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的东西荡然无存!
来不及细想,他赶紧跑下车,矮小肥胖的身躯瞬间进了电梯。
他一定要将东西追回来。
通过卫星定位,他一路追踪林章的车子,也跟到了沿海的公路。
匆忙中,竟忘了打电话通知下面的手下,暗想不妙,忙拔打了其中一个助手的电话,让他找人过来。
……
林章很快就将车开到了凯伦给的地址,推开那废旧厂区的透迹斑斑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夏路。
她的嘴角还淌着血,头气若游丝地垂向一边,长发披在脸上,一边脸肿了起来。
他心下似被针捅了一下,痛得说不出话来,正要跑过去,几条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凯伦从一边的角落趾高气扬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如同哈巴狗一样的低着头的陈润雨。
“嘿嘿,可等到你了,我的小兄弟,看来,KEN并没有教会你如何才能做一个跟他一样的冷血动物啊。”
林章不屑地看了凯伦一眼,吐出两个字:“卑鄙!”
“哈哈,我是卑鄙,你也可以,只怕,你要是卑鄙了,你的女人可就活不成了,恐怕连个全尸也没有。”
凯伦走到夏路身边,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看清楚了吧,这可是你的女人?”
林章已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发誓,别让凯伦落在他手里,否则,他一定会将他加倍奉还。
“你放开她,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举起了手里的文件包。
凯伦阴险的小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仿佛不相信:“我给你的,可是真人,但你怎么保证你给我的东西不是假货?”
林章气归气,但还是慢慢地打开文件包,从中抽出一张纸展现在凯伦面前。
夏路此时浑身都没有了什么力气,被绑在这里很久了,双腿早就麻木,又挨了凯伦那重重的一掌,她只觉得脑子晕沉沉,全身无力,甚至连眼睛都懒得张开,可是,她听到了林章的声音,她努力将眼睛张成一条缝,她看到了林章,他正将一份文件展示在凯伦面前。
“不,不要……”
她已经见识了眼前凯伦的心狠手辣,即使得到了他要的东西,他一样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能来,她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林章听到夏路柔弱的声音,只觉得更加心痛了,心里难受得很,恨自己没能够好好保护她。
凯伦招呼其中一手下,“你过去,将那些东西拿过来。”
“不能给——”
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KEN。
“林章,你可知道,那些东西你若给了他,我们一起,还有我们的公司都会完蛋,这些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昏沉的夏路心头一震!
凯伦朝后面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门口的铁门马上在KEN的身后关了起来,一瞬间,里面黝黑昏暗。
“哼,KEN,我亲爱的的哥哥,你以为你还有什么选择吗?今天,你们这几个恐怕是一个也别想逃了。”
凯伦的表情和声音因为亢奋显得有些扭曲,这么多年来,他处心积虑,无非是想打倒KEN,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等等——”林章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按了下去,蓝色的火苗对准那只文件袋,“你放了夏路和KEN,我就将这些东西给你,否则,我一把火烧掉。”
KEN也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把短小的手枪握在手里:“凯伦,我们可以同归于尽。”
凯伦却是不慌不忙,只见他手下十几条大汉齐齐地掏出了手枪,一起对准了KEN和林章。
这个阵势非常紧张!
连夏路也瞪大双眼,拼命地想从椅子上挣脱下来,旁边的凯伦见状,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精短的手枪顶在夏路的头上。
“林章,我命令你,你若是再不拿过来,我保证,这个女人活不过一分钟了。”凯伦命令林章。
“别……”林章熄灭打火机,要将手中的文中袋给凯伦。
旁边,阿KEN大声质问:“林章,你把东西给了他,我们迟早要送命的。”
林章回头,眼中带着歉意:“可是,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
阿KEN眼中虽然怒不可遏,可是,他又也无话可说,只隐隐想起年轻时的一幕,若不是因为他的坚持,也许他们兄弟俩不会反目成仇。
林章已经拿着资料袋,一步一步走向凯伦。
夏路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一步步向他走近的男人,只呆呆地呢喃着:“不要,不要管我……”
凯伦手里的枪仍指着夏路,他看着林章越走越近,小眼睛已露出得逞后的阴笑。
突然,屋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有人从屋顶上破瓦而入!
还没等下面的人看清楚,一阵轰隆隆的枪声便响了起来,凯伦的手下应声而倒,凯伦的手上也中了一枪,手中的枪一下子掉在地上,只见他抱着那只受伤的手,痛苦地“哎哟哎哟”叫。两名来者将他挟制住了。陈润雨在后面怕得缩成一团。
阿KEN见凯伦的手下都倒了下去,以为是自己的人到了,心下一喜,可待他看清楚之后,眼前的人却一个都不认识,再看他们的装扮,并不是自己的人。
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这时,那扇生了绣的铁门被推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见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夏路看清来人,兴奋地叫了出来:“陈航宇?”
