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收到了请帖,秘书递过来的时候放在一个红色的信封里面,我问了一句听说是她的,挥挥手对秘书说:“扔了吧。我看到觉得恶心。”
顾北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吃完午饭,扫了一下昨天的楼盘各地楼盘价,然后开始下午的工作。结果手机响了,他很少在我工作的时间打给我,我一接通电话,顾北的声音多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味道:“二哥,肖锦玲结婚了,我妈收到了请帖。”
“我知道啊,你干嘛特意为了这件事情打给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跟我提过,二嫂的那位没有结成婚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他这话问的突然,我当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心里一动问他:“顾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问起了他?”
“肖锦玲的结婚对象,叫许至,我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
我挂了电话,走出去对小武说:“刚才那个请柬呢?就是肖锦玲结婚的那个?”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指了指身边的废纸篓说:“您不是让我扔了吗,我就扔了。”
我不顾着她目瞪口呆的神情,从废纸篓里把那个请柬给翻了出来,然后打开一看,新郎:许至。
许至,我把这个名字又念了一遍,那个男人的脸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工作多年,跟我打交道的人很多,能让我记得住脸和名字的却不是很多,能够对他有印象,仅仅因为他是何桑喜欢的人。
那么他为何要如此?
这个下午的工作效率甚低,我脑子里反复琢磨这件事情,为了保险起见,又特意让小武私下里查了查,果然是同一个人。
这件事情我从始至终其实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的态度,那就是何桑。
如果何桑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会怎么想?许至和何桑同年,肖锦玲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二十岁的年龄差你让我相信爱情,简直是天方夜谭,尤其是年长的那一方还是一个女人,我反正不信。
原本我们说好不去参加婚礼的,毕竟我们都不待见肖锦玲那个女人,可是现在我改了主意。
晚上回去,我应酬完已经时间不早,她睡了,留了一盏灯给我,我透过这光线看她的脸,巴掌大,却似乎睡得不太好,眉间有一些轻微的皱着,她想到了什么?
不是没有犹豫的,犹豫要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不告诉她也没有关系,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小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口,我想知道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洗过澡之后的何桑,身上有一种沐浴露的淡香,让人迷醉,我这个时候想,没关系,她是我的,躺在我的床上,我才是她的丈夫,许至?他不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第二天的婚礼,她非常漂亮,穿着小礼服站在我身边,笑容就停留在嘴边,还有一枚小小的酒窝。
我跟她往里走,其实我比她紧张。
因为我提前知道了真实情况,她还蒙在鼓里。
直到她的步子猛地停住了,我扫了一眼巨大的电子屏,知道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名字。我心里有一种肆意,又有一种快感。其实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就像此时,我知道她为了另一个男人震惊悲伤,我生气,又觉得挺好,这样才好,她最好因为这样痛苦。我们相互折磨。
何桑反应剧烈,她跟许至见面的时候,我一直注意她脸上细微的神情,而几乎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许至一眼。但是这不是她不在乎,相反的,是太在乎,才不去看他。
我嫉妒,拿更残忍的话来折磨她,让她跟我一样不高兴。她冲进洗手间里,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出来,我又有些担心,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她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情吧,如果不是女厕所,我真想冲进去看看她的情况。
我打电话给她,她摁掉了,我才放了心。
知道生我的气不接我的电话,说明人没事,是清醒的。
她再出来,眼睛红红的,哭过了。
她也在我面前哭过,不过那是床第之私,其余的时间,她永远都是淡淡地对我,有时候有讨好,又显得刻意,只让我心里更难受。
可是她如今为了另一个男人哭。那个男人明明比我更不是东西,他连比自己老那么多的女人都愿意娶,就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她伤心。
我让自己心肠狠起来,不要去怜悯,不值得我怜悯,她又不是为了我伤心,我凭什么心疼?可是我还是放过她了,中途吃饭,她要先走,我到底没有拦着,我就想,算了吧,让她走吧,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也好。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迟迟未归,我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其实有时候,我给何桑打电话并不是为了让她接听,反而是她摁了拒接我才安心,那说明她不糊涂,没有出意外。
外人都说我冷,我确实冷,我不喜欢和人周旋,不是因为辛苦,只是因为不喜欢。我也不信爱情,真的,可是我的行为总是和我的观念相悖,我不信爱情,不信自己爱上她,却想把她留在我身边,一直留着,谁都不能抢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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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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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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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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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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