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就足够了的,还有很多她不想在乎,却又不得不在乎的东西。
可她不能说,她看着他深情又有愧疚隐隐出现的黑眸,呼吸瞬间就缓了下来。
人再有能力,却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她突然不想想这些事情了,人力所改变不了的事情。
又有些想破罐子破摔了,她纤细的胳膊勾住薄宴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很少这么主动,吻也很少这么热烈。
薄宴愣了愣,脑子嗡的一声,反客为主的,深吻着她。
渐渐地,向晚沉溺在了薄宴贪婪而热烈的吻里,恨不得就此和他融为一体。
两人的感情随着时间迅速地加深,一度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
但两人都有工作,不得不分开。
向晚很快就结束了江城的工作回了安城,宣传工作还在继续,上电视,上杂志。
终于迎来了国庆,影片全面上线。
影片果然不负众望,第一天就拿到了3亿的好成绩,为这部片子开了个好局。
而影院就是这样,看到片子火,就增加场次,导致第二天票房翻了一番。
而随着口碑发酵,向晚的演技再一次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饰演的人物却性格分明,只是看眼神和气质就能区分开来。
一时间,向晚被碰上了天际,成了众人口里的最会演戏的演员。
公司里,余华看着又送来的厚厚一叠剧本,看着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的向晚道:“你这次真的是火出天际了,以后所有的人谈到演员,你肯定都是最璀璨的那一个。”
向晚慢慢的睁开眼,这几天应酬太多,她喝了太多的酒,说了太多的话。
向晚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江城那边工作室的地址选好了,这边你和老总提一下我合同的事。”
“真的不续了吗?老总昨天还提起来了,说是条件都好谈。”其实余华知道,一旦她单立门户,就意味着她还是打算离开薄总的,可最近他们的感情明明很好,他们对彼此的爱意,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向晚看了看窗外,看了好久才道:“谈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这部电影最终以60亿的票房摘得了全国历史票房的第一名,而彻彻底底的把武侠片再一次推到了大众的面前,证明了武侠片也可以创造票房神话。
而这部片子的缔造者徐岩,却在庆功宴以后彻彻底底的一病不起,在十一月份离世。
说起来,他的这一生是成功的,是没有遗憾的,走的也算平和。
临终之前,徐岩特意见了向晚,感谢了她完成了他的愿望。
生死是大事,生死都会给人带来震撼和思考,向晚也是,徐岩的离世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着自己以后要多陪陪他,想着哪怕是有一天他离开了,也要让他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就和徐岩一样。
她不想再管那么多,只想尽快见时蓝一面。
说起来也神奇,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徐岩是江城人,葬礼是在江城举办的。
按照他的遗愿,这次葬礼举行的很低调,请的也都是他亲近的朋友。
向晚作为晚辈早早地就到了,而最后到的竟然是时蓝。
时蓝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裙,长发整齐的盘成发髻垂于脑后,黑色的帽子带着黑纱,挡住了她大部分的容颜。
她的仗势太大了,好多个保镖护送着她,然后都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外面,引得众人频频回头看。
认识她的副导演里面上前,热情的招待了。
而她仅仅是给徐岩上了香,就转身离开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议论这个神秘又仗势这么大的女人是谁,可向晚一看就认出了她。
向晚转身,朝外面走去。
时蓝被保镖簇拥着上了车,车子刚要发动,就看到一个女孩被两个保镖拦住了。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夫人不见客。”
向晚看着车要被开走了,这次错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她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忍不住大声道:“时蓝,我是你女儿,我是你女儿!”
