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酒店的赌场被警方取缔之后,董里被抓获,并以组织赌博罪被判刑一年半,经过各方面重金打点,提前几个月出来了。出来之后的董里家财散尽,得知刘浪在白水河市开了家赌场,自然前来捧个场。
董里依旧是标志性的光头,刮得雪亮,人略显得苍白,眼神也没有昔日那么咄咄逼人。
“董哥。”
“浪哥。”
两人亲热地握了手。
“这位是丁成渝老板,在石龙市开货运公司的,今天来玩几把。”董里给刘浪介绍身边的一个男人,40多岁,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不胖不瘦,平头,衣服随意,如果看一眼,很难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
刘浪客气地和丁成渝握手,感觉这个相貌平凡的人一只手却刚劲有力,有一种掌握乾坤的霸气。
刘浪的心微微一怔,但是也没有多想什么。
三人泡了几杯茶,丁成渝就出去金花厅玩牌。董里回头看了一眼,对刘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丁老板生意做得很大,但是输了不少,他最多的一个晚上输了一个集装箱的货。”
刘浪心知肚明。
“浪哥,兄弟我有一个发财的道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董里说。
“都是兄弟,有钱大家赚。”刘浪客气地说。
“浪哥可能也知道我在石龙大酒店的场子,金花台动了点手脚……”董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其实刘浪早就知道,董里的金花台有扫描监控设备,配无线耳机,振动器。这样就如一只无形的手伸进别人的腰包抢劫,神不知,鬼不觉。
刘浪想了想,才说:“董哥,我们都是内行人,我就把话说明了。其实开赌场,稳赚的只有我们开场子的,其余的人通通要输。你的办法能很快就把他们的血榨干,我一样也能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这点我同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赌场利润很大,别人会眼红。虽然你关系不错,但是你不能保证每一个关系都到位。我在石龙的场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董里苦笑了一下。他的意思太明显不过,要以最快的时间,以最毒辣的手段,把每一个赌徒的血都榨干。
“这个我考虑一下。”刘浪说。
“好吧!”董里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对了,以前和你开场子的陈哥呢?”刘浪问。
“陈军啊!现在跑路了,没有联系过我。”董里眼神迅速地一闪。而刘浪刚巧抬起了头,看到了董里眼中闪过的异样神色。
那又是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是,条件反射而已。
然后刘浪热情地招待了董里,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暂时让他到赌场上配角活跃气氛,每天给他一千块的补助。
下午,刘浪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刘浪不慌不忙地看了一下电话号码:“蔡哥。”
“我晚上8点过来坐庄,多联系几个大闲。”蔡万金的电话。
“好的,蔡哥。”刘浪挂了电话之后立刻联系了郭大力:“力哥,今天蔡老板要过来坐庄,要不要过来玩几把?”
“要,怎么不要?”郭大力哈哈大笑。
刘浪又联系了几个大老板,晚上7点半左右,蔡万金在一群小弟的前呼后拥之中来了。“蔡哥。”董里早已经迎了上去。
“董里,出来了?”蔡万金看了他一眼,“等玩几盘之后,天上人间。”
“好的,谢谢蔡哥。”董里恭敬地说。
蔡万金大模大样地往天九厅一坐,说:“今天我坐个500万的庄。”
掷地有声。
天九厅里静了半分钟之后,爆发了一片激动的欢呼声。
郭大力坐了顺门,杨老板坐了千门,徐总坐了后门。这个徐总50多岁,清瘦,精神矍铄,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大有来头。他是石龙市某一家银行的行长,具体是什么银行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不仅仅喜欢赌博,而且拿几百万现金给刘浪放高利贷,利润平均分。这是一个高风险高利润的生意。刘浪为了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让莫家林主要负责,十万起水(开始借钱)。能在天九厅借高利贷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自然不用担心还不起。如果只要万儿八千的,就只有找大黑。
蔡万金坐庄的时候,总是喜欢让林丽丽给他发牌,大师兄负责在旁边收钱和赔钱,他自己只负责摇色子。
“舍得宝跳宝,玻璃变玛瑙;舍得搏一搏,单车变奥拓。下呀!”蔡万金身家数亿,但是在赌桌上,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他把色子摇得地动山摇,然后猛地扣在台上,大声吆喝:“下注!”
