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不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我不介意亲自处理’。
霍警官:……
他忍不住沉下脸,双手叉腰,面对石母,将一个警察该有的威严一丝不漏的展现出来,让人不敢造次,“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石母:“这……”
此时屋内的孟宁也想起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13号的本名吗?
等寓言回到病房,孟宁重新接起,刚刚因为石母而被打断的话,“13号怎么样了?”
他撑着床坐起身。
寓言连忙来到他身边,把枕头立起放在他身后,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死了。”
孟宁:……
那些失踪案不是他做的,但13号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孟宁抬头看向寓言的脸,眼神透着一丝锐利。
寓言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微微一笑,“对了,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待会还要配合警察做一下笔录,他们已经到了,一会儿就能进来。”
孟宁深吸一口气,收回看着她脸的视线,“我知道了。”
至于孟宁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室。
寓言不问,孟宁也不主动提。
两个人故意掩盖着事情的本来面目。
孟宁被子里的手悄悄握成拳,心里像被一团棉絮堵着,憋得难受。
可是啊,待会儿做笔录,霍警官他们问起。
他所说出来的事实,也只能是把13号纵火的行为复述一遍。琇書蛧
他不能说自己在地下室看到的尸体。
抛却她身为寓言男朋友的身份,站在本该站着的立场而言,那些尸体已经被完全毁灭了。
就算全部说出来也是口说无凭,而且他的警察身份也不能作证。
再者,他知道那些尸体不是寓言做的。
他说出来只是在把这些罪证强加在她身上。
所以到最后的结果,是寓言从这个案件里完全脱身。
13号的死也和他没有关系。
因为孟宁亲眼看到是13号自己把打火机扔到高浓度的福尔马林里的。
半个月后,这场案件彻底落幕。
孟宁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让他平时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经历那场爆炸,还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
孟宁现在的身体机能退化了很大一截,睡觉的时间比正常人要长,太过剧烈的运动也完全不能做,长时间站立走动,也会比正常人更容易感到疲劳。
刚出院的孟宁陪唐安在外面玩了两个小时,最后被昏迷不醒的送到医院。
他算是最特殊的病人了。
不管大病小病,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孟宁醒过来后,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也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他感到头晕目眩,难受地皱着眉,扶着脑袋坐起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号服。
“你醒了。”唐安坐在床边。
孟宁一时间想不起来昏倒前的事情,“我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说呢,你昏过去了啊。”唐安看着孟宁,眉头紧皱,“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看到你昏过去差点被吓死知道吗。”
孟宁想起来了,干笑了两声,“我也没想到……”
他当时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头有点晕,四肢酸软,本来以为没大碍的。
他还怕身体出什么事儿,特意找了个长椅坐下休息。
谁知道还是昏过去了。
唐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我去把你家那位给你叫过来。”
“别……”孟宁阻止到半路,又妥协了,想着反正她肯定知道自己又回来了,“你去吧。”
心里已经在琢磨着,下次该怎么再出去了。
他出院的时候,寓言提议让他再多住一段时间,孟宁没听。
出院之后,孟宁搬到了自己家。
他工作之后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前因为失忆不记得,现在才发现距离医院也不远。
今天出来玩之前,他跟寓言打电话说了下午要和唐安一块儿出去,寓言依旧阻止了,他又没听。
然后他就又以病人的身份回到医院了……
寓言来到之后,果然对他冷嘲热讽。
她坐在床边,给孟宁手背上扎针,输的是盐水,声音温和,“真巧,又在医院见到你了。”
“呵呵……”孟宁傻笑。
扎完针之后,寓言看着孟宁的手背。
住院期间,孟宁每天都会输液,细嫩的手背上早已遍布青青紫紫。
寓言眼神温柔了些,捧着他的手,低头隔着白色胶布,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孟宁眼里蔓延笑意。
等寓言站起身,眼底的温柔顿时收敛不少,披着白衣天使的温和皮囊,却有一颗最不近人情的石头心脏。
她微微一笑,说:“希望下次还能再看到你,医药费给你打九折。”
孟宁:……
他巴巴地拉着寓言的衣袖,软着声音撒娇,“阿言~”
寓言连忙小心地扶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回床上,“跑针了还要再扎。”
孟宁:……
寓言没有再说任何话,转头走了。
孟宁委屈巴巴地看了她的背影,说:“要吃番茄牛腩和芒果蛋糕。”
寓言走到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知道了。”
等病房的门关上,孟宁哼了哼,“装什么高冷,不还是要给我做饭!”
下午,霍警官和梁警官来看望孟宁。
他们的时间没有那么闲,主要还是有正事。
“局长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体状况,说……让你好好休息个一年半载,不急着回岗,局长还说,如果你在家实在无事可做,可以去信息采集科帮忙……”
孟宁睫毛颤了颤,低垂下遮住眼里的黯淡,“哦。”
他之前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只是真的听到还是会有一点难过。
但很理解,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在前线工作。
正事说完,身为曾经的同事还有兄弟的交情。
霍警官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孟宁顿了顿,大方地“嗯”了一声。
霍警官和梁警官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孟宁是在失忆的情况下和寓言在一起的。
喜欢上一个罪犯,这能怪他吗?
孟宁抿了抿唇,神色安静而淡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她再有犯罪的机会。”
梁警官:“你用什么担保?”
“一生。”
“……”
他们离开之后,寓言后脚从外面进来。
现在是下班时间,白大褂已经被脱下了,她换了一套私服,黑色的西装休闲裤和红色的毛衣,将她窄腰长腿完全显露出来。
她很少穿红色这么艳丽的颜色,很好看,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极致的墨色和稠艳的红色衬得她莹白的肌肤如玉无暇。
寓言在床边坐下,手自然地摸向床边的水杯,试水温,她一向在照顾孟宁这件事上无微不至。
一边像是随口问道:“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孟宁看了她一会儿,淡淡说:“再说给你判刑的事。”
寓言看向他,墨眸清淡,“什么刑?”
“无期徒刑。”孟宁凑近她,抱着她的脖子亲过去。
——以我为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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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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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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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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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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