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
一阵枪声响起,那些军官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艾尔听着远方传来枪声,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好了,所有人都已经上车了,走吧。”弗兰拍了拍艾尔的肩膀说道。
“嗯。”重新换好军装的艾尔正了正帽子,迈开脚步走进了火车。
弗兰看着艾尔那冷淡的面容,似乎有什么变了,给人带来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的艾尔还是一个普通青年,但此刻的艾尔却有了几分军阀的气势。
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艾尔低着头进入了浅淡的睡眠状态,抵达雅希尼亚还需跨越整个新都,但由于新都是平原地区,只要中间不停靠,抵达西方市也仅仅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正当艾尔稍加进入深层的睡眠状态,脑海中就开始浮现出巴尔塞的身影。
——或许这也是一种惩罚吧,对于自己那恶魔行径的惩罚。
艾尔如此想到时,安静的车厢内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艾尔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望向了前方,面前站着三人,分别是利欧和之前的莎娜和埃托尔。
“怎么了?有事吗?”艾尔率先开口问道。
“嗯.....那.......那个........”利欧支支吾吾的说着,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利欧自认为和艾尔关系不错,但对于可能让对方感到为难的事情,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来。
“就是我和莎娜不想去雅希尼亚,想要跟着你一起。”看着利欧的窘样,埃托尔急忙开口说道。
听到埃托尔的话后,艾尔也没急着给出答复,而是死死盯着一旁的莎娜,片刻之后,开口道。
“不行。”
“为什么?”埃托尔不解的反问道。
“她的头发。”艾尔指向了一旁的莎娜。
“她的头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身份,只有拥有着波尔特曼血统的人才会有着那样的白发吧,这样的她和我一起前往新都,对于她自己和我来说都是麻烦。”
“而且.....”说道这里的时候艾尔稍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对方,即便如此艾尔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说出来。
“而且你们也没有什么必要跟着我吧?接下来的你们只要选择好好活下去就行了,这也算是一种恩赐了吧?也是对于你们身上那不幸而给予的补偿。”
听完艾尔的话,一旁的埃托尔已经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意,而一旁的莎娜更是低着头,变得消沉了起来。
“艾尔,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足够尊重任何人的人,但现在的你却和那些伤害我们的军人有什么区别?总是一副高高再说的模样,嘴里说着恩赐幸运之类话话。”
“我和莎娜是被你所救,包括那些和我们一起的同伴也是,所以我也十分感激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让我们受到了如此多的不公和伤害,是战争,是你们这些军人发动的战争,这或许是一种救赎但绝对不是恩赐,绝对不是。”
埃托尔发泄完情绪,拉着一旁莎娜的手便向着后面的车厢走了去。
“艾尔你这怎么了?”利欧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其实艾尔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此时自己的心境已经完全被另一种情绪所控制了,无法冷静。
“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我好不容易将他们救出来,他们却又想着抛弃稳定的生活而去冒险,那么此时所做的一切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艾尔........他们只是想要去找出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理解吗?”听着利欧如此说着,艾尔眼神动摇了。
他们和自己一样有所追求之物,自己在刚才却摧毁了他们那样的心情。
怀着抱歉的心情,艾尔走向了后面的车厢,走到列车最后的位置时,发现了埃托尔和莎娜,他们低落的坐在那里,还在为着刚才的事情感到愤懑。
走到两人身旁,艾尔那有些干枯的嘴唇几次微张,却又几次闭上了。如果现在只是用一句道歉就来抵消之前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不是有些太狡猾了?
