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二十年里,自己一直为人和善,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积的德足够上天堂了吧,没有理由被贬到地狱呀!
以前听祖奶奶讲过,做坏事的人死了之后会下地狱,受刑罚。有被下油锅的;有被割舌头的;有被炮烙的;有被剁成肉酱的;有被火烧的;但她记的最清楚的就是,出轨的人身体会被锯成两半……她的心又开始痛了,她的华子哥死后会被锯成两半吗?
她记得,雪下得很大,路太滑了,汽车刹不住,她大脑空白来不及反应,她依稀的听到华子的喊叫,汽车尖锐的鸣笛,自己被撞击的声音和飞出去又重重掉落的感觉,她身下的雪地被她染红了,像朵绚丽妖艳的梅花,亦如她背上的胎记。
李梅冷笑了两声,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太脏了,她的屋子、她的炕、她的被子,甚至是她的男人都被另一个女人用过了。她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信赖的男人,可以一生一世守护的爱情,却悴不及防的给了她致命的一击。ωωω.χΙυΜЬ.Cǒm
或许自己于华子而言,就像似一根鸡肋的存在吧,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李梅竟然庆幸自己死了,她宁愿被贬到十八层地狱受火刑,她也不愿意面对华子的背叛给她带来的伤痛,仿佛皮肉之苦再难忍都好过心里的。
李梅想,阎王爷还真是厚爱她,这个时候把她招来了,让她彻底解脱!
既来之则安之,李梅还是懂的。索性坐起身看看这个地狱是什么样吧,这一起身可吓坏了李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两岁娃娃的身体是谁的,她脑子有点空白。
四周火光依旧,远远的嘶喊声依旧,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低头看看,身体没有变回自己的,还是那个两岁娃娃的,她用脑子支配了一下娃娃的手,居然动了,她又用脑子支配娃娃的手去掐娃娃的脸颊,下意识的发出‘呀’的一声,居然还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李梅被当下的情况搞蒙了,这是哪里,自己又是谁,她开始很认真的审视四周,自己的一只手里一直紧紧的握着一只小孩子把玩的小木剑,旁边躺着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衣着华丽,显然非官即富,女人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
李梅向女人凑近,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她想起生前自己学过的成语‘绝代佳人、倾国倾城、貌美如花’,这些用来形容眼前之人一点也不为过。
李梅伸出小手在女人的鼻子上一试,吓得瞬间就缩了回来,怎么一睁开眼睛就竟是一些奇怪、倒霉的事,先是自己以为下了十八层地狱被火烧,又是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小娃娃,终于发现一个人,想要问个究竟,却还是一个死人,还能再离奇点吗?
李梅想,既然知道痛就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且不是在做梦,现在顾不得这些离奇的答案是什么了,不能刚活过来就让自己又死一回,李梅用尽全力的大喊一声‘救命’,可是身体却不受支配的仅是‘呀呀’了两声,本来被火烤的就热,不能自救、眼睁睁的看自己死,更让她急得汗流浃背。
李梅明白,两岁的娃娃估计还不会说话,除了哭声就是‘呀呀’,充其量会喊个爹娘。李梅一手握着小木剑,另一只手扯过女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把它们揣到怀里,她想如果能活着,或许这些能解释此刻发生的一切。
李梅起身,活动活动小手小脚,很健康没受伤,如果真的只有两岁的心智怕是只能干嚎、等死,毕竟她是二十岁的头脑,即使不能说话,即使这幅小小的身体没有什么能耐,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打量怎么才能自救,笑容一闪,奔着不远处的六足面盆架走去,面盆架呈朱红色,最里面的两足加高、加横杆成为面巾架,中部雕有莲花头,两边出挑,刻有凤首。架面盆的位置高约一米,上面放着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精致白玉葵花面盆。
李梅钻钱眼里的小算盘不自觉的打起,这种成色、这种大小、这种雕工、这种工艺的白玉面盆得几十万、上百万吧!
转瞬又恨死自己,都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净想些没用的,李梅赶紧踮起脚,伸手往面盆里摸,天不亡我,里面居然满满的一盆水。
李梅跑到旁边的软榻上拿过一条红色披风,闻了闻,香香的,是死掉那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她量好距离将披风放在距面盆刚好的尺寸里,扯下挂在面盆上方的面巾,踮起脚先将面巾沾湿,然后从面盆架一侧将其推倒,水刚好洒在披风上,将披风打了个尽湿。
李梅将湿透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将面巾围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两只小眼睛,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举了,她不信老天爷一点活路都不给她,让她在一天之内死上两回。
再睁开眼睛,满眼的决绝,李梅后退两步,做了个冲刺的姿势,卯足了劲向火光中的房门冲去,房门已经被火烧得松动,虽然这幅身体又小又没力,但是依然被撞开了,李梅湿漉漉的滚落到外面,身后的门梁瞬间倒塌,风扫过虚弱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居然也是冬天,居然也是夜晚,居然也下着大雪。
李梅狠命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冷笑了两声,心想,还真是恶作剧,老天爷在玩她吗?好玩吗?她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意志也慢慢的消失,眼睛在睁合之间反复,慢慢的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一个眼皮的重量,是又要死了吗?李梅已经不能再想……
一道黑色身影轻点着屋顶上金黄色的瓦片迅速掠过,不过片刻功夫又转身回到这个院落,飘然轻落到李梅身旁,眼里含着热泪,一把抱起小小的身体飞身掠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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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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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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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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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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