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元刺史哪里能和公子比,公子和老爷情同父子。”
“元刺史是义父的……”闻现突然停下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在柯府多久了?”m.χIùmЬ.CǒM
“十多年了。”
“以前见过这位元刺史吗?”
护院摇了摇头道:“也就是最近来得勤快些,以前没有见过这一位,是不是朝中新贵,看他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了刺史,前途无量啊。”
“我也没有在这里见过他的。”闻现喃喃自语道,义父亲口说元庆英是他的门生,为什么十多年来,柯府的护院没有见过,他这个义子也没有见过。
两个人有必要把关系藏得那么深吗?
要是一味捂紧也就罢了,这次义父当着他的面又直截了当给说出来了。
“我就先回去了,义父要是有消息麻烦捎个信过来。”
“公子放心只要老爷回来,我马上派人传口信过去,一定不让公子等得太久。”护院亲自把闻现送到院门口。
正在此时柯边洲乘坐的马车也回来了,元庆英果然在旁边寸步不离:“闻公子是在等我们吗?”
“老爷,公子来了好一阵子,正说要回去。”
柯边洲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闻现道:“你先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闻现一听更加确信了宫中出事的猜测,不曾想柯边洲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回来的吗?”
“护院说义父去了宫里,是一位脸生的公公传的口谕。”
柯边洲的表情有些奇怪,元庆英先是一愣,随后是一种该笑不笑地憋着。
“怎么,他说的哪里不对吗?”闻现明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告诉你来的人是个脸生的公公?”柯边洲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就觉得很奇怪,皇上派遣过来传口谕的公公几年来就那两张面孔,又怎么会出现第三张,除非是宫里出现了变故。”
“我根本没有进宫,来传话的也不是什么脸生的公公,那是一个和尚!”平时见惯大风大浪的柯边洲表情呀额有些把控不住了,“在府上做事十几年的人了,连和尚和太监都分不清楚,岂有此理!”
“那就是说义父被和尚请去了寺庙之中。”按照闻现所熟悉的柯边洲并不相信礼佛,平时更不会去那些地方,怎么无缘无故地会有和尚来请人?
“出事了。”柯边洲给了闻现一个眼神,他要说的是机密事,哪怕是自己府上做事的也不能够偷听到,谁知道哪个有异心,哪个又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引起慌乱吗?
闻现没有再多问一句话,直到三人来到柯边洲的书房围成半圈坐了下来。
“刚才义父说的出事不知是什么事?”
“本朝有一位高僧名叫玄奘法师,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闻现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儿印象,依然是摇了摇头。
“你没有印象也是正常,这位高僧离开大唐已经十七年有余,当年出发之时还是先帝亲自相送,回来时又是先帝夹道相迎,后来就长居在弘福寺中。”
“玄奘法师离开大唐国土有十七年了?他这是去了哪里?”
“为百姓求福前往百有三十八国,带回经书五百余部。”
“义父说的这些又和今天的事有什么相干?”闻现经由提醒,的确印象中有那么一位,但是高僧回归故里时,他的年纪也不大,对这些事又没有兴趣,所以能够记得的也只是一层皮毛。
“皇上前不久下令将玄奘法师带回来的大量经书收藏于新建好的大雁塔中,以供后人瞻仰传诵。”
“义父说的大雁塔就是那座我回来时见到刚刚新建好的佛塔?”
“正是,皇上的本意就是用塔身来为经书加持,已经亲自选好了黄道吉日,谁料到却出事了,出大事了。”
在旁边的元庆英始终没有开口,却一脸了然的表情。
闻现眼角的余光见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就是不插话不打断,很是契合义父的脾气。,果然比自己更像是义父的亲生儿子。
“义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会是塔身……”
“不是塔身,不是塔身,大雁塔建造的整个过程都由经验丰富的匠人监管,绝对不会允许其出现任何的问题。而是玄奘法师在亲手把第一拨经书送进去的同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元庆英同样在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发现即便在义父面前,闻现也没有任何地退胆怯,一派的落落大方。
“义父的意思是玄奘法师失踪了?”
“正是,他将自己精心挑选的经书虔诚地抱着送进塔身正中,大雁塔外面还有几个人,口径一致都说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再见到玄奘法师。“
“谁有这样偷天换日的本事,我倒是很想要见识见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玄奘法师不喜欢这样人多的地方,所以去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修身养性了,后来同寺院的僧人发现玄奘法师隔了几天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差点动用手上的一点资源把长安城给兜底翻一翻。
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消失了,五六个目击者谁也说不清楚是谁把玄奘法师给带走了。
弘福寺的僧人按捺不住,取出了玄奘法师留下的小锦囊,打开上面就写着柯边洲的名字。于是寺院中派人过来请他过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义父和这位玄奘法师很熟悉吗?”
“只是见过一次,还是先帝夹道欢迎的时候挤在人堆里很匆忙地看了一眼。”
“那他怎么会在留下的救命锦囊里翻出了你的名字,要是只剩下十多年前的惊鸿一瞥就让他牢牢地记住了你,他又怎么能够肯定你可以救他也愿意救他?”
“我想看看那个救命锦囊。”闻现不急不忙地向着柯边洲摊开了掌心。
“锦囊不是在……”元庆英收回手指,胡乱地从荷包里摸出个小东西投掷了过来,“锦囊要么就是丢了,要么就是让她给过藏起来了,还不得掂着分量要开一处新买卖了?”
闻现的手像是在空气里随意一抓,这会儿他的回忆明晃晃地闪回着一些童年发生的事,显然这是一部属于能够解开电子绞索的爷们,很快回忆的速度也加快了,他几乎要到了一目十行的速度。
当他摊开手时,刚才元庆英扔过的小荷包上面也有淡淡的血迹:“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是因为知道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令得当时明明被气到半死的闻现恢复过精神了。
闻现从里面抽出一张叠得很整齐的纸,上面果然只有柯边洲三个字。
他正准备把纸张原封不动地塞回去时,明媚的日光打在纸上,隐隐绰绰能够看到对方的身体。
柯边洲已经握住了他一边的肩膀:“玄奘法师已经失踪了三天了,他们浪费了最为宝贵的三天,现在线索全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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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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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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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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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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