“劈里啪啦!”一阵钞票雨落在三门的桌面上。
阿祥、田甜、阿芬、丁成渝、黄七、小玉一共二三十个押角,其余的人远远观看。
蔡万金每一次来坐庄,金花厅就会停下来,大家都涌到天九厅,疯狂下注。蔡万金坐庄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个小时,因为他不差钱。和很多赌徒不一样,他不在乎输赢,而是在乎尽兴。
赌博,能在瞬间就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下呀!”
押角的已经下了满满一桌子的钱,但是他们大多三五千,或者三五万,而坐闲的三个人才是下大注的。
“我下10万。”杨老板老奸巨猾,轻易不下重注。
“我下15万。”徐总不慌不忙下了。
“20万。”郭大力说。
“好,开点子。”蔡万金揭开色盅,里面是一个两点,一个三点。
“五在手,大杀三方。”蔡万金一声大喝。
林丽丽开始发牌,从蔡万金开始发牌,每人两张。蔡万金直接把两张牌翻了过来,是一个九点,三门的牌都没有超过五点,果然大杀三方。
赌场里一片惊呼声。
大师兄把桌子上的钱全部刮了过去,堆成小山一般。
然后又发了两副牌,庄家有赔有进,而后门的郭大力连输三次,他第一次下了20万,第二次下了40万,第3次下了80万,已经输了140万。
“郭老弟,不要上火嘛!”蔡万金喜欢刺激,所以和郭大力很投缘。在私底下,两人交情匪浅,甚至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在赌桌上,两人是水火不容,六亲不认。
“我要打生死门。”郭大力赌博有一种习惯,坐闲家的时候喜欢倍投下注,也就是说,总是乘以2倍的方式一直在一门投下去,这样的结果就是即使前面总输,只要有一次赢,就能把前面输掉的全部赢回来,而且有盈利。
但是这样有很大的风险,如果庄家倒掉或者主动封庄,或者庄家看到闲家下的注太大而拒绝应庄,那么,将血本无归。
理论上讲,押定一门为生死门,在公平的前提下,是应该会赢的。但是必须有雄厚的资金,还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否则,你连输几把之后沉不住气而改押在另一门的时候,偏偏你放弃的那一门却又出现了大牌……
“160万。”郭大力已经要了100万水钱,在第四副牌的时候就下了如此重注。
满座皆惊。
“坏事情已经过了三,好运接着来了,大家下我这边。这次赢定了。”郭大力回头招呼身后押角的,但是押角的都不把钱押在郭大力一方,因为大家都感觉郭大力那一方是死门,赢不了钱。
“不听老实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会后悔的。”郭大力悻悻地道。
“我押顺门。”阿芬把一叠钱押在郭大力一门。
“美女,一分钟之后,就能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郭大力对阿芬伸出了一个大指拇。
“杀呀杀,杀遍天下,我还要杀!”蔡万金又揭开了色子,这一次是一个两点,一个四点,从郭大力面前开始发牌。郭大力翻开牌,拍得惊天动地,吼了一声:“地牌,杀庄,正是时候。”
果然,这一局庄家吃另两门,赔顺门。
赌场里又发出了一片惊叹声。
一大堆钞票堆在郭大力面前。
“美女,怎么样,相信哥,哥真的不是个传说……”郭大力哈哈大笑。
阿芬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对郭大力的赌法与胆识钦佩不已。阿芬经常到刘浪的场子里玩牌,她是真的玩,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赌博发家致富,因为她家里不缺钱。她的输赢并不大,之所以输赢不大,是因为刘浪的场子相对而言公平些。赌场自己不出千,来赌博的一般的千手容易被刘浪识破,不敢来。
郭大力连赢了几局,面前的钞票越来越多。阿芬动心了。
她身上只有10万块,她学着郭大力下注的方法,第一次下了一万,输了,第二次下了两万,又输了,第三次就下了四万,还是输。第四次应该下八万,这种押生死门,穷追死打的办法很多时候有效,而且能给庄家极大的压力。
不过阿芬在下第四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感觉,这一次,自己押的门能赢的机会不大,只是象征性地押了五千块,结果牌出来的时候却偏偏赢了。xiumb.com
阿芬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连肠子也后悔青了:我为什么就不追下去呢?结果后面几把牌把手里的三万多都输了出去。
