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泽拉开他大办公室门上一个小办公室的门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你的对面是杰西卡,你的左边是迈克,再过去就是塞蒙。你一会看一下还缺什么办公室用品,可以去行政中心领一下。”
谢咏薇脑子里记着其他三个助理的名字,王远泽突然问:“你樱文名字叫什么?”
谢咏薇一愣说:“我没有樱文名字。”
王远泽看着天花板说:“这样,我给你取一个,叫薇薇安,怎么样?”
谢咏薇点头说:“哦,跟我中文名还很搭,可以呀。”
王远泽一指她说:“那我以后就管你叫薇薇安了。”
谢咏薇变身成了薇薇安,从最苦逼的“开饭啦”银湖分公司送餐员变成了“开饭啦”总部首席执行官的特别助理。
谢咏薇从“开饭啦”出来觉得恍如梦境,竟然有点一脚高,一脚低,跟喝醉了一样。
她拿出手机先给李宇哲打电话,问他在哪?
李宇哲说他不在那个小区了,他去了银湖西苑。
“你房租完了没有?你去那干嘛呀?那可是高档小区,你那二千五想租个卫生间吗?你今天要搞不定出租房,得睡马路!”
谢咏薇本想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李宇哲,没想到李宇哲似乎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跑到银湖西苑去租房,这哪像背着16亿债务的人啊!
谢咏薇坐着公交车一路赶到了李宇哲说的银湖西苑B栋2001室,开门的居然是波仔。
波仔见到她开心地笑了,嘴都合不拢的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谢咏薇好奇地:“你昨跟灰太狼似的,又回来了?”
波仔把谢咏薇迎进门说:“我这不是满世界找李总吗?他倒先找我了,问我有没有地方住?我一想,哪能委屈咱们李总啊,你不给了我一笔遣散费吗?我这不是不想跟李总遣散吗?所以拿着钱直奔这儿先租下了这套房——还是加了价抢来的哦,然后叫来了李总。他还挺满意。”
这套房有两居,包括客厅都是朝阳的,虽然楼层不高,但是胜在空间高,看着又宽敞又明亮,屋里虽然家具不多,但看着却十分的耐看,日式风格的。
李宇哲从后面的书房出来,看着谢咏薇说:“你刚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谢咏薇板着脸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宇哲看着她说:“你能把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折中一下吗?”
谢咏薇哼了一声说:“那我就把好消息和坏消息折中一下,我找到新的工作了,但还是在‘开饭啦’。”
波仔纳闷地:“薇姐,你咋就跟‘开饭啦’干上了?它又不是个世界五百强,又不是上市公司,就是一送外卖的,有啥可留恋的?”
谢咏薇上下打量着他说:“波仔,你知道你的李总欠了人多少钱吗?”
波仔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说:“欠个几千万李总很快就能挣回来,你等着我们东山再起吧。麦霸赫开起来,别墅住起来,都是眼前的事。对了,吴阿姨还偷偷给我留了手机号,说等李总回来一定要再叫她。”
谢咏薇看着李宇哲说:“哎,看来你小弟不知道你这位大哥身上有多少债啊,你没说出来让他高兴高兴?”
李宇哲淡淡地:“我欠我的债,关他何事?吓他干嘛。”
波仔好奇地:“李总,你到底欠人多少?我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李宇哲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风轻云淡地:“先前我只知道自己欠了某人3个亿,后来他们说我还欠银行和个人16亿,保守估计我有19亿的债。”
波仔张大的嘴都没法合拢了。
李宇哲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咋了?你真后悔叫我来了?”
波仔强撑着说:“我,我怕个啥?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债又不是我欠的,对吧,薇姐?你不也没跟李总掰了吗?”
谢咏薇对着波仔也一笑说:“我没跟他掰,是因为我就是他欠三个亿的某人。我还等着他还我三个亿呢,姐这辈子能跟人论亿说钱的事,恐怕也就是跟他了。所以我怎么舍得跟他掰呢?”
波仔着实吃了一惊,抬头看着她说:“他怎么就欠你三个亿了?”
谢咏薇拍拍他肩膀说:“行了,看看这屋里还缺什么?我去给你们买。”
波仔抬头笑眯眯地说:“不缺啥,就缺一个女主人。”
谢咏薇回到人才公寓时已是晚上八点,她想着第二天就要去上班所以就和李宇哲,波仔去楼下的快餐店吃了汉堡。等她踏进楼梯间时才发现气氛不对,电梯前聚集了几个邻居,大家都围着电梯看着什么,一边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但谁也没进电梯。
谢咏薇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了一眼电梯间,这一眼看得她差点晕倒。
电梯门大开,里面被泼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油漆,正对着电梯门的那边用红色油漆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还钱!
谢咏薇按住咚咚乱跳的心,趁着邻居们没注意到她,赶紧溜进了楼梯间,一口气爬了好几层才停下来,喘得跟只小狗似的。
这时寂静的楼梯间骤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她赶紧拿起来一看,是梁栋豪的。她猜他肯定知道了电梯间的事,自己又如何去解释这件事呢?
她胆颤心惊地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梁栋豪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问。这是一般情况下他非常生气的表现。
“我,我在家门口了。”谢咏薇有点心虚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什么丢丢,他欠了人多少钱吗?你趟这个浑水干什么?!”梁栋豪多日来的压力,委屈,痛苦与无奈一起爆发了,他近乎咆哮着说:“你嫌我的麻烦,苦恼还不够吗?!你到底犯了什么毛病揪着他不放?!你还要把火引到家里来,你是想让我俩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吗?!”
