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修缮房屋,还要平整街道,更要在入冬天冷将水渠修好。
一时间,整个城里到处都是敲打声,热闹到不行。
而流民也成了香饽饽,到处都在用人,给的工钱合理待遇也好。一些不愿意归家的人,就在建康落了户。
仙果偷偷跑出门去探望爹娘,她爹年轻时候学了些手艺,给人铺瓦也成,做些简单的木匠活也行。这段日子跟着人给城中的一家富户修整院子,赚的银子也不少。她娘则在染布坊寻了个活计,家中总算是有了进项。
“你拿银子回来做什么!”仙果娘嗔怪,“你在府中就不需要用钱了?眼看着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银子你自己攒着,等将来留着当嫁妆。”
仙果说:“府里不需要用银子,吃穿皆由府中出钱,我每个月还有月例可以拿。除了攒起来,也没别的用处。你和阿爹身体都不太好,到了冬天不好做活,手里也得有点闲钱啊。你们拿着这钱去租个好些的房子……”
“花那个钱做什么。”
“阿娘。”仙果无奈的说:“咱家附近住的都是闲汉,租金倒是便宜。可阿爹不在家的时候,你和小妹就不害怕?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安庆里有屋子租赁,独门小院价格也不高,待会儿你去看看,省的晚了就让别人给租走了。”
自己初来乍到的,得给主子留个好印象。仙果没敢久待,说了下回不一定什么时候还能回来,让她娘别省钱,好歹找个安稳的地方住下。等租好了房子,再给她来个口信。
仙果一路急匆匆,可一双腿从西跑到东也要一个时辰。加上到处都在修路,她免不得要绕路而行,一耽搁就是足足两个时辰。
回到府里,显而易见的晚了。
她忐忑不安,唯恐被主子责罚。
守门的婆子笑她,“娘子哪有工夫理会这等小事。你一个粗使丫头,可烦不到主子头上。等啥时候你做到松柳、碧荷那个位置,再担心不晚。”
仙果嘴上应着,心里有些不痛快。
人人都瞧不起她,觉得她成不了娘子身边的大丫鬟。说她一个烧火丫头心高气傲,迟早要摔下来。
仙果不服气,凭什么她就不能当大丫鬟了?碧荷是一等,也不过因为自小就跟在娘子身边,得了便利。她要是早来几年,还有她们什么事。
仙果心中一直有一件在意的事,她都进来小一月了,可主子始终没想起给她起名字。仙果日夜不安,总觉得有一日要被七娘赶出门。
姜萱似有所感,睨向门口。
她这院子里,也就仙果一个黑煤球,显眼到不行。就连守门的婆子,也要比她白嫩。
大白天的,看着还好。这要是半夜里,冷不丁要被吓一跳。
“新来的婢女如何。”
碧荷想了想,说:“是个机灵的丫头,努力上进。胡姑姑喜欢她,说要留在身边好好调教调教。”
“那她要失望了。”
仙果可不是本着厨娘去的。在她看来,一个小小的厨娘能有什么大出息。
姜萱也懒得去计较着这些,甚至还有些好奇,仙果仅靠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她等着看,她能爬多高。
“娘子不喜她?”
“很明显?”
碧荷摇摇头,“一个粗使丫鬟,本来不该出现在娘子的嘴里。”
“梦里见过。”
“啊?”碧荷一点就透,迅速反应:“她可是对娘子做了什么?”
“境遇不同,选择也不同。等等看吧,看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眨眼间,又过一月,秋日凉凉,已经带来了几分冬日的寒意。
姜延波终于和四皇子联络上,对方只说让他好好养着姜萱,别的绝口不提。姜延波虽着急,也别无他法。
倒是姜萱借着机会,从姜延波这儿要了些好处。
姜延波自己没什么资本,可他背后还有个周老夫人。光是想到周老夫人头疼还不得不掏东西出来的表情,姜萱心里就爽快。
“看他们不开心,我就开心。”
入冬的第一场雪降下,小箫氏兴致所来,要办一场小宴。
她那时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周老夫人唯恐有个万一,便不允。
可小箫氏自打有孕后,性子就泼辣了几分,老夫人不肯她就要闹。
周老夫人心疼她肚子里的孙孙,只能让二夫人辅佐。
绥安伯府已经有好久不曾办过宴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小箫氏只享受,脏活累活还得由二夫人来。何况小箫氏异想天开,还要请的几位宾客可一向和遂安伯府没什么往来。
二夫人在她那儿受了一天的气,回到院子时忍不住和丈夫抱怨,“也不知道萧莘发什么疯,还让我请沈夫人。”
对于那日山神庙所发生的事,二夫人不知全貌,大抵听说了些细枝末节。反正是确定姜若得罪了沈夫人,要不是城中戒严,沈夫人恐怕都能打上门。而且这里面还有姜萱天大的面子,否则可是真不好收场。
也不知道萧莘从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沈夫人要给她三分颜面。
她气得骂了又骂,都有哭腔了,“她就欺负人,不过是仗着个肚皮。我还生了两个儿子,也没像她那么嚣张。”
姜二郎很是淡然。“老夫人向来不喜欢我和三郎,又唯恐人说她苛刻庶出,还得做个面子好看,不肯让咱们分家。你再等等,我看她这么折腾,也没几年好活。”
二夫人忙看了看四周,气得拧了他一下,“要死啊!这话要被人听了去,你知道是多大的麻烦!”
姜二郎搓着手臂,无奈笑笑:“说了谁信?”
二夫人看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我当初就是被你这幅样子迷惑,才被你骗回家。早知道姜家是这么个情形,我说什么也不肯嫁进来。”Χiυmъ.cοΜ
姜二郎生的风流,比姜延波也不差几分。只是他一身书卷气,不似姜延波浪荡。
这会儿故作潇洒,惹得二夫人脸一红,嗔骂:“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小年轻逗人玩。”
婢女前来奉茶,走到门口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忙慢慢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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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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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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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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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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