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滕王才是主角,其实是他想错了,滕王身边的“能人”太多,轮不到本尊。
常纪元专注地盯着滕王,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反而是顾老转过头来看向闻现,似乎生怕他在关键时候加以阻拦,却见他嘴角带笑,双手背负在身后,一点没有要参与的意思,才稍稍放心。
滕王这样处心积虑,知不知道自己更多时候只是个笑话?
闻现是真心觉得好笑,要是游大人在这里,一定也会用力拍拍自己的脑门,打一开始就走错了路,难怪派了几拨人过来都是未果的。
就算像他一样,凭真本事得到了滕王的青眼有加又如何,滕王瞬间翻脸不认人,到时候由不得滕王来做主了。
“醒了。”顾老眯了眯眼,声音压得极低。
常纪元很快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眉眼弯弯看着滕王。
滕王的眼帘动了动,好像是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本王这是在哪里?”
常纪元依然维持那个表情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王爷,这是在滕王阁中。”顾老轻声应道。
滕王仿佛有些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光源,用手把眼睛给挡住了:“本王记得还在王府中,为什么就来了这里?”
“小常大夫说王爷最近心情郁结,到滕王阁来散散心对王爷的身体有益。”
这不知道是几时编造好的借口,很符合滕王的喜好。
果然滕王没有其他的意见,慢慢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看了看:“只有你们两人吗?”
“尔剑公子也在的。”顾老让开半边身体,方便让滕王更清楚地看见距离远一些的人。
“他也在啊,其他的守卫呢?”
“没喊上来,想让王爷能休息得清净些,全部在底下候着,随时听从差遣的额,王爷不用担心这些。”顾老给常纪元使了个眼色,偏偏被滕王捕捉到了。
“老顾,你和这孩子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顾老心里头是真的一惊,王爷几时变得这么敏锐了?
“老常不是出远门去了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留下这个孩子看着医馆,王爷身体微恙,我思来想去的也只有这孩子靠谱些,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让他过来替王爷医治,他年纪小,虽然有天赋也有本事,毕竟还嫩了点,一直战战兢兢的。”
常纪元很是配合地随着顾老说的话,红了眼圈。
“偷偷的也不知道哭过几次,一直说要是把王爷治坏了可怎么办,害怕呢。”
滕王眼底的戒备慢慢消散了七八成,冲着常纪元招了招手道:“别怕成这样,本王又不是才认识你,打小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爷爷也经常在本王面前夸赞你的。”
“我想着要是我的药不管用,要是我想的医治手法错了,那可怎么办。”常纪元往后缩了缩肩膀,并没有像乳燕投林一般欢快地对着滕王扑上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滕王一看就更加打消了怀疑,笑着直摇头道:“孩子就是孩子,这天底下无论是哪个大夫,哪怕是王宫里的太医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能够包治百病的道理,医者尽力而为就好,要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反而做不成大事。”
“听到王爷的教诲了没有,这些话平时老常可不肯和你说的。”顾老故意在后面推了常纪元的肩膀一下。
他向前冲了两步才勉强停下脚步来:“爷爷没说过这些,爷爷只说一定要尽自己全部的力来救人,不能有半分差池。”
“老常是个顶顶严谨的脾气,孩子是教的不错,但是就放不开了,回头等他回来,我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别把好孩子给耽误了。”顾老笑眯眯地顺着往下说道。
“本王觉得身体没有不适了,应该就是你的治疗手法起了作用,很好,你很好。”滕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另一边的常纪元已经手脚利落地把金针给毫无破绽地藏了起来。
“滕王阁用来养病当真好吗?”滕王的笑容慢慢凝固在了嘴角上,变得有些犀利起来,“老顾,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吗?”
这句话把尔剑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过去,滕王费心费力造了这个滕王阁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恐怕能够知道实情的只有滕王和顾老两个人了。
“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我想着既然是这样特殊的位置,用来养一养王爷的身体应该是极好的。”
“没有到真正要用它的时候,你就自作主张替本王用了!”滕王猛地抬高了声音,旁边的常纪元吓得双腿发软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顾老似乎要跪下请罪,滕王毫不客气地扬手就给了他重重两记耳光,根本没有考虑过,这里还有个顾老的死对头在旁观中。
顾老的后槽牙咬紧,像是在竭力地容忍着。
“怎么?被本王打了还不服气吗?”滕王扬手又要打,顾老张嘴吐出了两颗牙齿,合着血就落在滕王面前。
“年纪大了,处处都不中用了,以往要是挨了王爷的两巴掌才不会掉牙齿。”顾老长长叹了口气,弯下腰来,慢慢地把两个牙齿从血泊中捡拾起来,用帕子包好收了起来。
由始至终,滕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默默地看着顾老在自说自话中。
“年纪大了,说话也会拐着弯了,这是在嘲讽本王不顾你多年功劳的脸面上,还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做派吗?”
“这是我考虑欠妥当,王爷没有打错。”
“没有打错?本王看你的脸上就是写着本王非但打错了,而且下手太重,伤了你的心。”
闻现在旁边看着听着,不明白滕王从几时开始这样夹缠不清,本来这件事情就不算大,在不知情的层面上,滕王身体不适甚至有晕倒不省人事的情况发生,大夫建议到滕王阁来静养,就算滕王阁并非养人的好地方,也不用动手打自己的亲信。
更何况这亲信还是一把年纪的老人家了。
即便是皇上在动手之前也要再三考虑衡量过才行。
滕王似乎有些太喜怒无常了。
“尔剑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少,尔剑过来,给本王说说你对滕王阁的印象如何?”滕王果然是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闻现在见到常纪元收起金针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滕王才是本尊,虽然怎么看怎么讨人嫌,但的确才是真正的滕王。
相比之下,那个性格冷冽又果断,野心非常大的假滕王似乎是个更加不错的选择。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
滕王指着闻现直接就乐了:“你就是不会说话,本王在问你呢,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成了让本王来决定让你说什么,这样多没意思?”
“我对建筑不太懂行,只知道滕王阁从外看气势磅礴,从内看精雕细琢,是难得一见的好设计。”闻现很快就转了话风,“只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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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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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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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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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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