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打断莲姐的话,不让她继续说。
骆小曼是风衡烈的未婚妻,就算我跟风衡烈说了,他也不会相信,骆小曼那么高贵的身份,会去偷那么不值钱的东西。
如果被他知道,是莲姐告诉我骆小曼进过我的房间,还拿走玫瑰花,风衡烈估计会嫌弃莲姐是个长舌妇。
我不想连累她。
莲姐担心的看我一眼,我转身又往二楼走去,拿了衣服去了洗手间。
洗完澡下来,风衡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脚步声,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睨我一眼,又垂下眼睑。
中午才跟他闹得那么不愉快,我当然不会先跟他说话,而是跑进厨房看要不要帮忙。
莲姐把我赶了出来,说洗完澡就别进去,免得弄一身的油烟味。
我坐在餐桌旁边,看着纸巾盒,顺手抽了一张纸巾出来,脑子里想象着那朵花的形状,随手折了起来。
折完,看着都觉得丑死了。
打开又折,还是很丑。
不知道风衡烈是怎么弄的,怎么就能弄的那么漂亮呢。
莲姐端着饭菜出来,看到我在折纸巾,眼神立刻飘到客厅那边。
风衡烈的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我连忙把纸巾捏成一团,放在旁边。
默默的吃过饭,风衡烈回到客厅,我也离开餐桌准备上楼。
风衡烈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梓彤,莲姐说,你刚才在找那朵花?”
我停住脚步,转身,尴尬的说:“你知道了?”
“嗯。”
他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个字,我等了好久,他才又说:“小曼拿走了,她发短信告诉我,说不小心被水打湿......”
“什么?”我蓦然握紧拳头,声调突然变高,“你早就知道了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她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那是、那是......她竟然还泡了水!”
泡过水的纸巾玫瑰,再漂亮也成一坨,根本就不可能再恢复当初的样子。
风衡烈皱了皱眉,“不就是一张纸巾,我再给你......”
“我不要了!”我冷冷的转过身,朝着楼梯走去。
不就是一张纸巾?呵呵,他根本不知道,那张纸巾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
“你在生气?”他的声调也起了变化,“过来。”他又用命令式的语气叫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犹豫了那么一秒,立刻加脚步往楼上跑去。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风衡烈已经站起,风一样跟着我上二楼。
我有点慌不择路,跑到二楼,一头就撞进主卧室,转身刚要关门,他的大长腿已经卡了进来,大手往门边上一推,轻而易举就把门给推开。
“幼稚鬼,你疯了。”他缩回腿,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的痛苦。
刚才我关门那一下,他的腿刚好伸进来,估计夹到他的大腿......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冒着怒火,我呆了几秒,立刻弯腰,从他的身体跟门框的缝隙钻了出去,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冲下楼梯。
风衡烈估计也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差点就被气疯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拳砸在门框上,转身又迈开大长腿追了过来。
他比我高,速度比我快,大长腿迈一步等于我迈两步,我刚拉开大门,他已经来到我身后,伸出手扯住我的衣服领子,硬生生的扯了回去。
领子一下就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差点骤停。
僵硬的翻转身体,他的大手却还拎着我的领子,我这么一转身,后领立刻拧成了麻花状,我的呼吸更加困难。
窒息的感觉,让我格外的难受。
我唯一能做出反抗的,就是双手双脚,乱打乱踢之后,他忽然放开了手,毫无防备之下,我咚的一声,跌坐在地板上,屁股差点开了花。
他立刻蹲下,伸出大手揪着我的前襟,阴测测的看着我,“干嘛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不想跟他说话,他中午的态让我觉得失望无比,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跟叶俊做过什么,你心虚了吗?”风衡烈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真是可笑,难道我跟叶俊在一起,就非要做点什么?就算我说没有,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我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我不想每次都要去解释什么,两个人如果真心相爱,根本无需要任何事都去解释。
“不说话,是默认了?”风衡烈似乎忍无可忍,揪着我的胳膊将我扯起来,“裴梓彤,他以前那样对你,你这么为他,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他的表情很冷,说出的话,也令人感到心寒。
骆小曼那么久没有来,今天一来,他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真的就因为我去救了叶俊?还是因为骆小曼的出现,让他开始觉得我让他厌烦?