这是阿芬第一次输了十万块。
阿芬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天九厅,大黑如狗一般跟了出来。这个大黑是黑中见白,粗中有细,他的一双狗眼看谁输谁赢特别准。
“阿芬姐,今天手气如何?”大黑一脸是笑。
“输了点。”阿芬急着回家。
“胜败是兵家常事,玩牌就有输有赢,晦气之后就是鸿运。是不是手里没子弹(钞票)了?说声嘛,我让四眼给你添点,要五方?十方?”大黑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是为了给别人借钱。大黑哪是粗啊,简直比猴子还精明。阿芬这样的主,百年难得要一回水,哪里还担心她不还?更何况,有人敢赖大黑的账吗?
阿芬笑了笑:“谢谢黑哥的美意,我停一下,先回家处理点事情呢!”
大黑失望了,等看不见阿芬的背影之后才猛地吐了一口唾沫,脸一沉,狠狠地骂道:“臭三八,输死你!”
阿芬出了场子,开车回家。她是回家拿钱,家里保险柜里有50万现金,是她老公昨天夜里收回的货款,还没有存入银行。
家里有这么多钱,自然不会要水钱,10万就要5000的水钱,太不划算了。想赚我阿芬的钱,也没看看我是谁,我是女人耶,女人都是这么聪明……
阿芬神采飞扬地回到赌场,信心十足。
“各位,不要说没给你们发财的机会,今天还开四副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该下的就下呀!”蔡万金有封庄的意思了。
劈里啪啦!钞票雨仿佛从天而降。
赌徒都有一个心理,输了的人都认为下一副牌自己该赢了。而赢了的人认为自己运气好,更该赢,特别是听到庄家要封庄的时候,大家都唯恐失去最后的机会,孤注一掷,所以集体疯狂。
这一把,阿芬下了5万,结果被吃了。
第二把,阿芬下了10万,结果又被吃了。
第三把,阿芬下了20万,还是被吃。
最后一把了。
天九厅沸腾了……
“我下5万,我下10万,我下8万,我下20万……”
一叠叠钞票堆放在赌桌上,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我下40万。”阿芬考虑了一秒钟,一咬牙,高喊了出来。
如果是郭大力,杨老板之类下一百万也不会让人吃惊,但是阿芬下40万就石破天惊。赌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阿芬的身上,几秒钟之后,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是大家鼓励阿芬姐巾帼不让须眉。
“阿芬姐,雄起。”
“雄起就雄起。”阿芬姐说。
“阿芬姐雄起来了,这把,我让你坐门。”郭大力今天赢了不少,见好就收,所以,最后一副牌只是象征性地下了一点点。
“好的。”阿芬姐不客气得坐了下来。
但是她只有15万了,只好向莫家林要了30万的水钱。
大黑在一边恨得牙痒痒的,他只放少于10万的水,多过10万的水都是莫家林放。虽然大家都是好兄弟,但是钱赚进自己的口袋才是最重要的。
“输死你这个臭婊子。”大黑在心里把阿芬诅咒。
阿芬信心十足:这一把,我赢定了。
发牌,阿芬把两张牌合在一起,第一张牌是大鬼,她的心猛地一喜,这是一张好牌。自身占了六点,在32张牌之中是绝对的王牌。理论上讲,王牌上手,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赢。而且,更有可能配成天九之中的至尊:大鬼和黑桃3。
阿芬姐的心猛地一颤,她微微闭上眼睛,默默念道:“黑桃,黑桃3。”一边把下面一张牌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尽情晕牌。晕牌,就是赌徒在开牌之前欣赏自己的牌,那是悲喜两重天的境界。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是一副坏牌,结果却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来了副大牌。
果然。
露出的牌数字是一横。
阿芬姐的手猛地一颤:这张牌不是黑桃3还能是什么?这就是小天九之中最大的一副牌,今天居然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她高兴得太早了。等她把牌猛地翻在桌子上的时候,浑身如遭电击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赫然。
