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阿晗就这么不关心她吗?
她每天都期待着他来风雪山庄陪她,这么久了,每天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都想着心思,每天换着法子的来讨好他,可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他真的就那么不在乎她吗?
哭的久了,她渐渐的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听下人说,他已经离开风雪山庄了。
她枯坐了许久,思绪就是这样的剪不断,理还乱。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她拿着洞箫走出了风雪山庄,漫无目的的走着。
是啊!燕子晗找她来的目的本就是去诱惑宁王的,只不过是现在换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关系呢!她在他心里,始终是没有位子的吧!
他每天只关心那些名誉,权利,或许,他就不曾对女人上心吧!可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什么招惹她?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啊!
她走着走着,也不知是心中有所想还是怎的,竟走到了那十里亭。她苦笑不已,是她内心决定要帮他的是吗?
看着眼前孤单的的亭子,她竟不自觉的想起来那《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何如当初不相识!”,沉鱼悲伤的一句句重复的念着。情不自禁的开始吹奏起来,依旧是那首《秋风词》。
眼泪止不住的一滴滴往下流。
而不远处,子冉正带着人来了十里亭来寻找落雁的踪迹。
大晚上的,刘管家跑过来告诉他说王妃早上回府不久就出了门去,眼下天黑了,她却也一直没回来,出门时,也没和个婆子说了要去哪里。
刘管家怕这王妃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回不来。着了王府的侍卫去找,可一个时辰过去了,竟也没人能找到王妃,只打听出了王妃是往十里亭方向去的。
刘管家怕着王妃出什么事,只得去禀明了子冉。王爷走前交代过,若有事他处理不了,便去向子冉禀告。这王妃失踪,怎的也算件不小的事了。
子冉听了刘管家的说辞,心里也一阵担心。她不好好的在仁寿宫养着,跑回王府做什么!回来也就回来了,怎的又跑出去了!她要是弄丢了,他该如何向他六哥交代!
之前那小产的事情,父王下令瞒着了,可这人要是弄丢了改如何瞒着?
他没办法,领了些人往刘管家所说的十里亭附近找去。
此时,圆月高挂,分明该是相聚团圆的时间,一个是被迫离了王府,一个是无奈的走出山庄。
子冉带着人在那十里亭附近找遍了也不见人,他琢磨着是否该等着破晓了再来寻夏云嫣。夜已深,实在难寻,又或许,她已经回了王府呢?
望着那十里亭,初时,便见着里面一抹凄凉的身影;此时看去,那女子的身影依旧凄凉的让人心疼。
他吩咐了那些侍卫在附近再找找,看着有无可能找到,实在找不到,便先回去休息了,待明日破晓时分再出来寻找。而他,却是孤身走向了十里亭里那抹让他似乎有些模糊着熟悉的身影。
他缓步上前,打量着这女子。那女子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依旧一次次,百般不厌的吹着那首《秋风词》。
天太黑,他看不起她的脸,待到靠近时,他才有些见到她的容颜。
鹅黄色的小衣衬着她如雪般白皙娇嫩的肌肤,如望远山般的眉,虽是泪眼生霜,可那双眼睛竟像有魔力的一般吸引着人,让人为她着迷,为她倾倒!不看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娇艳饱满的红唇便知她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子冉心里大声感叹,美!实在是太美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想来也不过如此吧!他不是没有见过貌美的女子,只是这女子真真像那天仙入世一般,便是叫他这一刻为她死,他也愿意了!
再看那女子的身形,像!实在是太像了!难道她就是那洛迦族的少女吗?
“姑娘,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作陪?”子冉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极有礼貌的问道着。
沉鱼闻声,缓缓的放下洞箫,从袖间拿出帕子拭去面上泪珠后才抬手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本欲说些什么,可看着那与阿晗有些相似的脸,她便更加想哭了。xǐυmь.℃òm
眼前这人就是阿晗口中要她勾引的燕子冉吗?
她蹙着眉,略带着乞求的幽幽开口:“可否借公子肩膀一靠?”
子冉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下大为不忍,如此佳人,是谁伤她至此?他坐在她身侧,略是有礼的说着:“姑娘请!”
沉鱼见他这样好说话,她也顾不上许多,只将自己满心的委屈的放纵的哭了出来。
她喜欢的人要将她往别人的怀里推,她无处哭诉,竟是遇着个陌生人开始大哭起来,而这陌生人,却也很可能就是阿晗说的那人。
她痛,心里好痛!原本只是靠着他的肩哭,到后来,竟搂着他的脖子大哭不已。
子冉见她哭的这样伤心,他的心也揪的痛,可他与她素不相识,他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担心她哭的急,给呛着气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鱼终于哽咽着松开怀抱着他的双手,“对……对不起!”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因之前哭的太猛,极不顺的呼吸着。
子冉看着她哭的红肿的双眼,心想,她必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只是,她与他心中的那个身影实在是相像,他,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无事,只是不知姑娘家住何处,现在天黑了不安全,不若在下送姑娘回去可好?”子冉心里一面想送她回去,可一面又想着,若她真是那洛迦族少女,她不是被他二哥的人抓走的吗?怎会在此地?若是可以送她回去,倒可以看看她的住处,也顺便可以探探他二哥是想做什么的!
“我,不想回去。”她侧首,赌气的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他,做好奇状的问着:“你是谁?怎么夜半了还在此?”
子冉见她绝色容颜之下竟是这样一幅可爱的样子,又不忍再将她与燕子晗想在一起。便说着:“在下燕子冉,姑娘可以叫我子冉,只是寻着朋友路过此地。敢问姑娘芳名?”
沉鱼看着他,凄然一笑,他真的是叫燕子冉!上天总爱这样捉弄人吗?她起身,看了看天上那轮分明是圆着,却让她感觉缺了的月亮,回身低眉说着:“我叫沉鱼。”
子冉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他真的迫切的想只知道她是不是他心中的那抹身影的主人,“冒昧的问一句,姑娘可是洛迦族人?”虽是说了出来,但终是怕了唐突佳人,他又急急的补上一句:“若是姑娘不想回答,便当子冉不曾问过!”
沉鱼惊讶的看着子冉,问道:“你去过沁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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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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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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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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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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