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事不像是要和我站两边的,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方宣明瞧着他嘴角一点笑容,连连摇头道:“这人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这么聪明的一个闻公子居然被迷了心窍一般,看她哪里都是好的都是香的。”Χiυmъ.cοΜ
“你还记得我们在驿站里,你说看到的那个大脑袋吗?”
“反正到了长安就没见过,管它是妖怪还是幻觉,别老跟着我就行。”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方宣明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幻觉?”
“不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那你倒是赶紧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不能说。”
方宣明盯着闻现一本正经的表情,知道他既然说不能说就绝对不会把答案显露出来,气得磨着后槽牙正想着要用话怼回去。
突然他的目光透过闻现的肩膀看向后方,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你看哪!这是怎么回事!”
闻现以为他是幌子,不经意地回头,脸色顿时大变。
巷语中那些本来开着的门窗,仿佛是被风吹着又或者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弄过,砰砰砰砰地关闭起来。
他没有多想,跟着关闭的速度向前疾驰而行,想要赶在没关之前再次闯入进去看个究竟。
到底是晚了一步,直到闻现跑向最后一扇窗,也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猛地一个转身,另一头站着方宣明用同样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
“不清楚。”
“把窗户敲开进去看看。”方宣明说到做到,用力去推面前的窗。
闻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巷语已经回归,你不要莽撞。”
“小门后面的河道。”方宣明反正知道自己不能闲着,他从另一边绕道过去,想看看是不是有闻现说过的那条小船。
闻现紧随其后,两人再次站到了河边,清凌凌的河面上停着一艘破旧的小船被风一吹,吱吱呀呀地摇晃着。
“我们要是在这里等,能不能把里头的人等出来?”方宣明试探着问道。
“要是能等到人,我们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想到这个办法的。”
“这地方透着一股邪乎,我没见到有人出手,你的眼力耳力都远胜过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只知道一件事,巷语展示在我们面前的是它想要给我们看的那一面,要是我们破了规矩或者一定要逾越而行,它会做出反击。就像我们看到这条小船和猜想的大致一样,可我怀疑就是因为我当时那样说了,才会有这艘船。”
“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方宣明歪过头想了想,“这样倒是更符合它的名字,那你要是说这里会出现一艘金船会不会也能实现?”
“然后呢?”闻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然后我们把金船划走。”方宣明把自己给说乐了,“这是哪家的白日做梦,就算这地方能打听到朝廷里的秘密,也不可能会变成聚宝盆的。”
闻现再回到昨天询问的窗户前,他记得窗户后面的信封,终究没忍住抬起手来敲开了窗。
依然是一条细缝,随后有东西从里面扔出来,叮一声轻响落在了地上。
在方宣明定睛看清楚之前,闻现先一步上前把东西捡拾起来。
方宣明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你说过要是问不出究竟,信物也不会退回的,这一次情况特殊?难道说我们事先找到的那封信也是假的?”
闻现握住那件信物,还是上前把窗户敲得砰砰响,等到缝隙一开,立刻把信物再次塞了进去:“我只问真的还是假的!”
信物消失在窗口,然后再慢慢地关闭上,始终是悄然无声的过程。
方宣明见闻现扭头就走,追在他身后问道:“收下信物代表什么?”
“是真的,那个消息没有错。”闻现有种说不出来的疲倦,他知道有个人跑在他的前头,就好像能够猜测到他下一步的行动,他不会让对方如意的,“不用追查了,我们先去做其他的事。”
“其他的什么事?”
“给白姑娘找大夫看病,要是许一泉的话不错,说她还有三年的太平日子,那么时间所剩不多了,必须抓紧才行。”
方宣明一听到三年的期限,心口禁不住抖了一抖。
数日内一连找了几个大夫,得到的回应是一样的,开出来的药闻着味道都差不多。
方宣明急得嘴角燎泡,反而是白田田缓过来些,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劝慰他道:“这些年也过来了,好一时缓一时,没准哪一天就自己好了。”
“这病怎么可能自己会好!”方宣明见着白田田的笑容,背过身去长叹了口气,转过来时已经恢复了常态,“要不我们还回原来的地方问一问那个许大夫?”
“人都不在那里了,怎么问!”闻现一早就打听过,那地方像是树倒猢狲散一般,原先的那些势力说不见就不见,许一泉自然也不会再待着,“既然白姑娘能走走,不如带她去街上看看,来了长安不能成天窝在屋中哪儿也不去吧。”
方宣明丝毫不敢松懈,又说要找轿子把人抬出去,被白田田飞了个白眼。
“突厥长大的人不知道什么是轿子,但凡有口气也能骑马走路,没有这样娇贵。”
方宣明这才作罢,等白田田去收拾,他又紧张兮兮地抓住闻现问道:“七尺崖的案子算了结了,然后呢,你就不用去大理寺交差?”
闻现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安排你去大理寺当差需要合适的时间,你再等一等。”
“我不着急这个。”
“你以为我会利用大理寺当差的权限去找寻明月衣的下落?”闻现有些无奈地低头一笑道,“我暂时不能回大理寺。”
“那又是为什么!”方宣明的声音顿时抬高了,“不会是案子没有一查到底,把你也革职了吧!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头一个人受着。”
“阿明。”闻现抬起眼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没有人和我说过相同的话,你相信吗?”
“哪句话啊?”
“不要憋在心里头?这不是最常用来安慰人的话吗,怎么还没有了!”
“我学到的从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事情不要借助于旁人之手,我也是一直这样做的,直到遇见你让我有了不同的想法,你我联手或许能够做更多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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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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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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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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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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