮辱?”
“这就是你的爱吗?”
林泽抡起拳头,砸在言恒铄的脸上,“言恒铄,你爱的人是你自己,不是苏亦晓!”
“你但凡是为她想一点,就不会一次次地让她痛苦让她难过!”
言恒铄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两步,嘴角立刻变得青紫。
“言恒铄,你实在太自私了!”
林泽抖了抖领子,唇角微挑,“你不配说爱!”
言恒铄弯着腰,一半脸在灯光下一半脸没在黑暗中,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看着林泽的背影,轻笑了两声。
对,他不配说爱。
明明爱着苏亦晓,却有各种理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扯了两下嘴角,钻心的疼让他眉头皱着。
随着林泽车子飞驰而去,空荡的大街上剩下他一个人。
言恒铄颓靡地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仰起脸看着泼墨似的夜空。
夜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恨不得要将脸上的肉刮下来。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苏亦晓的一瞥一笑,心脏不受控地加快跳动的速度。
“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无比。
对苏亦晓做了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现在连补偿都觉得无法补偿。
他将头埋进臂弯中,心中悲凉。
*
“恒烁呢?”
“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进门后,坐在客厅看书的言家劲目光在苏亦晓身上停留一秒,又将目光越过苏亦晓,确定她身后没有人后,才沉声说:“恒烁为什么没回来。”
苏亦晓咬着嘴唇,在心中酝酿许久,才缓缓说:“我,我不知道。”
言家劲抬起眼皮,幽深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仿佛要透过她的脸看出什么。
苏亦晓心中惴惴不安,她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和言恒铄发生的事情难以启齿。
现在言家劲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她埋下头,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指节拧得发白,“爸,怎么了?”
她余光打量着言家劲,小心翼翼地问道。
言家劲轻笑,“没什么。”
“我还以为你和言恒铄出什么事情了。”
“既然你说没事就是没事吧。”
他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苏亦晓的心里却突突个不停,怎么回事,越来越不安了。
言家劲真的不介意吗?
不过他都没说什么,应该真的不介意吧。
苏亦晓提着小心脏,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关好门,紧绷着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面对言家劲,总有一股无言的压迫感,面对他,就有压力。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现在还心有余悸。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苏亦晓的思绪,她折起身,盯着门,问道:“谁?”
“大少奶奶,是我。”
“我联系不上二少爷,你能联系一下吗?”
苏亦晓皱眉,那么大的人了,又跑不了,为什么非要打电话呢?
“好。”
不过王妈都开口了,苏亦晓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认下。
她熟练地按下言恒铄的号码,点完最后一个数字,她愣住了,看着屏幕上的一长串数字,脑海中一片空白。m.χIùmЬ.CǒM
这是言恒铄电话吗?
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苏亦晓按下接通键,短暂“嘟嘟”几声后,“啪”地直接挂断了。
她皱着眉,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什么情况。
正准备再打过去,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
接通后,话筒那边传来赵箐采的声音。
“大嫂,是你吧。”
“嗯,是我。”
“这是言恒铄电话吗?”
“是,不过大嫂,他现在喝醉了,你能过来和我一起带他走吗?”
“好啊。”
苏亦晓吐出一口浊气,原来是去喝酒了。
她从床上下来,捞上外套套在身上,打开门,王妈正焦急地站在门口。
“怎么样了,大少奶奶。”
“嗯,他在酒吧,我现在就去找他。”
“行,大少奶奶。”
苏亦晓按照赵箐采给的位置,找到了酒吧。
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酒精味,她的眉头整个都拧成了各大。
她最讨厌这个味道。
苏亦晓捏着鼻子,向包厢走去。
舞池内许多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喧嚣的歌声似乎要将她的耳朵炸开。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苏亦晓一个不注意,撞到了男人的肩膀。
她急忙道歉,头顶飘来男人冷呵声。
“蠢货,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不是故意的。”
苏亦晓的手腕猛地被擒住,她吓了一跳,男人捏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笑道:“故意还是不故意我不知道,我倒是看出你想和我们一起玩。”
“谁要和你们一起玩啊,快点放开我!”
她边挣扎边向后退,男人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反而抓的越来越紧。
“嘿呦,小妞儿,没想到你脾气还挺烈性的。”
他哈哈大笑着加大力道,苏亦晓踉跄着跌入他的怀抱。
刺鼻的酒精味混杂着烟草味直冲天灵盖儿,她的胃里翻滚着,恨不得要将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混蛋,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报警了!”
她加大音调,话落后,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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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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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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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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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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