艾尔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看着那天边的几颗零星光点深吸了一口气,正当要开口之时,却被打断。
“艾尔,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保护我们。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责而道歉。”埃托尔抢先说道。
“不,其实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为了寻找某人而努力着,自己明明能够完全理解那样的心情,却说出了那样的话,我感到抱歉。”
艾尔说着低下了头,而此时一只手轻握住了艾尔的手,那是莎娜的手。
“艾尔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泪水顺着莎娜的脸颊流淌而下。
莎娜取出了自己常备的匕首,一手抓着那扎成麻花辫的头发,她割掉了自己那最为心爱的长发。
看着手中那条鞭子,莎娜扬手一挥,白色发丝随着风飘散开来了,就像是春天漫天飞舞的杨絮一般。
随后莎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那黑色的液体染在头发之上,那小黑点迅速展开很快就将莎娜的白发变为了黑发。
“这是.......”
“这是炼金术师炼制的一种药水,可以改变发色,不过代价便是头发再也不会拥有生长能力了。”埃尔托看着一旁的莎娜,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莎娜从小就喜欢长发,而父母也一直称赞莎娜的长发,所以莎娜一直将那长发当做宝物一般,为了能够找到那些凶手,已经付出了太多。
午夜时分,艾尔再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并不是之前所作的噩梦,是另外一个梦,不过梦这种东西醒来就会开始慢慢忘记,艾尔只能是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杀了无数的人,整个城市都是尸体。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艾尔拭了拭额头的冷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旁熟睡的利欧,艾尔将外衣脱下搭在了他身上。
走到车厢连接处,艾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烟,这是弗兰给自己的,说是心情不好时可以试试这个。
点燃香烟,艾尔和之前一样深吸了一口,依旧是感到呛,艾尔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艾尔先生也抽烟的吗?”身后响起了莎娜的声音。
艾尔急忙将烟掐灭,丢在了一旁的烟缸之中,说道:
“不.......其实只是试一试,不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并不好受。”
“艾尔先生你是在找什么人啊?”莎娜细声问道。
“我的哥哥。”
“其实我.....我也在找一个人,从那些凶手中救下了我的人。”
莎娜深蓝色的眼睛有些变形。
“当时我父母救下了两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而父母选择接纳了那两名士兵。可是半个月后,他们发现了我母亲的身份,他们口中喊着恶魔,却想要将母亲玷污,最后母亲选择了自杀,而父亲也在和他们打斗中被杀了。”
“而发现后想要阻止这一事件的埃托尔父母也被残忍杀害了,即便他们是斯特奥尔人,也没有逃过他们的魔爪。”
听着莎娜的描述,艾尔心情变得沉重,即便不是自己所为之事,却也对此感到气愤,甚至对于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都感到了些许恶心。
“其实我并不讨厌斯特奥尔人或者说是军人,因为这些之间不也有很多好人吗?就例如艾尔先生你还有埃托尔父母,还有...........那个人.........其实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友善的人,他们都是斯特奥尔人。”
莎娜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纯粹的笑容,看不到一丝丝憎恶。
——或许莎娜的想法是正确的,对于部分人犯下错误的仇视和职责,不应该上升到整个种族乃至整个国家,现在太多将一个人的错误归咎于整个种族和国家而笼统的去指责,他们丝毫不会顾及那些未曾犯下错误之人,而去选择一概而论的伤害和攻击。
就像是波尔特曼人,即便是如记载中发动了战争,是恶魔,但那也不过是战争者的错误,而那些不想要战争的平民却也受到了战犯同等的待遇,乃至他们的后代依旧是被欺压的对象,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他们的体内血统不同,发色不同,这本身就是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
“莎娜谢谢你。”艾尔拍了拍莎娜的头,此时他内心之中种下了一个信念。
看着艾尔离去的背影,莎娜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个背影看着好熟悉,仿佛似曾相识一般,就这样看着时,不经意间已经红了脸颊。
“喂!你在这里看啥呢?”埃托尔突然从后面出现,看着莎娜问道。
“没.......没........没什么。”莎娜支支吾吾的说着便跑开了,捂着胸口,感受到了心脏的狂跳。Χiυmъ.cοΜ
看着莎娜的异样,埃托尔将目光往前看去了,最后只是瞥见了一个背影而已,由于灯光过于昏暗所以并未看清那背影属于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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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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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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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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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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