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靠在桅杆上,劫后余生的大笑着。
“那种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二级海域,这不合理啊?”恨水想起海底发生的事,惊恐之余却也有一分窃喜与偷笑。
听完恨水的话,木生云也是心有余悸的开口:“我也没想到,以前虽然听说过贝币不只是简单的贝壳,但没想到如此不简单。”
旁边的陈湘等人也听出来一些端疑,开口问道:“这下面有贝币?”
木生云和恨水闻言对视,笑了笑,抓出一把贝币。
白贝,蓝贝,紫贝都有,甚至还有几枚银贝。
至于金贝···
自然是有的,但两人没有拿出来。
这些贝壳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平时他们使用的样子了,这让赵家三兄弟有些疑惑。
“木公子,这些钱贝都是死的?难道是以前来这片海域捕鱼的人出事后的遗物?”
木生云看着疑惑的赵家三兄弟,有些好笑,但也不怪他们,毕竟钱贝也是贝壳,既然是贝壳,怎么会是死的呢?不少人都会疑惑。
“这钱贝与其它贝壳不一样,出水即化,只剩贝壳。”
闻言,赵家三兄弟皆是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木公子,那这下面···还有没有?”赵虎凑上前,不停的眨着眼,笑问道。
“自然还有,老大一片平滩了,我们只翻找了一小部分。”
木生云这是实话,他们只翻找了一小部分,九牛一毛而已。
闻言,赵家三兄弟大喜,看向陈湘,想要下海捞钱。
“湘姐,这事可遇不可求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啊。”赵龙开口,跃跃欲试。
但陈湘久久没有开口,蹙眉沉思着,许久后,开口道:“你俩刚刚在下面遇到了什么?怎么会是那副表情?”
此话说完,赵家三兄弟突然回神,火热激动的心也冷了几分。
木生云诧异的看着陈湘,心中暗道这陈湘不愧是船长,观察入微。
“那些钱贝只是一些小喽啰,平滩下面有一只巨大的贝母,借这些小贝壳吸引‘捕猎者’,然后猎杀那些‘捕猎者’。”
“贝母?”几人喃喃,赵龙又问道:“那贝母的实力很高?”
木生云和恨水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们并不知道那贝母是何实力,但绝对不是玄阶这么简单,绝对超出了二级海域的限制。”
赵家三兄弟沉默了,不过眼中有一丝怀疑,转身低声商量。
“那木生云会不会是骗我们的?只是想独吞那些钱贝?”赵虎猜疑。
这边赵龙倒是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他们上来的时候那副惊恐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下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才对。”
“可大哥,若是这也是他们俩在下面商量好的呢?为的就是营造一种下面有贝母的假象?”赵阳偷偷地瞄了一眼木生云和恨水,见他们开心的数着贝币,猜测道。
赵龙也望了一眼,担忧道:“可若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呢?他们已经激怒了那贝母,我们再下去就是羊入狼窝,自寻死路。”
赵虎和赵阳这下沉默下去,赵龙说得对,若是真的,他们就危险了。
这时,赵龙又开口,道:“而且,你们看到那大章鱼了吗?就剩两条腿了,旁边还摆着一堆断肢,拼拼凑凑也凑不齐,可见下面还飘着不少残骸,玄阶上等的天眼章鱼,在这二级海域,可是很有吸引力的,现在这下面肯定是一团糟,以我们的实力,太难了。”
终于,三人决定下来,不再下海,安静的站在陈湘身后。
······
这边,章丘月担心的看着木生云,确定他没有事后才笑道:“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木生云也有些欣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沉声道:“小翠,我们现在是修行之人,肯定会遇到无数关乎生死的危机,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知道,但是···”章丘月埋头,许久,小声道:“我会努力的。”
这时,秦甜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们在下面弄到了多少贝币?”
木生云细想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又道:“你的三倍左右。”
秦甜和章丘月心惊。
这边恨水也伸出三根手指,没有说话,想来也和木生云差不多。
“那以后的财务支出就靠师兄师弟了。”秦甜抿嘴淡笑,没有去羡慕几人的收获。
但是陈湘却是惊讶的张了张嘴,瞳孔微缩。
她和秦甜的母亲是朋友,情同姐妹,她们家得了一百四十万紫贝这事儿她是清楚的,这木生云说是她的三倍,那不就是四百多万紫贝吗?