发动机的声音消失了,时蓝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急的脸颊都红了的女孩,瞳孔迅速地变大。
就算她不相信,什么都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孩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让她过来。”时蓝连忙冲着保镖摆了摆手。
向晚整了整衣服,走到时蓝的面前,拼命地露出一个得体却又疏离的笑容,“你别误会,我来不是想拆散你现在的家庭,改变你的生活。我只是想替我爸爸讨个说法。”
时蓝看了看四周,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道:“来,我们先上车,找个地方慢慢说。”
向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知道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她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应了声,“好。”
上了车,时蓝冷声道:“开车。”
司机发动了车,所有的车开始慢慢的往出走。
她突然看着司机道:“老赵,前面红绿灯路口,帮我甩开保镖去南湖。”
老赵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时蓝,沉稳的应了声好。
在红绿灯要变灯的时候,所有的车都缓缓的停了下来。
坐着时蓝的那辆车突然加速变道,朝着左边的路口飞驰而出。
等着保镖门反应过来,发动车子去追,却早已追不上。
南湖是时蓝成立的舞蹈工作室,现在她想想,她和薄彦朝十年的夫妻,也只有这里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其他的地方,都是他的。
而在看到向晚的那一刻开始,她也差不多明白了,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薄彦朝这些年的运作。
工作室的办公室里,时蓝摘掉帽子,给向晚倒了杯茶,“来,坐。”
哪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儿,她都不记得这个女儿,可看到的一瞬间,那种扑面而来的亲近让她自己都震惊。
这可就是骨肉亲情吧,毕竟,她们曾血肉相连的生活了十个月。
而向晚却平静的出奇,甚至有一种,终于要解脱的快感。
她坐到沙发上,接过时蓝递过来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还没开口,就听时蓝道:“我失忆了,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彦朝,他说我是比赛的时候从台子上摔了下来,伤了脑子。我问过他我以前的事,他带我回了我小时候住过的院子,见了我死去的父母,还去了我工作过的舞蹈团。所有的人都说,我和他是青梅竹马,还没有结婚的未婚夫妻。后来,我就名正言顺的嫁给了他,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向晚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所以说,她和父亲都被薄家人糊弄了吗?
可薄彦朝这些年对她确实很好,而薄宴也是救过她好几次的命。
她想过无数种原因,却没想到,置身于这件事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情有可原的。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向晚觉得这一切比她看过最狗血的剧本还要狗血。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道:“那他就没给你说过他的第一段婚姻?”
“他说过了,后来我也问了我朋友,证实了他的说法。”时蓝强掩住心底的震惊,问道:“孩子,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看,这才是高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偏偏最重要却被抹去了。
向晚觉得震惊、愤怒,却又深深地无奈和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知道我是你丈夫儿子的未婚妻吗?我叫向晚,是你上次想见没有见到的人。你知不知道,你有过一次婚姻,嫁给了我爸爸。你知不知道,薄彦朝和他儿子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却对我们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反而处处想着瞒着我们。”
时蓝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她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可脑子里却不停地出现那些以前让她疑惑地地方,而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特别是上次,她为了改善他们父子的关系没有告诉他,就去了安城。他慌张匆忙的赶过来,用自己团员演出出问题的事情骗自己离开,她急忙赶回江城才知道并没有出事。
他的解释拙劣而漏洞百出,可她还是相信了他,只因为他们很恩爱,过得很幸福,他没必要骗自己。
却没想到,他自始至终都在骗自己。
她慢慢的扶着把手坐到沙发上,然后手掌狠狠地按压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声音沙哑道:“你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向晚说的很客观,从她再次见到爸爸,和怀了自己,再到罗傅山的出现,后面欧阳晓晓的从中作梗,以及薄彦朝的出现。
再到后来,薄宴救了她,一直到现在他救过自己很多次,而到现在所有的事。
信息量太大了,像时蓝这种被男人娇宠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一丁点委屈都没受过的女人,终究还是接受不了。
可再接受不了,她也必须要接受。
接受自己二十多年看似幸福的婚姻,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骗局。
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自私自利的把自己当成傻瓜欺骗着。
最可恶的是他的儿子,竟然也用这样的方式骗着自己的女儿。
时蓝起身,蹲到向晚的面前,伸出颤抖的手去握向晚的手。
向晚去躲开了。
时蓝一脸受伤,却又拼命克制的收回目光,慢慢的站起来,小心翼翼又愧疚万分的看着向晚。
其实对向晚来说,时蓝就是个陌生人。
