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儿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铜镜前打量着我的伤口。

  “啊!”寐儿轻呼一声,忙退出去,将房门关好,许久才轻敲敲门,再次经得我答应才进来。

  “公主,怎的……”寐儿盯看着我穿拢衣服欲言又止。

  曾经受过伤的肩胛处的疤还留有淡淡的痕迹,再添一次的胸口处已经开始结痂,隐隐作痒。

  “有什么事吗?”我回头看发愣的寐儿。

  她今日一身浅黄色长裙,外面还罩有大红色薄披肩,唇红眼黑肤白,媚眼含笑,听得我询问,回过神来,身形轻挪几步,行得距离我三五步前。

  “今日外面天气不错,院子里的迎春花开了,想邀请公主出去走走。”

  我将头发拢好,起身打开门,外面阳光明媚,荫飞草长,暗青和暗荷守在房门口,还有院门处站有两个侍卫,倒也没看见其他人。

  心里有些疑惑,只听走到我身边的寐儿轻笑说道:“公主身份高贵,又得爷疼爱。以后还得多照顾照顾妹妹们。”

  我不爱听她这般话,原本散步的好心情都消失无踪,看都没有看问跟在身后的暗青:“听说昨日里王妃生病了?”

  “只是感染了风寒。”暗青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就带路去瞧瞧吧!”

  永王妃居住在东院,阳光灿烂,楼台小湖。

  “看来风寒有些严重。”我环顾院子里不断有丫头嬷嬷,端着汤药,水盆,进进出出。

  “确实有些棘手了!阿芜。”一个带笑的熟悉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慢慢地回头望去。

  神川一身月牙白色长袍带着深达眼底的笑站在院口处。

  “你,你怎么在这里?”询问的话在心里涌动却问不出来,直接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是的。在分离的这几天里,我每时每刻不在想念他,他的笑,他的话,他的一举一动。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不管他曾经拒绝过我,不管那所谓的报复。

  你不能这样,常芜?你不能没有自尊心。

  我猛地推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后退几步冷冷地盯着他问道。

  “你不是要娶那位青梅竹马的公主了吗?”

  “是啊!我要娶站在我面前的公主了呢!”神川仍旧泛着笑,上前几步,“所以来接我的长公主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疑惑问道。

  “阿芜,没有听清楚吗?”却是圣手的声音,此时我才看到原来圣手正站在神川的身侧。ωωω.χΙυΜЬ.Cǒm

  见到我瞧他惊讶的表情,圣手挪挪步子,微叹口起道,“似乎忽略我的存在了。”

  “好大的胆子啊!南回国师大人!”永凛带着气势汹汹地侍卫兵进来,迅速围拢。

  永凛脸色颇为难看,泛着冷笑,伸手来拉我,却被神川抢先一步,将我拥入怀中。

  “她可是我的女人,而不是你的未婚妻。”神川将我紧紧的攥进怀里,笑对对面的永凛说道。

  “呵,是吗?”永凛不在意地笑笑,“可昨夜里,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我脸色突地一变,昨晚上我们虽然同睡一张床,但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难道是我熟睡后?但今日起床身子并没有任何不适啊!

  “我知道你没有。”神川无比自信。

  “你还真是自负。”

  “不,是自信。”

  忙乱的院子里,神川和永凛相互迸发出的光芒,镇住在场所有人。

  “呵呵。”圣手轻笑两声,往房屋方向走几步,“我还是别耽误给王妃娘娘看病了。”

  “圣手先生。”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子声音从身后方向传来,“王爷,这是……”

  我慢慢挣开神川怀抱,看着永王妃面色苍白,神采无力,由着小丫头在身边扶持着,脸上写满惊奇看着院子里人。

  “哦!忘记给摄政王解释。”圣手轻拍拍脑袋,一副才记起地模样,“我们是受王妃娘娘的邀请来的。”

  “是的,凛。是我派人请圣手先生来的。”永王妃下得台阶,不自禁地咳嗽起来,使得她苍白的脸更为苍白。

  “同时,我来和你做个交易。”神川对永凛说话的同时,轻放开我,在我耳边低语:“跟着圣手,我们稍后再见。”

  圣手又返回来,站到我身边,言笑不语。

  永凛紧紧盯视神川,终于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响亮,叫人莫名其妙。

  终于止住笑,对着神川点点头,又看看我吩咐暗青:“暗青,请公主回屋里好好休息。”

  “只有休息好,身体才恢复地快。”永凛对着我说完这句话,朝神川伸手一请。

  暗青则站在我身侧,躬身细语:“公主请。”

  我撇撇淡笑不语的神川,高声说道:“可我就想在王妃娘娘这里呆着。”

  “爷,公主呆着我这里无碍的。”苍白虚弱的女音再次响起。

  我坐在暖和的软椅上看着圣手替永王妃把脉。

  寐儿没有走,陪坐在我身边,不时招呼小丫头们端茶送水送糕点。

  一上午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呆在这安静地房间里,无趣的很,只能已喝茶吃吃糕点来驱除点点睡意。

  “公主看来有些疲倦。”寐儿一声提醒,顿时叫圣手和永王妃朝我看来。

  “啊。”我捂住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疲倦。

  我站起来准备四处走走活动活动。

  “公主不嫌弃的话,就在东院偏房里歇歇?”柔弱的声音建议道,却是躺窝于床上的永王妃,圣手也说是。

  我点点头跟着一众丫头们穿过一个假山花坛,便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宽敞房间,推开门,房间里装扮的清新淡雅温暖舒适,叫人忍不住大睡一场。

  我挥退丫头们径直躺进柔软的床铺里,闭上双眼,很快进入浅眠,空气中传来一股好闻的香气,叫人更加心旷神怡。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开始燥热,脸也开始发烫,一股奇怪的气流在身体里窜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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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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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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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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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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