这短短几炷香的时间,四百多万紫贝?太可怕了,而且还只是九牛一毛。
这要说起来,内岛那些人又该有多有钱?
至此,陈湘心一横,看了看身后的赵家三兄弟,道:“赵龙,准备下海。”
三人一惊,惊愕的看着陈湘,劝说道:“湘姐,三思啊。”
一旁的木生云等人也是诧异的看着陈湘,尤其是秦甜,上前小声劝说:“湘姐,木生云他们没必要骗人,下面那贝母绝对不是凡物,还是算了吧,不要去冒这个险了。”
陈湘摇头,有些悲伤,道:“我花了很多钱去找他,房子卖了,地也卖了,还借了无数的钱,可是只找到了一条染血的头巾···”
秦甜不语,抬头看了一眼陈湘头上的那一条很旧的头巾,终是退了回去。
陈湘的丈夫叫黄渡元,多年之前出海未归,同行的人也无一人归来,陈湘花费了无数钱财,找到了他们出海的渔船,上面有几具尸骨,但却没有黄渡元的。
这让她心存侥幸,认定黄渡元没死。
所以在这些年里,从未停止过对黄渡元的搜寻,当然这也让她负债累累。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她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她也想过追随他而去,但还钱却又成了一道阻碍。
或许这也是她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另一个借口吧。
如今这么一大笔钱摆在她面前,让她可以去请更厉害的人,去找寻她那日思夜想的男人。
······
赵家三兄弟虽然憨直,但也不是那痴傻之辈。
陈湘的事离岛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也都很佩服。
出海遇险,这事虽然令人伤痛,但却是每个出海人必须要面对的事,少有人会像陈湘这般坚持了数十年还未放弃的。
他们也很佩服,所以点头道:“湘姐,我们听你的。”
木生云和恨水对视皱眉,开口道:“湘姐,不是我们想打击你,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下水无异于找死,这片海域挺深的,你根本到不了海底。”
这时,赵家三兄弟开口了。
“湘姐,你就在上面看着,我们三兄弟下去。”
正好秦甜给他们的符箓还没用,现在派上用场了。
说罢,几人跳下了水。
木生云和恨水也很快跟了下去,倒不是想和他们抢,而是这赵家三兄弟的实力也不算高,面对玄阶中等的海兽恐怕都有些艰难,面对那贝母基本上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他们必须要去看着一点,实在不行只能拿符箓开一条生路了。
这边,章丘月也唤出了年兽。
“小年,你现在能下水吗?不需要你做什么,下去跟着他们,要是遇到问题,尽快带他们出来,行吗?”章丘月哀求道。
年兽点了点大脑袋,笑道:“主人,只要是主人的吩咐,我就会去办的,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说罢,扑通一声跳下海。
很快追上了木生云等人。
“小年,你先把气息收敛起来,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木生云传音。
其实其它海兽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怕被下面的贝母发现,那贝母若是把年兽当成了猎物,它们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它收敛好气息还是不放心,又给它贴了几张敛息符,这才放下心来。
······
再次回到那片平滩,一切如常。
安静得可怕。
赵家三兄弟小心的挑开白沙,一枚紫贝被翻了出来,宛若水晶,慢慢的爬动着。
三人大喜,赶忙将其收进一个布袋,继续翻找起来。
这时,木生云等人,游过来,提醒道:“龙哥,尽量在边缘翻,不要进入太深。”
闻声三人四下张望,发现了身后的木生云和恨水,还有那硕大的年兽。
抬头向中间望了望,几枚金光闪闪的金贝爬上白沙,诱惑着他们。
就在这时,众人的耳边响起了一段诡异旋律。
闻之,木生云和恨水脸色大变,惊慌的大喊:“龙哥,快跑。”
说罢向海面游去,可他们的神念范围之内却察觉到赵龙等人竟然向那几枚金贝游了过去,猛然转身,心中暗骂。
“这三个,都说了不要下来了,恨水你先上去,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救出来。”木生云沉声道,向着赵龙三人快速的游去。
这时,他脑海中响起了恨水的声音。
“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一起吧,不过这贝母竟然是把人引到中间的凹坑内才动手,那咱们就好好给它点颜色瞧瞧。”恨水说着拿出一把符箓,冰爆符,烈焰符···各种符箓。
这边木生云对着年兽传音道:“小年,你待会儿听我口令,我发话你就将那三兄弟含进嘴里,不要吞了,把他们带上船,剩下的我和恨水来处理,明白吗?”
