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生气,现在更是生气了:“小、小吴,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呯”的一声关门声后,紧接着是一声愤怒的开门声,然后就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他猛地将我从座位底下拉了起来。
我的面前是一张俊美的愤怒的脸:“马如意,你的酒品真不是一般的差,还有,我不是你前夫!”
我吓得猛地抖了抖,哆嗦两下后,我连忙赔笑着应和他:“是,你说得很对,在我马如意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前夫,只有亡夫!”
紧接着,我又被他狠狠一推,身体失去支撑,又跌回了座位底下。
“妈呀,你想摔死老娘啊!”我委屈地喊。
车子继续往前开,我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再艰难地爬到后排座位上躺下。
然而,才爬上来我眼前就突然浮现出一张俊美而且愤怒的脸,刚刚开车的人是……
宋泽峰?
我的酒似乎醒了一些,但又似乎没有醒,潜意识告诉我,是他又怎么样?老娘骂的就是他!
于是,又浑浑沌沌地睡了过去。
后来就感觉有人把我抱了下来,我反正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随便他抱着。
后来又感觉有人脱我的衣服,我迷迷糊糊说了一声:“小牛郎,你就放马过来吧,姐姐不怕你!”
话一出口,我就被重重地丢进了水里,被呛得连续喝了好几口水。
不怪我,当时我以为自己正跟牛郎滚冲浪床,结果冲浪床破了,我和牛郎都被水淹了,于是我只能张开双手大喊:“救命啊,冲浪床破了,小牛郎,救我啊!我要被淹死了!”
小牛郎终于朝我游过来了,他却没有急着救我,只说:“没事,这里水很浅,我帮你洗洗头,再洗洗澡。”
一通乱洗,我又猛地喝了呛了几口水,然后,我就被捞了上来,被裹在一张大毛巾里。
只是,大毛巾碰到我脖子上的伤口时,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然后那人的动作就变得轻柔起来,再过一会儿就闻到了一阵药味。
他在给我上药。
而我当时因为太眼困,实在不喜欢一个“牛郎”在我身边动手动脚,便把他的手推开:“别弄了,我要睡觉。”
那“牛郎”却很固执,还硬是要给我涂药,我不耐烦了,索性抬起腿一脚将那“牛郎”踢开,再吼一声:“老娘不用你管!”
那“牛郎”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被我重重地踢了一脚,他好像也生气了,把药瓶子一摔便走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我便什么也不管了,只管呼呼大睡。
……
第二天醒来,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天,出大事了!我真的找了牛郎?被牛郎带到家里了?
我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如果被宋泽峰发现,我必死无疑了。
一个男人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哪怕他并不爱她。
我吓得一下子便滚下了床,正在找拖鞋时,却不小心看到了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
那不是我的婚纱照吗?
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宋泽峰的房间,因为分居太久,加上他房间的家具都是后来换的,所以我已经不记得这间曾经属于我们的婚房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由地想抽自己一巴掌。
马如意,你真是每一次喝了酒都形象毕露!
不过,昨晚真应该借着酒劲把宋泽峰狂揍一顿的。
这么一想,身后马上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醒了?”
我回头,看到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宋泽峰,他穿着睡衣,整张脸都拉了下来,脸色差得要命。
“是,醒了!”我扶了一下额。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要发火就发吧。
于是,我重新坐回他的床上,听候他的发落。
他也走到我身边坐下,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一把将我转向他面前,他捏着我的下巴严肃地问:“你知道自己昨晚都说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啊,我说了什么?”
他又问:“那你记得自己昨晚梦到什么了吗?”
“不记得了啊,梦里的东西谁能记得住?”
“那你一口一个牛郎,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可能我喊的人是你吧。”
“……”他终于放开了我,然后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他又严肃地看着我:“以后,不要乱喝酒了。”
“好!”先应下来再说。
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过了,他并没能惩罚我的意思。
……
潮装。
小皮一早就给我带了个好消息,说他又接了一个订单,是一间酒楼的装修,只要我一签合同客户就可以付订金了。
我满心欢喜,终于觉得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有了这一个订单,公司不说能发展得多壮大,但起码不用担心发不出工资和交不起租金了。
给小皮签了单后,我顺便问了他一句:“昨晚怎么是宋总送我回来的?”
小皮说:“是这样的,我本来和小吴说好由她送你回家,但是上了车后,宋先生刚好打电话过来,我们便说你喝醉了,宋总便让我们在原地等,由他过来接你。”
我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小皮出去后,我又打了内线电话让老严和婉婉进来。
老严任何时候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样子,说实话我很头痛他这一点。这次进来,他同样是先对我点头哈腰一番,然后才坐下来。
婉婉则拿个小本子坐在一旁,像个正在听课的学生。
“老严,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给你一点压力,目前我们公司业务量大,人才紧缺,作为公司的人事行政负责人,我认为你的责任很大。目前各个部门也已经把人员需求单都递交到你手里了吧?”
