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第一拨,我看了几次这样的才着急出来找你,王爷在做梦,而且在做不一样的梦。”
方宣明差点没听傻,这个小家伙还能隔着别人的脑袋看到对方在做什么梦?
有这样的本事还做什么大夫,和小神仙是一样了。
“你好像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常纪元的观察力还特别敏锐,大概是因为闻现时常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变动,所以来了个方宣明以后,常纪元的注意力全被这个人给吸引住了。
这个人的表情还真是丰富,让他差点走神忘了自己还在给王爷看病中。
“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觉得很神奇。”
“我要是把道理告诉你,你就会觉得再简单不过的,因为王爷每次做梦发生剧烈颤动的时候,我都把手放在他的眼帘上面,抖动的频率和速度是不一样,所以能够判断出做了不相同的梦。”常纪元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现在你不会误以为我就是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小骗子了吧。”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要进入两次相同的梦境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按照王爷的状态来看,他应该在做噩梦,而且下一场还是噩梦。”
方宣明偷偷嘀咕了一声,那滕王可真够倒霉的,深陷在噩梦中无法自拔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毕竟他偶尔做一次噩梦也盼着自己立刻清醒过来,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对,我们或许又想错了。”闻现沉声说道,一双眼紧紧盯着滕王的嘴角。
滕王的嘴角这会儿正在慢慢上扬,然后定格在一个看起来颇为诡异的微笑上。
“他在笑,他做梦都在笑,肯定做的不是噩梦!”方宣明能够看出滕王的那种得意劲儿,哪怕对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噩梦分很多种,一场噩梦中要看你是什么角色,如果你是那个让别人痛苦的呢?”闻现的反应太快,常纪元直接进心服口服了。
“那我们要不要尝试叫醒他?”方宣明很有耐心地向常纪元询问,“一直做这样激烈的梦,对王爷的脑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的,要是情绪过于激动会造成全身的血液全部积极地往脑袋上涌过去,到时候会发生其他的并发症。”常纪元取出了一包金针,挑挑选选了一支拿捏在手里,“可我好像不敢喊醒王爷了。”
闻现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滕王要是这个时候被喊醒,出现的到底是谁真不好说,谁都希望是滕王本人会压制性地胜利,但是那个坏家伙的力量看起来也不小,而且脑袋特别好使,再万一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又该怎么办?
“尔剑公子,你给句话吧,我这一针下去,王爷肯定会醒的。”
“再等一等。”闻现不敢托大,他虽然在商讨重要的问题,实则视线也没有离开过滕王,如果确定要下针就要挑选最佳时期。
是在梦境发生到最激烈的时候,还是已经趋向于平稳的那个点?
“那我做好准备,你喊我下手。”
闻现很快发现了规律,滕王在剧烈和平缓的两种状态转化中,时间越来越长了。
那么就掐准一个点吧。
闻现挑选的是从平缓到剧烈变化的那一个点。
不知方宣明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问常纪元道:“要是他醒过来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个,还能退货吗?”
常纪元呆愣愣地看着他:“你是说让王爷重新再睡过去?”
“差不多这意思吧,要是出来的是个连我们也无法掌控的,那总要有个应对之策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每次强行唤醒又催眠,对王爷的身体有损伤的,特别是王爷现在得的病也是这方面出现了障碍,所以最好不要这样。”
“那么我们只能祈祷醒过来的那个就是王爷本人了。”
那边的闻现已经掐住了最佳时期,一声喝道:“下针!”
常纪元的手很稳,一点没有被周围的改变而影响到,金针入脑七分,只留下一点儿留在外头晃晃悠悠。
下一刻,滕王吁出一口气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闻现这个时候多少都有点紧张了,滕王本人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体里还住着其他人?
“尔剑,小元子。”
方宣明自认没有本事能够分辨得出来滕王的真假,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闻现来判断。
没想到最激动的那个人反而是常纪元,他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扑到了卧榻前,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王爷认出我了吗?”
“小元子三年都没长个子,本王怎么还能认不出来呢?”滕王很认真地回答他,“常大夫说是因为你用脑过度,所以就不长个子了。”
“别听爷爷瞎扯,他自己就不高,我怎么可能长得高,学医的都知道长辈要是矮个子,后代多半也这样,这个都是祖传的。”常纪元说得信誓旦旦,一转头看向了闻现,“这个是王爷,真的是王爷。”m.χIùmЬ.CǒM
闻现可没有常纪元这么乐观,要知道坏家伙也是会伪装的,在马车上的时候不也喊了一声小元吗,当时是被小家伙直接给揭破了。
现在改口叫小元子倒是博得了小家伙的信任,可他没有这样乐观。
于是闻现给方宣明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是让他随时准备着,以防万一。
“尔剑,你怎么把本王弄到滕王阁里来了?”滕王的肩膀动了动,似乎很想要坐起来又发现全身没有力气,能够自如转动的也就只剩下一双眼睛了。
“这里清净,方便给王爷治病。”闻现一点没有藏着掖着,要知道如果是王爷本人肯定是愿意常纪元继续医治的,要是换了另一个对大夫就会相当排斥,要知道病好了,这个人也就没有了啊。
“本王得病了吗?”滕王的眼睛继续转动又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方宣明,“怎么还有一个人?”
“过来帮忙的,这个是顾老生怕王爷身边的人手不够才送过来的。”闻现直接说出了方宣明的身份,就是顾老的人。
“顾老还有功夫担心本王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他也不想想自己得力的左膀右臂都是什么货色,可见他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闻现面对滕王对顾老的嗤之以鼻,冷不丁来了问了一句:“王爷究竟给小崔说了什么,让他直接把自己的搭档都给杀了,这人还真的是心狠手辣。”
“本王还能和他说什么,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他自己内心里有鬼所以才下得去手,难道这也要怪本王不够仁慈吗?”滕王眼底的戾气仿佛随时都会迸发而出。
闻现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滕王。
而常纪元的一只手背在后面,从方宣明的角度看过去,分明是拿捏着另外一根金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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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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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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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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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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