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义父对于自己身边出现的人非常上心,闻现一直以为义父会反对方白两人留下来,即便如此他也会据理力争。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义父的话模棱两可,特别是在对待明月衣的态度上,他生出一种错觉,义父对明月衣的了解比他更多。
当他回到家中,没推开院门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闻现重重地推开门,院子里的孙思邈显然也是刚来,方宣明不厌其烦地跟在其身后打听着白田田的病情。
“白姑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你也不用太心急。”
“孙大夫,你说白姑娘是因为从娘胎里被下毒,有了先天不足之症落下病根,为什么她还忘记了一大段关于自己的身世,也是因为下毒吗?”
“这可不是。”孙思邈已经有所察觉,在他试探着想要问出更多病源的时候,白田田说着说着就失语了,“丢失的记忆是因为其他原因造成的。”
“那么劳烦孙大夫也替我诊治一次,我也正好丢失了一段很要紧的记忆。”
闻现没有给孙思邈任何推托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腕:“是要诊脉还是要施针?”
孙思邈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诊治?”
“我想不起来一些事情。”
“脑袋只有这么大的容量,总有遗漏的部分,要是每个人都非要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记下来,早晚脑袋就会装不下,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不,这段记忆对我非常重要,还请孙大夫出手。”
孙思邈见他执意如此,无奈地伸出手指替他把脉:“脉相平稳有力,是个练武的好坯子,其他就再没有毛病了。”
“可我想不起来。”
“要是有人出手把你的那段记忆封住了,我可就一点办法没有。我是个正常行医的大夫,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都不会的。”
“我曾经和孙大夫提起过,有一队人对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而且还跳过那一段做出几乎重复的事情。”
“那也是旁门左道。”孙思邈一脸认真地说道。
闻现低头一笑道:“是不是孙大夫解决不了的一律归纳进旁门左道?”
“那是当然,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我多多少少能有些法子。你说的这两样,我是束手无策,当初是谁下的手就找谁去解决,找我没有用。”
方宣明在旁边听着干着急,他还怕孙大夫被激将地一生气拂袖走人。
孙思邈是个性子大方的,才不会这般斤斤计较。
然而闻现听到了关键词:“孙大夫的意思是两种情况都是人为的,只要有人会这种本事就完全能够做到。”
“听起来完全不一样啊。”方宣明在旁边插嘴道。
“怎么不一样,我听着就是同一个手法压根没有区别。”孙思邈没好气地哼哼道,“我是来给白姑娘诊治的,你们一个两个拦在我的前面,是不是看不上我的医术,想让我知难而退啊?”
方闻两人赶紧让出路来,这个时候最要紧的还是白田田的身体。
孙思邈见他们还算识趣,就多送了闻现一句话:“那个人肯定不会离你太远,你好好寻思着那段丢失的记忆前后有没有出现过可疑的人,至于你说的那一队人,要是你们在场同样可以去找,这个人做不到来无踪去无影,肯定会留下痕迹。”
闻现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进去了,方宣明想要追上去关心小白的病情,又觉得这边的事情更加重要,他想留下来说清楚。
“刚才孙大夫的意思是不是你和大食商队的人中了同一招。”
“和白姑娘的情况不同在,我们中的招似乎对身体没有多大的危害性,也没有什么后遗症。”闻现突然想到了元庆英给他说的那件事情,一个村子的人一起失忆了,要是算起来三件事依然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你当时前后有什么人,我是没亲眼见着也不能胡乱揣测,但是大食商队那边出现了什么可疑人等,我是知道的。”方宣明一下子说得来劲了,“记得我在屋顶上见到的那个人吗?”
“那个汉人。”
“对,那些大食人非常听他的话,要是说有一个人能够对大食人下手有机会,应该只有这个人了。”
“你对我描述的时候,我对这样一个人毫无印象,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你的记忆都丢了一块了,可能他当时就在现场,你还是给忘了。”方宣明撇了撇嘴角道,“你只能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想起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孙思邈和白田田两人前后的惊呼声。
“不好!”
“快去看看!”方宣明足不点地地紧紧跟在闻现的身后,这里是闻家,哪个不长眼的坏东西还胆敢趁着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动手啊,的确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来到白田田的房间,只有孙大夫和她面面相觑再没有第三个人。
白田田手里还紧紧握住一个木头雕像,方宣明低下头偷偷看一眼,小白的木雕手艺日新月异,木头人柔和的五官已经基本成形就连头上梳的发髻也纹理分明。
孙思邈看上去比白田田吓得还厉害,用手指着她手中的木雕小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你雕的是谁,究竟是谁!”
白田田没想到快要完工的小木头人能把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大夫吓成这样,孙大夫平时为她诊治认真仔细,她要是还把这样的好大夫给吓跑了,那可不行。
“孙大夫,这是我随手雕刻的,形容温和一点也不丑的,不信你可以多看一眼。”
孙思邈像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田田的手给推开。
“我为你施针的时候必须心无旁骛,今天也是如此,等到收工以后再来看你的小木头人娃娃。”
一听这话,白田田放心下来,她随手把没有完全刻完的木头小人放在了桌子一角上。
金针按照孙思邈善用的经络慢慢扎下去,相隔一寸又是一针。
白田田始终忍着不让自己疼得喊出声来,因为她知道憋痛全靠一口气,一旦气性松了,再想要凝固起来就难了。
方宣明实在不敢看白田田被扎成了一个小刺猬,他连忙避开到了外面,一转头见到闻现居然比他还早出来一步,两人难得心意相通一模一样,忍不住抬起头来对着彼此笑了笑。
“要不你也找点绣花针来,我帮你扎一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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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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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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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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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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