谢咏薇听得耳朵发震,耳膜都要破裂了,她把手机离耳朵远了点,然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已经让他出去住了,我保证不会再带他回来。电梯的事我很抱歉,回家我去报警,我去洗电梯,我去给邻居一一道歉。”
“你别去丢人现眼,我以后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吧。这几天你尽量少出门,就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再处理!”梁栋豪说完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谢咏薇站在漆黑的楼梯间,就像泅入了深深的海洋里,无情的海水一下吞没了她,她的世界一片死寂。
谢咏薇一步步麻木地往上挪动着脚步,这是与梁栋豪相识相恋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完全没有了顾及与脸面。
谢咏薇爬累了,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她想,也许梁栋豪的歇斯底里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说可以从一个女人的外表与举止看到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吗?那一个男人的修养与行为也一定与他背后的女人有关。
是自己让梁栋豪陷入了这种困境。
谢咏薇感觉到自责与内疚。但同时,她心里又隐隐觉得,梁栋豪也有不对的地方啊。他不问她的生活,不在意她的行踪,却因为她的过失波及到他的名声而大发雷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遭受到不测吗?连问候一声都没有,直接上来指责。
这就是她还想依靠终身,托付终身的人。
生活的一点波折与压力就将这个男人的修养,爱,善良,宽容,这些平时在谢咏薇眼里他身上的美德,都撕得粉碎。
她想依靠他时,他却只给了她一个无情的后背。
谢咏薇重又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已经湿成了一片,她狠狠地擦了一把脸说:“谢咏薇,你不要怕,你有工作了,只要你努力,你就能养活自己,而且,活得更好!”
谢咏薇回到家门口,没按密码锁,而是用钥匙快速开锁,然后快速闪身进门,因为一按密码那声音准保把何老太太惊动。她的耳朵好着呢。
果然谢咏薇刚进门,何老太太嗖一下就跑了过来,用力敲她的门。
“小谢!你开门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有没有看到电梯间的那个红漆啊!吓死个人了,我前脚刚从电梯间出来,后脚就有个黑衣人,直接将一整桶漆泼了进去,哎呀妈呀,我想揪住那人,那人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现在尾巴骨还疼呢。我可已经报警了,民警找你谈话你可要老实交待啊!”
谢咏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高声说:“何阿姨,你要有伤你报警你验伤你索赔你犯不着跟我说!以后碰到这种事我劝你——离远点,他们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你这把年纪了以后少往前凑!”
何老太太听呆了,拍了两下门说:“你这是什么话?这不,又是邻居又是同事家属我才关心你的吗?你一个姑娘家男朋友不在家三天两头往家领大小伙子,我说你什么了吗?”
谢咏薇几乎要崩溃了,她猛然拉开门,冷冷地问:“你媳妇呢?她怎么不出来拉你了?”
谢咏薇偶尔会上小区的邻居群看一眼,因为邻居们经常会分享一些周边商家的信息,前两天她刷到了邻居群里的八卦,何老太的儿媳跟儿子闹离婚,儿媳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铁定要离。
邻居群里有人就说了一句,家里有个何老太这样的婆婆,十个媳妇都得离了。
谢咏薇这么一问,何老太自觉没了底气,她吭哧了一下说:“你们年轻人,一个个都不知好歹。你们就等着哭吧。”
谢咏薇看着她说:“你是以看人哭为乐的吗?那去火葬场看吧。看个够。”
谢咏薇关上门,心里却没有半分的舒坦。
她觉得自己对老人的这种态度,要是让她爹妈知道了,非得揍她一顿不可。
从小到大,谢爸谢妈对她的要求就是,尊老爱幼。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谢爸谢妈虽然没有奢望自己女儿将天下运于一掌,但是,基本的家教是不能少的。
谢咏薇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想,也许这个人可以将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因为这个人说过,李宇哲归他了。
对,这个人就是——没有德的德叔。
谢咏薇没有德叔的电话,因为德叔先前都是拿着李宇哲的电话在打。
谢咏薇便打了一个电话给银湖四季,让转内线,前台问了一下客人的姓名,谢咏薇说,徐义德先生。
电话马上转接了过去。
果然这家伙还没走啊,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和李宇哲达成的还款计划。
接电话的不是徐义德,谢咏薇报上名后才听到徐义德阴沉沉的声音。
“谢小姐,稀客呀,你找我,会是什么事?”
“徐先生,你不是说李宇哲归你了吗?你不是也拿到了他还你的第一笔款了吗?怎么还有别的追债的上门来闹事啊?还在我家电梯间泼了油漆。哎,这事你要不管,可说不过去啊。”
徐义德呵呵冷笑了两声说:“他的债权人又不是我一个,我怎么管得到他们?我有我要债方式,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他们下作,无底线,暴力,没有江湖规矩,这些你难道没思想准备吗?你既然没有金刚钻,你何必又要揽这个瓷器活呢。”
“徐先生你说的不对。你看,你说你是他最大的债权人,那你有保护他人身安全的义务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还有,我这个江湖外的人,听说江湖上人人尊称你一声德叔,那看来你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既然知道李宇哲是你的债主,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跑来威胁他,企图劫持他,这不是公然跟你叫板吗?这不是陷你于不仁不义之地吗?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
徐义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你这个丫头在这给我挖坑呢。告诉你呀,别耍小聪明。我想管我就管,我不想管我就不管,这就是我的规矩!江湖有个屁规矩!江湖就是乱拳打死老师父的地方,早就没有规矩可讲了。哼哼,你等着。”
谢咏薇听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只能挂断了电话,重重地倒在沙发上,这时才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起来,她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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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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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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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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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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