“我过得很好,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而你们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爸爸。”
向晚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就看到门被推开了。www.xiumb.com
薄彦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而跟在她身后的是薄宴。
两人脸上都是慢慢的慌张和愧疚,向晚看了看和自己长得想象的时蓝,又看看长得相似的两父子,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荒诞而狗血到了让人无法去想的地步。
她不由得看着薄宴冷笑了一声,拿起包包就往出走。
薄宴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艰难的开口,“晚晚。”
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拼命地不让自己落下泪了,深吸了口气,才道:“薄宴,我们结束了,这次彻彻底底的结束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薄宴连忙转身追了上去。
办公室里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薄彦朝看着站在那一言不发的时蓝,想开口的,可就是找不到该在这样场合下说的话。
想解释的太多,想表达的太多,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哑着嗓子,说了声,“对不起。”
时蓝就笑了,从一开始小声的哽咽的笑,到最后的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
薄彦朝上前,想去抱她安慰,却被时蓝狠狠地推开,“放开我!放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啊!啊!”
她疯一般的拿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出去。
薄彦朝一言不发的默默地承受着。
她终于发泄完了,也可能是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冷静道:“薄彦朝,我们离婚吧。”
而外面,薄宴最终还是追上了向晚。
向晚拼命地挣扎,挣扎不过,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道:“我都知道了,怎么?你不会现在还想着让我嫁给你吧。”
“为什么不可以?”薄宴冷着脸,敛着眉,看着向晚道:“他们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过好我的日子就好。”
“没关系,”向晚冷笑一声,“没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没关系你敢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
向晚拼命地推开薄宴,拦住驶过来的出租车,坐上车,扬长而去。
薄宴气到了极致,难受到了极致,猛地转身,拳头死死的朝着身边树砸了过去,顿时鲜血直流。
向晚坐车直接去了机场,然后坐飞机去了她爸爸那里。
向国华没想到向晚会在最忙的时候过来,连忙去厨房给她张罗做好吃的,却被向晚拉住了。
向晚看着脸上的周围好像更多了,头发也更白了的向国华,话到了嘴边,想说的,却又怕吓着他,影响他的健康。
可不说,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向国华看着欲言又止的向晚,拉住她的手拍了拍,牵着她坐到沙发上,沉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向晚最终还是忍不住道:“爸爸,我见到妈妈了。”
向国华愣住了,刚想问什么妈妈,就听到向晚道:“当年,她没有难产,她被薄彦朝接走了。之后她嫁给了薄彦朝。”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向国华都被惊着了,“什么?什么意思?”
“时蓝,时蓝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还活着……”向国华激动出声,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来回踱步。
最后嘟囔道:“活着好,活着好,活着就好。”
终于,他不欠她什么了,什么都不欠她了。
向国华忍不住喜极而泣,热泪盈眶,“我终于不欠她什么了,哎,以后我走了也安心了。”
向晚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起身,难以置信道:“你……你不恨吗?不怨吗?他们骗了你,骗了你二十多年。”
“我应该感谢薄彦朝的,感谢他当时救了你妈妈,感谢他让你妈妈活了下去,感谢他给了你妈妈幸福。”
向国华走到向晚的跟前,伸手帮她顺了顺头发,“我应该谢谢她的,谢谢她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有你,一切都值了。”
向晚看向国华说的是真心话,看他只有轻松和解脱,最大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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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陪了向国华一个月,那期间,时蓝来了。
说她已经和薄彦朝离了婚,说她对不起他们父女。
薄彦朝见了她,一看就知道她过得很好。
自己已经是垂暮之年,可她依旧光鲜漂亮,依旧是他拼尽全力都够不上的仙女。
花园里,薄彦朝给她倒了杯水,劝她,“人要珍惜呀,你们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爱赌气,才错过了。现在老了,可千万不要再错过了。他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不瞒着你,我们的这段婚姻也不会很长的。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娶了你,却没有能力照顾好你,保护好你。”
时蓝依旧不记得她和向国华的事情,但她看向国华,就知道他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
时蓝落了泪,她抬头看了眼西沉的太阳,整个人都落寞了下来,“可他终究还是骗了我呀。两个人,特别是相爱的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相待吗?”