“是的马老板,都交过来了,目前我们正在马不停蹄地招人,这两天我都是在人才市场蹲点的,还有人才网上的简历,也是不停地在筛选……”
我打断他:“老严,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现在几个部门负责人都跟我反映人手不够用。”
老严为难地说:“可是,招人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一来要双方都要满意,二来我们也要给得起人家要求的工资。”
我说:“可是我认为这方面你应该很有经验才对,你可以用公司的前景以及公司的提成来说服他们。”
老严又为难地说:“当然,我也是这么跟求职者说的,但是招人不仅仅是我这一关,还要通过部门以及马老板您这一关啊,最终的决定权在您啊。”
我说:“这样吧,你这几天把每个岗位的薪酬计划都重新修订一下,基本上是底薪加提成,以后就按这个标准给,毕竟有能力的人提成肯定会多一些。还有,以后招人,我这一关不用过了,部门负责人说可以就可以直接录用,也就是说,我把最后的权利交给你,好让你们也提高工作效率。还有,你是人事部的,团队建设至关重要,我希望我们这个团队具备狼一样的狠劲,快,狠,准,充分组建一支高效率的工作队伍,你明白吗?”
老严一边点头一边擦汗,他为难地说:“这……我怕不好管,他们都习惯了懒散和拖拉。”
我无奈地说:“老严,我们团队的风气要好好改改了,也就是说,我们要进行一次大改革了,有一句话说得好,改革改的就是思想,改不了思想那只能换人了,你总不希望作为改革的领头羊,第一个被换掉的就是你吧?”
老严这才意识到敷衍不了我了,只得郑重地说:“好的马老板,我一定会好好整顿一下公司风气的。”
“恩,还有招聘的事情,抓紧了!”
“……”
等老严和婉婉出去了,我才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其实这种话换成以前的我,是绝对不敢说的。
以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时,院长成天说改革改革,但我都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直到现在站到了领导者的角度,我多么希望手下的所有员工都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
我不想炒掉老严,但我希望他改变。
而把婉婉也叫进来,就是让她在旁听的时候也能领悟到我的意思,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但我想她回去后会思考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也是培养新人的一种方法,如果她能理解,那她就算成长了,但如果她一只耳进一只耳出,或者认为我是一个变态的只会逼迫员工的老板,那很可惜,这种员工已经不在我的培养范围内了,我会把她列为打杂人员,不会给她重要的任务。
……
那几天,老严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居然一口气给我招了十几个人,还全是有经验有能力的。
所以,人总是要逼自己一把的,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可是,问题又来了,人数扩大之后,外面的大办公室就显得特别拥挤了,尤其临时增加的办公桌椅,东拼西凑的,大大地影响了办公室美观,加上人员拥挤,空气流通也不好。虽然已经禁止了员工在办公室内吃有味道的东西,可每次走到外面,我都觉得很闷,更别说在外面办公的员工了。m.χIùmЬ.CǒM
于是我便有了扩大地盘的想法,正把这个想法跟老严说,老严马上告诉我:“马老板,您一定忙昏头了吧?电梯口那间电子商务公司现在开不下去了,这几天正在陆续撤离呢,我等下就去写字楼的管理处问问,看看他们那地方有人租了没,要是没有的话,我们正好可以租那里,到时简单装修一下就行了。”
我喜出望外:“那可以啊,老严你赶紧过去问问吧。”
老严那种习惯性的讨好又来了:“其实不用亲自下去问的,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我便站在老严的办公桌旁边等。
然后我又发现,老严这人还是有些优点的,当惯了老好人,认识他的人都会卖他面子。
没一会儿老严就问出结果了,他说:“马老板,这个电话打得还真及时,物业那边说暂时没有人租,如果我们确定要的话,下午过去签个字,交一点订金就可以了,这个月只剩十来天了,物业说可以免租金,从下个月再开始算。”
我挺高兴的,“好啊,那下午我跟你下去交订金。”
我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白总那里省出来的钱正好可以用来抵新办公室的租金,虽然我仍然没赚到什么钱,但是无所谓,有投入就有回报。
老严又说:“马老板,我跟电子商务那边的人也很熟呢,要不我带你过去先看看场地?”
我说:“不好吧?人家都还没有全撤离,我们就这样闯过去,不被赶出来才怪。”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先不说要租他那地儿,就说过去参观一下,再互相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这也行?
看老严那么积极又自信,我干脆就跟他去了。
那家电子商务公司只剩几个人了,很多办公桌椅都空荡荡的,见我们进来,有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很热情地跟老严打招呼:“哟,老严啊,昨儿个不是还说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压迫中吗?怎么现在还有空来窜门啊?”
老严咳咳两声,便指着我说:“你们不要闹,这是我老板。”
老严又指着那个眼镜男:“这个是他们公司的二把手,他们老板这几天都没来。”
我朝那眼镜男笑笑。
“哟,原来传说中的美女老板就是这位啊,”那眼镜男看着我:“我刚刚跟老严闹着玩呢,老严昨天过来说他正在马不停蹄地奋斗,我当时就想,是什么样的老板改变了老严,原来是一个大美女,怪不得呢。”
我笑了笑:“听老严说你们办公室的格局布置得好,所以我过来参考一下。”
“唉,再好又怎么样,这不都要倒闭了吗?”
我问:“可是,我最近总听说电子商务在当下是个热门,又是淘宝又是京东,还有什么唯美会啊之类的,都说都火得不得了,怎么会不好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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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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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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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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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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