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发后面是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男子,他听到黄头发的喊声,马上停了下来,又往后面喊:“听说是美女,但是美女受伤了!”
后面那个倒是没有染发,但是穿着奇装异服,他听后也停了下来,往后喊:“听说真的是美女,但是美女受伤了!”
接着面包车里又走出一个男的。
此人没有染发,也没有穿奇装异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外表看上去非常普通,但是目光很犀利。
他不紧不慢地朝我走过来,黄头发、红头发和奇装异服都自觉地往两边让开,恭恭敬敬地给这个男的让路。
这个男的一出来,我便觉得有空气有点压抑。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男的走到我面前,仔细看了我一眼,随后问我:“你就是小皮的朋友,马医生?”
我点头:“对!”
“我是黑土!”他说:“小皮是我的兄弟,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黑土的朋友。”
“噢,原来你就是黑土,你好啊。”
我只觉得黑土的气质跟小皮很像,都是那种说话做事给人一种特别江湖气的人。
黑土又指着身后那几个人:“红头发那个是大椒,黄头发是皮蛋,那个,穿得像个耍猴的叫猴子。”
大叔和皮蛋都笑嘻嘻地往我面前凑,猴子则不服气:“黑土哥,你怎么说话的?我这是最新款的沙滩服。”
“别废话,”黑土一声令下,猴子果然不敢说话了。
黑土又看了看我的脸:“果然是受伤了,除了脸上的伤,应该还受到其他的侵犯吧?那个流氓呢?”
说完,黑土看着我旁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显然不把黑土放在眼里,他连解释都不屑,一动不动地站得像棵挺拔的大树。
“不是他干的,”我正要解释,这时却听到躺在地上的三条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按理说,我的人到了,三条应该感到害怕才对,但是三条却拼命地发出声音,似乎在求救的样子。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正好那个叫大椒的不知道是不是热,他撩起衣服一个劲儿地扇风,我顿时看到了他身体上的纹身。m.xiumb.com
是一个龙虎形的标志。
龙虎帮?
他们也是龙虎帮的?
那我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下意识地往救命恩人身边靠近一些,他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并不反感我的靠近。
猴子先发现了地上的三条,他指着三条:“黑土哥,那里还有一个人。”
黑土看了我一眼:“流氓是地上那个?”
我点点头,心里越发地害怕了,我把手伸进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想问问小皮该怎么办。
这时,我旁边的救命恩人终于说话了,“这下惨了!”
惨了?
我问他:“你……是在说我吗?”
他指了指三条。
大椒刚把三条嘴里的布料拿出来,三条便马上求救:“黑土哥,我是三条啊,三爷手下的,也是龙虎帮的兄弟,看在三爷的面子上,您救救我吧,那高个子打架可猛了……”
猴子把三条的衣服一掀,看到纹身后,他连忙跑到黑土面前:“真的是帮里的兄弟,黑土哥怎么办?”
黑土走到三条面前蹲下,先是在三条的脸上拍了拍,又指了指我,随后不紧不慢地问:“那个美女是我们的朋友,你刚刚是怎么对她的?”
三条慌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游客,想着能占点便宜就占一点,黑土哥,要是知道她是你朋友,我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的,求求你,看在三爷的份上饶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黑土看着大椒和皮蛋几个:“他都承认了,你们几个还等什么?给我好好招呼!”
大椒他们会意,操起拳头就往三条身上揍。
他们下手比我刚刚狠多了,三条的脸一下子就开了花,被揍得直求饶,连我都觉得他可怜了。
黑土朝我走过来,仍是不紧不慢地语气:“马医生,你看着那个混蛋,你什么解气了就什么时候喊停。”
“我?”看着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三皮,我说:“就这样吧,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现在这样子,已经够三条进医院住半个月了。
大椒他们几个停手了,刚刚还一副凶相地打三条,现在一转身又笑嘻嘻地朝我凑过来了。
这时,警车终于来了,上面走下来几个穿着公安服的民警,黑土他们见状,连忙上去递烟,不知说了什么,那几个警察很快就走了。
这时,我明显感觉旁边的救命恩人叹了一口气,我朝他看过去,见他也在看我,眼神很是复杂,看得出来他对我印象并不好,大概他是觉得我也是混帮派的吧。
他先开口:“既然你安全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不过还是谢谢你。”
他没有片刻停留,高大魁梧的身材走起路来就像一阵风似的,他很快走到公路上,上了他那辆车。
我才发现,他那辆车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但是隔得太远,我没看清他的车牌号码。
待他走后,黑土过来请我上车,说要亲自送我到边城镇上,黑土还让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跟小皮说,不然小皮一定饶不了他们的。
我犹豫了一下就上了车。
车上,我坐在副驾驶位,大椒和皮蛋他们坐后面。那几只很是兴奋,先是皮蛋问我:“马医生,就是那个开吉普车的男人救你的?”
我点点头:“是他。”
“我刚刚特意留意了一下那辆车,那人来头不小呢,应该是边城驻守部队的。”
“驻守部队?”
“简单来说,就是守卫祖国边界的兵哥哥啊,”大椒在一旁插嘴。
“他能开那样一辆车,说明军衔不小,不过咱们不会分那些中校少校啥的,总之他是个小领导是了,”猴子说。
皮蛋:“马医生你有没有留他的电话呀?能认识那样一个军官一定很好玩。”
我直接说:“他不给我电话号码。”
大椒赶紧安慰我:“那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马医生这么漂亮,他居然电话号码都不留一样。”
皮蛋:“那可能人家有老婆了呢?”
“……”
黑土终于插了一句话:“你们别光顾着八卦了,马医生跟小皮是朋友,你们就不想知道小皮的情况?”
“对啊,小皮现在怎么样了?”皮蛋问。
我说:“他很好啊,他跟母亲住在一起,还有几个老乡,在我们公司当货车司机,对了,他还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皮蛋问:“那马医生你知道小皮哥的来头吗?”
我摇头。
说到这里,皮蛋有些伤感地说:“小皮是我们以前的老大,年纪轻轻敢闯敢拼,只是他妈妈不喜欢他混帮派,后来以上吊来威胁,说要是他再混帮派,就死给他看,小皮这才退帮的,谁让他是个大孝子。”
我点头:“小皮确实是个大孝子。”
大椒抢着说:“小皮还是我们龙虎帮的创史人之一呢,除了小皮,还有黑土哥,还有一个三爷,不过三爷你不用管,他现在不怎么管事了,帮里的事情都是黑土哥在管。”
我不太关心这些,只是点头附和。
这时黑土问我:“马医生,你来边城镇有住的地方了吗?”
我摇头:“没有,镇上有没有一些安全点的旅馆?我去住旅馆就好了。”
他们几个顿时笑了,猴子说:“我们那么偏僻的小镇哪里有旅馆呀,镇招待所倒是有一个,但是要有来头的人才能住进去的,平时都是给来镇上参观的领导住的。”
我顿时慌了:“呀,那怎么办?”
猴子笑着说:“你放心,有黑土哥在呢,肯定能住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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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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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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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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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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