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都是花纹,却没有一个图案,刀尖闪烁着银光,可见其锋利程度。
如果刚才他对准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脖子。
那现在,割断的就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脖子了。
沉思片刻,沈璃从水里站起来,香莲赶紧拿起浴袍给她披上。
收拾一番后,卧榻而眠了。
—
另一边,轩辕泽从知春园离开后,本想去欣然阁,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任依然红的起泡,甚是瘆人的脖子。Χiυmъ.cοΜ
只觉得莫名的有点反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理说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不管她是病是丑,他都应不嫌弃才是。
可骨子里的情绪怎么也压制不住。
又想起沈璃的放肆,顿时心情烦躁极了。
欣然阁也没心思去了,直接转身回书房了。
张管家是老人了,见此不由问道,“王爷,不去任侧妃那里了,今天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
轩辕泽冷脸,“不去了,回书房吧。”
说罢,转身就走了。
想到任侧妃的烫伤,张管家叹口气,只得跟上了。
—
第二天早上。
原本这个时辰,侧妃是需要亲自来向王妃请安敬茶听训的。
可来的却是任依然的侍女,名字叫青儿,主子是京城第一美女,奴婢更是小人得志。
香莲伺候沈璃起床,没少念叨这个青儿的傲慢无礼。
沈璃却是轻笑,不放在心上,“气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既知道她是什么人,不是正好吗?”
香莲懵了下。
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还是小姐聪明。”
沈璃但笑不语。
待梳妆完,她起身,“走吧,随我去会会这位青儿姑娘。”
屋里,见这房子如此简陋破烂,连她欣然阁的茅房都不如,青儿脸上都是不屑。
果然,王爷最喜欢的还是自家小姐。
又想到王妃心肠歹毒,昨天还烫伤她家小姐,青儿心里更是怒气。
耳边传来动静,是沈璃来了。
见了她,青儿连行礼都不屑,随便敷衍的行了个礼,“我家侧妃身受重伤,大夫说要好好养着,没法子来跟王妃请安了,请王妃多体谅。”
那高傲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这靖王府的主子。
沈璃坐在高堂,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纵然周围又旧又烂,就像卑微下人勉强度日的住处。
可她端正的身姿,挺直的脊背,和那张婀娜白哲的脸,却显得和这背景格格不入。
听她这话,沈璃没什么语气,“嗯,那便养着吧。”
青儿也发现了,心里不由稀奇,怎么突然觉得王妃比初见的时候好看了。
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奴婢还要照顾侧妃,就先告辞了,王妃不用送了。”
说罢,不待沈璃应允就直接转身走了。
香莲怒了,张嘴就要叫住她,“你…………”
“香莲。”却被沈璃拉住了手腕。
香莲扭过头,一脸不甘心,“小姐,她怎么能这么无礼,您可是靖王府的王妃,是主子,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沈璃倒是不置可否,轻笑一声,“没听过一句话吗,打狗还要看主人。”
“再说了,不过是个蠢货罢了,跟她计较,岂不是平白显得我们跟她一样蠢?”
香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的火气顿时也散去了,“小姐说的是,她蠢,咱们不能跟着她一起蠢。”
“不然不就变得跟她一样了。”
沈璃唇角勾了下,没有说话。
任依然是什么人,交过一次手,也大概清楚了。
敢在大婚给她这个王妃使绊子,还想烫伤她,可见心思之歹毒。
奴婢更是个蠢货。
沈璃端起茶杯抿了口,眸光闪烁了下。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奴才,看穿着向是主院的。
“奴才见过王妃,王爷请您立刻去主院,与王爷一起用膳。”
听到这话,沈璃眉头挑了下,倒是觉得意外。
要知道,从她进府到现在,除非进宫,轩辕泽从来没有让她去过主院。
更别说一起用膳了。
今日这,还是头次。
见这奴才态度端正,不似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狗眼看人低。
沈璃淡淡道,“本王妃知道了,稍后便到。”
奴才低头应了声是,就告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香莲皱眉,“小姐,好端端的王爷怎么想起来让您去主院用膳,该不会是您昨天烫伤了任侧妃,王爷故意想找你的茬吧。”
说着,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了,好像那主院是什么豺狼之地似的。
沈璃却是没什么表情,低头扫了眼身上的锦袍,已然是去年的老款了。
她记得,这还是丞相府陪送过来的嫁妆。
所以这一年在靖王府,她连一分一毫的银子都没有领过。
唇角扯了下,她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
刚走进主院的门,就见院内装饰华丽,跟她的知春园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靖王用膳不喜人伺候,原本此时只有管家和暗影两个人的。
暗影是靖王的人,专门负责他的安全,平时紧跟在他身后。
可今天,院内却多了数十位仆人。
看起来气势汹汹,明显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主院中间,轩辕泽坐在主位上,今日的他穿着紫色蟒袍,头顶戴着专属于王爷佩戴的小冠。
面前摆着膳食,可他却丝毫未动,盯着手里的册子,漆黑的眸子里都是蚀骨的冰冷和冻死人的寒意。
丞相,真是好样的。
区区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后竟然敢这样的勾当。
就是把他五马分尸也死不足惜。
轩辕泽怒火滔天。
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但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视线落在他身上,沈璃带着香莲走到院子中间,距离两米的位置停下。
依着规矩,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格外冷淡。
他没有让她起来,她只能半屈着膝,这个动作久了腿格外的麻,可她却一动不动。
沈璃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但这点惩罚,对她来说微不足惜。
过了一会儿,只听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起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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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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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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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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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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