“不,最重要的是你爱的人也爱你,而你们可以在一起。”
之后,两人就沉默了,似乎也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了。
时蓝说起了向晚,得益于向晚的身份地位,关于她的一切,哪怕是她刚出生照片,都能在网上找到。
她不知道她的女儿这些年这么不容易,却又为她取得的成绩感到自豪。
她本想见见她的,却没脸,和向国华告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向晚看着她坐上车离开的背影,才从一角走出来,看着一直望着车的向国华道:“爸爸,你是不是到现在还爱着她?”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只要你在意的人平平安安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向国华忍不住担心问道:“她是你妈妈,你理应和她亲近一点的。”
其实他知道,两人二十多年没见了,也没什么情分,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骨血亲情,理应走动起来的。
向晚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对这个妈妈一点印象都没有,有没有都无所谓。
看到向国华不追究了,释怀了,这件事她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余华这段时间都在聊合同解约的事,终于聊好了。
毕竟合同到期了,公司再不舍也没有办法。
向晚的事业算是开启了新的征程,她也不得不告别向国华。
临走时,向国华把她送到大门口,握着她的手道:“有时间把你未婚夫带回来给爸爸看看。”
向晚这才想起,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薄宴的消息了。
刚开始他天天打电话发消息,她都没有回过。
他来这里找她,她也拒绝见他。
慢慢的,他可能知道自己心仪已久,就不再联系了。
向晚掩住眼底的复杂和失落,笑着说了声,“好呀,等有合适的时间,我带他回来。”
向国华道:“知道你有人照顾,有人心疼了,我就安心了。”
向晚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她从小就聪慧,理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需要他操心。
可做爸爸的又怎么能不操心了,看这一个月她的状态就知道,她心里有事。
只是她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又嘱咐了两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向晚一一应下,上了车。
因为她已经见到时蓝了,原本她以为难如登天的任务就这样被解决掉了。
她的爸爸没有任何的埋怨,甚至觉得释怀,那她也没必要去指责什么了。
而江城不用去了,向晚的工作室就开在了安城。
她也开始一边工作,一边学管理。
慢慢的,薄宴这个人似乎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可能大家都看出风声来了吧,一时间,她偶遇的男人也多了,特别是林萧安,基本上每天都能见一面。
还有徐泽,以及其他的新贵,都时不时的能碰到。
还可惜,向晚都没什么兴趣,大部分说两句话就错过了。
一年又到底了,向晚去和爸爸过了春节,等重新工作回到工作室。
她发现余华对她总是欲言又止的。
办公室里,她终于看不过去了,问道:“怎么了这是?有事就说。”
“是薄总,薄总失踪了,”余华看她脸色沉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还是听之前的老总说的。薄总出事了,说是过年的时候坐飞机去找你,结果路上遇到了暴风雪,飞机失去了联系,人,不知是死是活,找不到了。”
向晚手里的手机蹭的掉到了地上,她红着眼眶难以置信的问,“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余华只能叹了口气道:“都十多天了,你也知道欧阳家和薄家的能力。”
向晚猛地起身,擦了把泪,就往外面跑,却没看到身后的余华坏坏的捂着嘴笑了笑。
向晚不知道,从她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她就进了薄宴的圈套。
全世界的人都希望他们在一起。
而他们,最终也会在一起,因为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难得东西。
(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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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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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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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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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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