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对自己是有好感,但更多的是算计。
向晚愣住了,继而换上一个不舍又不安的眼神,“那你……还会来安城吗?”
“我这次是来谈项目的,结果不是很好。”言为之意就是不来了。
向晚知道自己本不该问的,可还是忍不住顺了顺头发道:“和,林家。”
“对,和林家。”
还真是讽刺!
向晚拼命地想笑的,却始终没有笑出来,“那幸好没谈成。”
有的时候,她就是坦诚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向晚尽职尽责的帮他收拾好东西。
何宵在门口等着了,薄宴把箱子递给他,回头看着嘴角带笑,温婉大方的向晚。
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向晚,“把欠的账还了,和你爸爸好好生活。放心吧,徐泽也会不会找你麻烦的。房间以你的名义续到年底了,你先住着。”
向晚慢慢的伸出手,接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薄宴怔怔的看着她清透黑亮的眸,很漂亮,却也只是很漂亮。
他强压住心底不断反复涌起的闷,最终笑了笑,转身。
“先生……”
他顿时站住了身子转身,就听到女人好听的声音传来,“你对每个跟过你的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看似宠溺实则没有任何温度,转身离开了。m.χIùmЬ.CǒM
而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向晚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整个人蹲到地上。
不能哭!
废物!
不能哭!
有什么好哭的!
可泪水还是从夺眶而出,她拼命地咬着牙克制着,可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
黑色的迈巴赫已经等着了。
薄宴上车的瞬间回头看了眼酒店门口,车辆慢悠悠的停下来,门童殷勤的上前接过车钥匙。
虽然何宵撑着伞,但还是有雨水还是落到了薄宴的肩膀上。
"少爷,上车吧。"
薄宴俯身上了车。
其实酒店里并没有多少是属于向晚的,自然也没有留下薄宴的任何东西。
那个男人果真是神祇,来的匆匆,拯救完她以后,去的也匆匆。
她躺在偌大的圆床上,似乎上面还沾染着他们两个人翻云覆雨时留下的气味,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她躺了会,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自己收拾好的东西。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了眼自己进来时放在玄关柜上的那张黑卡,卡片精致,上面像是撒了一层金粉,轻轻一晃,就发出耀眼的光。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伸出手把卡片折弯,然后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雨还在下,她站在酒店门口看了看阴沉的天,随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南风听到了开门声迅速地站起来,就看到推门而进的向晚。
“姐姐,你什么情况呀?好几天不回家,我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急的都要报警了,想着是不是那晚你送完我出来被坏人抓走了。”
南风随手把包包放到柜子上,脱了高跟鞋,“那那么多坏人。”
“你衣服怎么都湿了?”南风这才发现向晚身上湿透了,头发也湿透了。她想到外面在下雨,关心道:“怎么没有买把伞呢?”
向晚还带着水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笑了笑,“南风,我好饿,你帮我煮碗面,我去洗个澡。”
“好的,我再给你窝两个鸡蛋。”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舒服多了。
餐厅里,明亮的灯光下,向晚看了看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雨水,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天有个容身的地方就是一种幸福,要是再吃一碗热腾腾的蔬菜面,就是满足了。
南风看向晚笑的傻呵呵的,也笑了,“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和你的金主在一起?”
“可不,我金主大概是真的挺喜欢我的,离开前,弄得我三天没下来床。”
南风吞了口唾沫,“我不是污了吧,我总觉得你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向晚笑了笑,“没有,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南风扶了扶眼镜,“妈呀,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和你这个一比,一夜七次郎都不值得一提了。”
“你想什么呢?当然还是要吃饭睡觉的,不然早就饿死了。”
南风还是个连男人手都没拉过的孩子,嘴上说得多,但人纯情的很。
她强掩住已经红透了的脸,抱着水杯喝了口水,偷偷地看了看向晚,问道:“不过,你说离开前,是什么意思。”
“他走了,以后都不来安城了。”不知为何,她说到最后故作轻松,眼眶却微微红了。
难道是真的睡出感情来了?向晚自嘲的笑了笑。
南风看她情绪不对,问道:“小晚,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有,”向晚摇了摇头,“只是总觉得,这些日子过得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该回到现实世界了。”
向晚第二天去了向宅,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查封之前的样子。
她去书房收拾了几本书,在院子里待了很久很久。
她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没有见过妈妈,只有爸爸和她相依为命,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最美好的回忆。
只可惜,她的人生再也回不去了,以前她躲在爸爸的羽翼下,幸福快乐的长大。此后,她要快速地成长,给爸爸保护和照顾。
既然房子现在回到了她的手里,她本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把它留下来的,可是她心里清楚,她留不住。
还不如卖了,还还账,给爸爸多攒一些医药费。
她离开的时候夕阳斜照,残留在院子树梢的光影把枯黄的叶子染成了红色。
她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一眼,离开了。
隔了一天,她就找了中介把向宅挂出去了。
向华强这两天精神挺好的,向晚陪着他在小公园里散步。
“不用换了吧,三人间也挺好的,我还能和隔壁的聊聊天。”家里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他甚至有时候想,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给向晚减轻负担了,可他到底不放心,想活着,再陪她几年,能看到她结婚生子,彻彻底底的从向家破产的阴影里走出来。
向晚扶着他坐到长椅上,笑道:“没事爸爸,我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片方给的片酬挺高的,完全可以支付你的床位费。单间安静,你能好好休息。”
向华强沉默着,隔了会儿才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孩子,是爸爸没用,我知道,在外面讨生活肯定不容易。娱乐圈那个地方,太复杂,我总觉得不适合你。”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徐总对我挺好的。”
向华强那张满是皱纹的耷拉着的脸,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说起来,我这双眼睛看人真是差劲。我一直觉得徐岩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前两天还来医院看我。我想着林家人是儒商,百年大族,肯定仁义,却没想到会做出白背信弃义的事情来,可怜我的乖女儿。”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呀!当初留不住最爱的女人,现在帮不了最爱的女儿,这辈子都是失败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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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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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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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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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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