陈航宇直直地向夏路走去,对旁人视若无睹,他上前去帮夏路将绳子解开,接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再扶她站起来。
夏路试着站了站,却站不稳,陈航宇便扶着她的腰,让她倚着自己。
林章并没见过陈航宇,不知道他是谁,但见到他扶着夏路,心里很是不爽。阿KEN走上去,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们,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陈航宇这才回头看了看阿KEN,说:“不必谢我,凯伦跟我的家族有过仇恨。”
林章走近他们,冷冷地问:“你是谁?你扶着的是我的女人,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哦,是吗?她是你的女人?那得要她亲口说出来才行呀。”陈航宇扭头看夏路。
夏路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好不容易情绪平稳过来,只觉得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倚在陈航宇身边,也在问自己,对呀,我是不是他的女人?
还没等夏路回答,陈航宇又说:“她没有回答,证明她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这个女人是我救的,我自然要带走。”
陈航宇那些手下听了老大的话,齐刷刷地跑过来挡在面前,不容任何人靠近。
“你还是带着你的东西先走吧,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替她检查身体有没有什么伤。”
“你……”林章生气,却没有点半办法。
陈航宇扶着夏路,在手下的庇护下挪开脚步走了出去。
里面的人都人关注陈航宇和林章还有夏路三人的对话,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凯伦此时已偷偷地捡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枪。
他瞄准的人是夏路。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四处留情招惹了陈航宇,他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他扣动了扳机。
这一幕却被缩在脚落里的陈润雨看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枪响的那一刻,突然像个豹子一样跳了出去,及时地挡在夏路的身后。
“呯——”
“啊——”
那颗子弹打在了陈润雨的腰部,他倒了下去。
陈航宇的两个手及时将凯伦手中的枪踢了出去,将他押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夏路听到枪声,猛地回头,看到身后的陈润雨痛苦地趴在地上,她当即明白了,是陈润雨帮她挡了一枪。
当她知道是陈润雨故意将她骗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心里恨透了他,只觉得他卑鄙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将林章骗到这里来,她恨不得他坐牢,坐一辈子牢。
然而,看到他为自己挡了一枪,此时痛苦地趴在地上,她又忘记了她是要恨他的,只觉得功过相抵,不,功大于过,她忙挣开陈航宇,快走两步到陈润雨身边,急切地问他:“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陈航宇张口,口中却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他努力地张口,用尽平生的力气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闭上眼睛,像死一般,夏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一边哭一边喊陈航宇:“快、快送他去医院!”
夏路本身也已经疲惫无力,加上身体瘦弱,惊吓过度,一喊完这句话,自己竟也晕了过去。
陈航宇和林章同时跑过去,想将夏路抱在怀里,然而陈航宇离得近,抢先了一步。
……
陈润雨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色里,眼前和周围的一切,除了雾还是雾,空荡荡的。
他怎么也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标,只一个人茫然地走着。
远处,依稀有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那不是中学时期的夏路吗?
他急忙喊了一声:“夏——”
然而,夏路就像没听到一样,撒开双腿,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他急忙去追,可哪里还有夏路的影子,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
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哭,沿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子,两条马尾辫绑在后面,漂亮的脸蛋上面挂着两条泪痕。
是李凝。
没错,是高中时期李凝。
陈润雨似乎回到了高中时期。
那时候,学习勤奋、家境贫寒的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无论走到哪儿,似乎都有一个人盯着他看,那个女孩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在一个秋天的清晨,他在校园的操场上跑步,也是碰到了李凝,她在跑道上截住了他,接着将一个粉红色信封塞到他的手里,便娇羞的跑开了。
陈润雨忙将那信兜起来,害怕被人看见,直到上侧所的时候,他才将信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来,那封信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李凝在班上从来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性格活泼开朗,也一直是大小姐做派,与家境贫困的陈润雨比起来,俨然是一个公主,一个穷小子。
他默默将信撕了,丢到侧所的垃圾桶。
回到教室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地瞟了李凝一眼,看到李凝正和一帮女同学嘻笑玩闹,完全不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他便觉得,她一定是跟谁打了什么赌,或者一时兴起才写的那封信,那算不上什么信,只有四个月,只言片语,他觉得那是很不认真的行为。
他转身,去问夏路借了一本资料书。
夏路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家境跟他差不多,安静乖巧的夏路才是他心目中的女孩。
多年后,陈润雨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当他看到此时为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李凝时,他不得不重新问自己,李凝和他,真的是不合适吗?
他这么多年,一直处心积虑想要爬得更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挤进上流社会,和李凝这样的千金小姐平起平坐吗?
他走到李凝身边,蹲了下来,想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是,手却抓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色,和梦里不同,梦里的是一片雾,而眼前的白色,却是白墙和白色的床单、还有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
“你醒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眼尖,看到陈润雨正张开眼睛,她脸上的小雀斑也随之活跃起来,“王医生,是不是我们的手术成功了?你看,病人醒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实习护士。
“的确,我们的手术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护理了……”那姓王的医生滔滔不绝地和年轻的护士说着话,竟没有顾及此时躺在床上无人问津的陈润雨。
“请问,我现在是在哪家医院?还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陈润雨气若游丝,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可是,那两人却是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着如何如何护理,好让病人尽快康复。
他无奈地想重新闭上眼睛。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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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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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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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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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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