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这条巷子,再度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个女人还跟在她身后,同样的步伐,同样的看不清五官。
而且,离她更近了一些!
唐玉斐的眉毛越皱越深,怎么回事?她这次完全没听到脚步声。
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的目标确实就是自己。
一时间,唐玉斐也没去思考为什么会被盯上,她再度加快步伐拐进第二条巷子,同时竖起耳朵,攥紧了手中的包带,若是身后有动静她要随时准备反击。
可让唐玉斐奇怪的是,巷子里只响着一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是她的,跟刚才一样,她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
强烈的危机感倏然袭上心头,跑了一会儿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唐玉斐几乎是倏然顿在原地,然后猛地转头。
一张放大的脸毫无预兆的贴在面前,距离极近,长发女人居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后,也终于露出了一直藏在头发下的五官,一双眼白明显更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咧着诡异的笑容。
这次唐玉斐很不争气的被吓到了,人吓人比鬼吓人还吓人,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个精神病患者。
僵了一瞬后,她毫不犹豫地甩出包包,狠狠砸在女人身上,同时用力推了她一把。
女人姿势怪异地踉跄着退后几步,脸上笑容不改,依旧一瞬不动地盯着唐玉斐。分明有着漂亮的五官,如今却充满神经质,渗人的慌。
下一刻,她嘿嘿笑了,吐出一句话:“你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镜子?女人?!
唐玉斐的脑子嗡的一声,电光火石间,她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之前被丢掉的那面半身梳妆镜,难道这个女人是镜子的主人?那么,那天晚上在门口发出怪声、从门缝里偷"窥的女人也是她么?
“你有什么目的?”唐玉斐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
然而女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笑容越发扩大,盯了唐玉斐这么久,那双瞪得极大的眼睛居然一眨不眨,仿佛要将眼珠子整个瞪出来。
“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镜子里有什么?!”
草,真是精神病?
唐玉斐退后两步,离这个奇怪的女人远一些,觉得跟她无法交流。
皱着眉毛盯了她半晌,唐玉斐最终决定还是远离为妙。
为防止再被缠上,这次唐玉斐几乎是拔足狂奔,而当她中途偶一回头,却发现这个奇怪的女人没有再跟上来,而是直挺挺地站立原地,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一路飞跑,唐玉斐头一次这么快抵达楼底下,然后迅速闪进电梯。
此时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急促的喘气声在密闭的四方空间里回荡,唐玉斐也终于可以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镜子里......究竟有什么?
心跳很快,脑子也有些乱,唐玉斐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算好好想一想。
很快,电梯平稳停下,电梯门打开,唐玉斐一脚跨出去,却在转身的那刻毫无预兆看到走廊上的某个东西,血液倏然凝固。
——被她丢掉的那面镜子回来了。
唐玉斐钉在原地,遥遥望着不远处搁置在那里的梳妆镜,后脖子有些发凉。
实在是匪夷所思,已经丢到垃圾桶处还消失不见的镜子怎么会回到这里?是有人故意搬回来,还是......它自己跑回来的?
短暂的惊愕后,唐玉斐想到了监控。
她立即跑回房里去调看今天的监控录像,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镜子摆放的地方恰好在监控头能抵达的范围之外!
于是唐玉斐又调快了倍速,晚饭也顾不上吃,一点细节不肯放过地看了两三个小时的录像。然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今天路过她房门口的人都不曾拿过那面镜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录像看完,唐玉斐紧皱着眉毛往椅背上一靠,长久的集中注意力令人有些吃不消,她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同时把这些事情再回想了一遍。
镜子、怪声、手印、女人,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如果说镜子是那个女人的、怪声是她发出来的,手印也是她留下的,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可这样又说不通,唐玉斐直觉那个女人并不希望镜子里的“秘密”被人知晓,那么也就不可能把镜子搬回来。
想来想去,到最后似乎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镜子里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陷入谜团的唐玉斐没能注意到壁钟的时针已经指到了12,房间内安安静静,轻微的滴答声规律又机械的响着,一下又一下。
很突然的,门外响起了“叩叩叩”的声音。
怪声又来了。
唐玉斐几乎是倏然回神,下一刻她取出三角符捏在手里,然后飞速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唯有还连接着监控的电脑屏幕散着微光。
叩叩叩,叩叩叩,果然如几天前一样,这个古怪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并且听得出离她的房间越来越近。
唐玉斐的神经高度紧张,同时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屏幕,走廊的声控灯依旧没亮,可她特地装了具有夜视功能的监控。此时此刻,惨绿色的光印在墙壁上,她能清晰地看出其中的走廊轮廓。
宽敞的走廊原本空无一物,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只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屏幕里!
然后是第二只手,然后分别是两条小臂,再之后,出现长发披散的人头。
穿着白色裙子、长发披散的女人趴在地上,正缓慢地、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往前爬,叩叩叩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而当她几乎全身展露在监控里的时候,唐玉斐发现她浑身是七零八落的血迹,暴露在外的四肢均布满狰狞的裂痕,仿佛她的身体是被人拼凑缝合起来的。
唐玉斐看出来了,这不是人,而是鬼,真正的怨鬼。
这个怨鬼爬到唐玉斐的房门口后伸出一只手,正要往门上放,却在接触到的那一刻猛然缩了回去,仿佛被什么烫到。
然后她就这么趴在地上静止不动了,叩叩叩声也就此停止,被她爬过的地方是蜿蜒一地的血迹。
四周一片死寂,知道那怨鬼现在就在房门口、跟自己仅隔着一扇门,唐玉斐格外放轻呼吸,同时小心翼翼去取手机,打算联系魏子羲。
可就在这时,怨鬼却突然转过了头!
没错,她的脑袋就这么在脖子上360°翻转,分明还是背朝天趴着的姿势,她的正脸却直直暴露在监控头下,仿佛在与唐玉斐对视。
屏幕中,惨绿色的鬼脸面无表情,就这么直挺挺的看着你,唐玉斐的手一颤,手机差点从手里掉落。琇書蛧
她心中骇然,不敢置信。
这张脸,不正是傍晚跟踪自己的那个精神病女人么?!
PS:我要把魏子羲的嘴留下来保护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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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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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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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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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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