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薇却看呆了,莫可奈何地看着他说:“你有没有点谱啊?你到底是谁呀?!你怎么跟猜谜语似的,猜中谁就是谁呀!”
王警官却说:“你完全有可能也是查尔斯.李,你持有双重国籍,你是太国的朱太乌,也是枫叶国的查尔斯。”
谢咏薇呆住了,转头问:“丢丢,人家狡兔三窟,你为什么要双国籍呀,你要干什么呀?”
丢丢眼里的兴奋消失了,他薅住了自己的头发,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关于朱太乌,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只有查尔斯的一些记忆。我在枫叶国上学,打篮球,还去登山,攀岩,滑雪,参加海滩音乐会……”
谢咏薇好奇地打断他的话说:“哎,你等等,听着你怎么就是个公子哥呀?光玩,玩的还是挺高级的那种,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王警官瞪了谢咏薇一眼说:“别打岔。查尔斯,那你在枫叶国有家吗?有亲人吗?你父母也在枫叶国?你在枫叶国还有朋友吗?比如同学?一起打篮球的队员?一起登山的伙伴?或者,有没有女朋友?”m.xiumb.com
丢丢沉浸在回忆中,他的眼神停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从王警官嘴里嘣出来的仿佛不是一个个问题,而是一个个炸弹,在他的脑袋里炸得嗡嗡作响。
“这样吧,我本来打算明天去丽兹卡尔顿,既然你们都来了,走!咱们现在就去,也许,查尔斯,你看到一个月前的自己,对上号了,你就把记忆的阀门打开了。”
谢咏薇看着丢丢呆坐在椅子上,伸手推了他一下说:“赶紧,跟上王警官,你的身世之谜,眼看就要解开了。哎,查尔斯!朱太乌!丢丢!”
丢丢神色黯然地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往悬崖边上走,正站在悬崖上。如果我打开回忆,我就会掉下去……”
谢咏薇一愣,门外王警官喊:“哎,你们俩,快上车!”
谢咏薇拉着丢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管是悬崖还是上刀山下火海,有我陪着呢,你怕啥?!”
一个月前穿着白色衬衣,牛仔裤,背着一只灰色包包,拉着一只金属行李箱的太国少年朱太乌出现在丽兹卡尔顿酒店的大厅里,谢咏薇一看监控录像呆住了,大叫:“丢丢!那真是你呀!”
丢丢抬头看着录像,看着自己在前台登记,边打电话边走进电梯,看着自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握住靠背椅子,身体都发颤起来,他哑着嗓子问:“我,我的包包呢?我的行李呢?”
酒店保安处的人说:“你在这住了两天,第三天晚上,有个自称你助理的先生来给你退了房,结了账,并上楼取走了行李,他有你的房卡。”
“助理?”王警官问:“能调出他的监控吗?”
保安处的人又去查了一会,回头说:“王警官,不好意思,没有他的镜头。”
王警官一愣问:“啥意思?”
保安处的人有些紧张地说:“是这样,我们这里的监控资料不是全部存留的,我们会定期清理,所以……”
丢丢颤抖着说:“我的助理,就是那个西装男!就是把我推到车下想谋害我的那个人!他在机场接的我,并说是我父亲派来的,但他不让我见父亲,还把我带到了丽兹卡尔顿,说帮我订好房了,也是我父亲的意思,让我就在酒店呆着。我等了两天,等不住,就自己跑了出去,然后我发现他在追我……一直追到了梅里胡同,我被他推到了你的车轮下……”
谢咏薇听呆了。
王警官也深感意外,回头对保安处说:“听到了?赶紧去找资料,清理?怎么清理的?谁清理的?有没有备份?现在这个人完全可能是一桩刑事案例的嫌疑犯,知道吗?”
保安处的人有点吓到了,赶紧说:“是是是,王警官,我,我去找我们负责监控资料的技术员,你先别着急啊。”
但是西装男的监控资料最终没找到,虽然暂时能确定丢丢的身份了,但是没有任何文件或者材料可以为他证明。王警官建议他去太国使馆报失护照遗失,并重新补办护照,不然在琛城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是寸步难行的。
谢咏薇跟王警官致谢道别后去拉丢丢——不,应该是朱太乌,准备去太国使馆,谁知这个朱太乌黑着脸抬手就招了辆出租车。
谢咏薇急了说:“哎,你干嘛去呀?”
丢丢头也不回钻进出租车说:“回家。”
谢咏薇拉着车门说:“你下来,哎,我告诉你呀,我只有今天有空,明天还得上班呢,你没有身份万一我们那片的派出所知道了,上门要处分留宿你的我!”
丢丢嘟囔道:“我,我不想当朱太乌!我要去枫叶国使馆办查尔斯.李的护照。”
谢咏薇撇了下嘴说:“哎呀,你真是,太矫情了。枫叶国使馆可不在琛城,去滨珠市办开车要三个小时呢。”
出租车司机等不及了回头说:“哎,你们俩商量好了没有?要不下车商量好了再打下一辆。”
丢丢突然说:“师父,你去滨珠吗?”
出租车不悦地:“我不跑长途,你这属于包车,得提前预约。下去吧,别瞎耽误我时间。我们开出租车的,浪费我们时间等于谋我们的财害我们的命!”
谢咏薇挤进车来说:“师父,那你去太国使馆吧,就在望江路那边。”
丢丢一听生气了说:“我不去!”
司机更生气地叫:“都给我下去!”
丢丢和谢咏薇被司机赶下了车。
丢丢一屁股坐到马路边的花坛上,气得直喘。
谢咏薇只好也坐下来,哄着他说:“你先做朱太乌,然后下周,等我培训完我们找个时间去滨珠办你的查尔斯。”
丢丢坚定地:“我不想当朱太乌,因为关于朱太乌的,我记忆里都是绝望的事情。”
谢咏薇一吓说:“绝望?怎么个绝望?”
丢丢忍耐地:“一个人呆在公寓里,不许出门,不许上网络,就像一只在地洞里的老鼠一样。”
谢咏薇不解地:“怎么会这样呢?你在太国,被绑架了?你是被绑架去的?”
丢丢想了想说:“不,好像是我父亲让我去的,他说太国安全,让我去躲避一段时间,他说,不要接触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回来。”
谢咏薇听得匪夷所思,“不是绑架啊,像是黑帮跑路啊。”
丢丢摇头说:“跟黑帮无关,我父亲说有人要追杀我们全家。”
谢咏薇一惊,正要说什么,丢丢从口袋里掏了手机接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嗯了两句,然后对谢咏薇说:“姐姐,咱们像往常那样坐公交车回家吧。我们被人盯上了。”
谢咏薇大太阳底下吓得一激灵,正要东张西望,丢丢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说:“别慌张,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波仔他们在帮咱们盯着呢,我相信他们能搞清楚,盯着我们的到底是谁?”
丢丢说完依然搂着她往公交车站走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人正拿着相机拍下了丢丢搂着她的背影照片,那按住快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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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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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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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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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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