我仰起头,看着风衡烈的眼睛,轻轻的说道:“你都要结婚了,我也要为自己找定后路的,不是吗?”
风衡烈盯着我的脸,脸色阴晴不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抓着我手臂的大手,蓦然收紧几分。
我冷静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既然你不能保证给我幸福,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时间一到,我会自动离开。”
连我最贵重的东西,他都可以让人随意拿走,那我算什么,我在他心目中究竟有多少份量?
瞎子也能看出来,他只是嘴上说喜欢我而已,心里依然不想放弃骆小曼这个大靠山。
去他妈的暂时不能脱离骆鹰,去他妈的会摆脱骆小曼,他根本就是在说谎!
“别忘了,我们之间,签了一份三个月的协议,你给我钱,我陪你三个月,时间一到,我们就两清。”
风衡烈像是被触碰到心底那根弦,牵扯起来,令他的脸色都覆上一层痛苦。
他缓缓的放开我,静静的凝视我几秒,忽然转身,离开客厅,走上二楼。
进卧室时,摔门的力道,比起在诊所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分钟后,风衡烈再次从房间出来,却已经换上一套休闲服。
他走到我的面前,冷静的看着我,“换衣服,我等你。”
“去哪?”我下意识的问道。
他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能不能给你幸福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我霎时瞪大眼睛,喃喃说道:“幸福......能看到吗?”
风衡烈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的同时,沉声说道:“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刻去换衣服。”
我飞快的换好衣服,下了楼,坐上他的车子出了别墅,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看那所谓的幸福?
幸福也能看到吗......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远离城市的一个度假区,进了大门口不远,车子停下来。
那是很别致的小区,独立的别墅,门口有专人看守,车子开进专用通道,两旁的绿化树在夜色中轻轻的摇曳。
车子在其中的一栋别墅门口停下,风衡烈下了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我下车后,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柔和的橘色地灯,让附近的夜色看上去充满神秘感。
他拿出遥控器,开启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进门后,左边是个小花园,右边是个停车场,再进去就是三层高的房子。
开了门,里面到处都摆满了装饰材料,看样子,应该正在装修期间。
风衡烈靠着门板,摸出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几个烟圈。
我瞄着那旋转式的楼梯,不明所以。
“这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你喜欢吗?”风衡烈的声音传进为耳里,我为之一震。
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风衡烈把烟头扔到外面的泥地上,忽然牵着我的手,走向楼梯,上了二楼,推开那扇主卧室的房门,径直走向阳台。
从阳台向外面看,外面夜色朦胧一片,天空繁星约隐约现,他伸手指着外面,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外面是个大水库,水库后面就是连绵不但的山,下楼从后门出去,就能去水库的特定区域钓鱼,闲暇时还能去爬山,或者在山脚烧烤,你喜欢的话,还可以进山里露营......”
他把那些美好的设想,娓娓道来,我的气息变得格外不稳定。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未来的生活,是我们以后的生活。
风衡烈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梓彤,我跟你分开的那十年,是我最遗憾的时光,十年后,我终于可以主宰我自己的人生,我希望,在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光里,能有你。”
“那一场大火,毁了我,却也早就了今天的我,跟阎王爷打过交道的风衡烈,又怎么会任人宰割?”
风衡烈搂住我的肩膀,看着外面的夜景,眸光深沉,“我十九岁开始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九年过去了,我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我,你能理解我吗?”
我默默的看着他,他完美的侧面,在灯光下散发着谜一样的光芒。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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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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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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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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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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