那张牌是黑桃不假,但不是黑桃3,而是黑桃7。扑克牌的3和7上面的样子一模一样啊!大鬼配拐7,就是3点,三点已经是很小的牌。
庄家是一副地牌,大杀三方。
命运和阿芬姐开了一个玩笑:明明给了她全部希望,但是在一瞬间又把希望彻底破灭。
赌博,能在一瞬间就把人的意志摧毁。
这一副牌,彻底地摧毁了阿芬的意志。
阿芬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芬姐回来了?”保姆是老公的一个远房亲戚,主要是为了照顾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她开了门,看到阿芬的脸色有些苍白,就问了句。
“嗯!你休息吧!”阿芬木然地点了点头。
阿芬的父母在另一个城市,老公的父母已经过世,老公还没有回家。阿芬站在大宝和小宝的房间门口,他们已经熟睡了,在睡梦之中露出甜甜的笑脸。
阿芬回到卧室,发现保险柜居然没有关上,拉开一看,里面空荡荡的,才猛然想起自己回来把里面的钱拿走,而且输光了。
输光了家里的钱,还欠了30万的高利贷。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熟悉的音乐铃声:爱你一万年。这个铃声是特别设置的,只有老公的电话打来才会响起这个铃声。
“老婆,我在厦门收到了货款,正往家赶呢,你不要等我了,先睡觉吧!浙江周老板那里需要两百万已经凑足了……”老公长长地舒了口气:“这笔生意做好之后,我陪你和大宝小宝好好玩几天……”
“嗯!”阿芬应了一声,心如刀绞。
“老婆,我很快就回家了……”
阿芬泪流满面。
半个小时之后,阿芬留下了一封遗书之后,哭着吻了吻两个睡梦之中的孩子,然后从小区的十三楼一跃而下。警察赶到之后,阿芬已经香消玉殒。
警察看到了阿芬的遗书。
亲爱的老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因为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你。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我把家里的60万输光了,而且还欠了30万的高利贷……亲爱的老公,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你一直宠我,爱我。你为这个家贡献了所有,而我,从来没有为家里做点贡献,反而天天赌博,败家……
老公,我知道错了,而且错得无法弥补,我不能请求你原谅我!我只请你把我忘记,找一个好的女人来爱,照顾我们的大宝小宝……
老公,请代我向爸爸妈妈说声,女儿不孝,不能为爸妈养老送终。
老公,请对大宝和小宝说,妈妈永远爱他们……
老公,真的很对不起!
老公,你千万不要沾上赌博啊!赌博是个无底的深渊,是一个吸血的机器,赌博,会榨干人最后的一滴血啊……
永远爱你老公,爱爸爸妈妈,爱大宝小宝的罪人……
阿芬绝笔!
“阿芬跳楼自杀了!”刘浪得到这个消息是第二天中午。
“幸好我没有给他放水,要不,就亏大了。”大黑暗自庆幸。
莫家林只能自认倒霉:“妈的,这个女人老公那么有钱,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就跳楼吧!”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刘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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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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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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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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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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