年兽点了点大脑袋。
木生云和恨水给自己贴上来疾行符,快速的游到白沙外围,然后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根绳子,操控着它将赵龙等人绑了起来,然后踩着礁石狠狠一拽,将他三人拉了回来。
见自己离金贝越来越远,赵家三兄弟皆是怒目看着木生云,低吼:“别来打扰老子赚钱。”说罢掏出腰间的小刀划断了绳子,面露贪婪的游向白沙中间的金贝。
“发财了,发财了。”
三人傻笑。
这边木生云握拳,晃了晃脑袋,这旋律太诡异,他和恨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尽快将赵龙等人带离这里。
于是拿出一张锁缚符。
很快,一条锁链将赵家三兄弟三人绑了个结实,木生云和恨水狠狠一扯,将三人拉了回来。
可就在这时,白沙下方竟然伸出几条触手想要将赵家三兄弟给抢回去。
与此同时,白沙中间鼓了起来。
那贝母又要出来了!!!
木生云和恨水大急,慌张的大喊:“小年,你先把这三个傻子带走,快!!!”
说话间,将木生云三人塞进了年兽的大嘴里,给他贴了几张疾行符,神行符什么加速的符箓都贴上了。
这边,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那贝母大怒,无数白沙翻腾,露出了真容。
一枚数十丈的巨型贝壳,雪白如玉,发出绚烂的五彩光芒。
从裂开的缝隙中,无数触手射出。
这可把木生云和恨水给吓坏了,符箓不要钱的往外丢,各种加速符箓,防御符箓往身上套。
······
上方,年兽跃出海面,将赵家三兄弟吐出。
“你个杂种,那是我们的钱。”
“老子要弄死你,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狗东西。”
······
赵龙三人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让甲板上的几人皆是皱眉。
年兽这暴脾气闻言,狠狠的踹了他们一脚,三人倒飞,重重地撞在桅杆上。
“小年,少爷他们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上来。”章丘月见只有年兽和赵家的三兄弟回来,心里一急,紧张的问道。
年兽也是担心,但却没有回答,转身又跳下了水,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几人望着下方不时亮起的闪光和翻涌上来的水泡死鱼,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m.χIùmЬ.CǒM
······
再回到下方。
木生云和恨水被一条触手拍飞,重重的撞在礁石上,浑身的伤口被海水一浸,火辣辣的疼。
那贝母没有杀他们,似乎是在戏耍,将他们不断的摔向礁石。
“咳咳咳~,恨水,我···我···不行了。”木生云无力的沉在海底,虚弱的给恨水传音。
而另一边的恨水也是不容乐观,一只手臂硬生生的翻转了九十度,森森白骨暴露在外,极其虚弱的回答:“我···也不行···”
······
这边,年兽终于赶来。
可是却被那贝母的触手一扫,向上激射。
砰~哗啦~
年兽破水,飞起老高,最后化作流光回到了章丘月的识界之内,陷入了休眠。
这下,章丘月彻底急了。
“少爷出事了,少爷出事了。”她嘴里喃喃,痛哭流涕。
秦甜也是紧咬牙关,双手死死的攥拳。
······
下方,贝母看着面前宛若死尸一般一动不动的木生云和恨水,或是感到无趣,伸出触手将他们卷起,往贝壳间的细缝中带去。
“小翠···”
“秦甜···”
两人低声喃喃。
这时,两人的背后突然漫出两朵苍白的火焰,缓缓的飘向那巨大的贝母。
贝母不屑对此不管不顾,但木生云和恨水却是掀起了嘴角。
“先生···”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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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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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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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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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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