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标准间的床不小,一个人睡翻个身绰绰有余,可两个人一起,就基本得贴在一起睡了。
军伊伊见他只是老实的侧在一边,也就不管了,自己也翻了身,侧过去睡,可没多久他的手还是摸了上来,热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乱动。
她半梦半醒,狠狠踹了他一脚,丝毫没有留情,疼的他在她耳边吸气,吐出来的热气反而撩拨的她心烦气躁。
“严承煜,你别闹,不然我踢你下去睡地板。”她警告他。
“伊伊,我想你了。”他在她耳边说,轻声细语,像是梦呓。
“别闹了,我明天还得早起,跟客户谈事呢。”
他似乎没听见似的,手越发的不规矩起来,甚至往下去掀她的睡裙。她这才后悔,这次图方便,带的基本都是长睡裙,最终却是给他占了便宜。xiumb.com
她被他的手弄的心烦意乱,也没有了睡意,两只手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不让它再动。
他没有挣扎,就让她那么捏着,却不依不饶的在她耳边低唤她的名字。
她开始退步,“今天不行,我……不行。”
他低声一笑,去咬她的耳垂,军伊伊觉得半边耳朵都麻了,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引人遐想,她不知道他对多少女人这样笑过。
“我保证我会很小心。”
他将她翻过来,黑暗中她似乎依旧能看的到他的眉眼,深沉的黑色,诱惑着她。
她把手臂掩在自己的双眼上,不去看他,他吻上她的唇,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睡去前,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叹息声,遥远的,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到还是严承煜叫她起床,他倒真的是为了公事来的,只是正好在她这里假公济私。
她看了看手机,七点,时间还早,索性窝在被子里看他熨衣服。
他穿着白色T恤站在那里拿着熨斗,抿着唇,仿佛拿着什么厉害兵器。
瞧他熨个衬衫都一丝不苟,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她醒了,调侃她:“懒虫,太阳晒屁股了。”
军伊伊把薄被往脸上一盖,脑子里却回想起昨晚的情境,只要刷一下又钻出来,却已经涨红了一张脸,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
看口型居然是骂他流氓,严承煜继续凝神熨衣服,“你的外套我已经给你熨好了,挂在外间了,今天去见甲方代表,要穿的正式些。我给你挑了一件黑色的套裙。”他指了指手上的西装又道,“你看像不像情侣装?”
这样的日子,仿佛今生第一次过。军伊伊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骨子里去。
“起来吧,总要化化妆。”他伸手去掀她的被子。
军伊伊惊叫一声,从床上蹦起来。
接下来的行程基本都是来之前商量好的,军伊伊除了要礼仪周到意外,也没什么大事儿要操心。加上总公司派了严承煜来,也不明白这事儿是他自己要求的,还是真的凑巧,她也没心思去理会。
合同文件的正本在他手上,谈细节的活都是他干,基本是谈一早上,吃顿饭,看着他在投影仪前做解释,跟演讲似的,吐字清晰,举止翩翩,说不出的妥帖好看。他的头发不长,但也不是小刺猬。投影上有他的影子,瘦瘦的,高高的,仿佛能看到那一根根匀长的睫毛,细而密的。可其实是看不到的,整个身影就只是一个轮廓,不清晰的朦胧形状。然而军伊伊觉得,自己是看见的。
严承煜说到一半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那样精致到位,半分瑕疵也无。
他看着军伊伊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觉得他说的好,还是示意她看到了他的笑容。
没几天甲方代表就知道了他们是情侣关系,所以也不拉严承煜去某些地方应酬,严承煜本身也不愿意去那种地方,而且即便去了也不能带军伊伊,又不想放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其实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上海那么大,夜生活精彩丰富,就算只是出去走走,酒店周边也很繁华,隔不远就是南京路,早够她一晚上消磨时间。可他似乎不喜欢让她一个人待着。
以至于出差前后只有一周时间,大多的时候却是两人腻在一起。工作休息形影不离般。
最后一天严承煜跟军伊伊商量了要去外滩看东方明珠,说那样隔着一条黄浦江看更有滋味。军伊伊开始算了时间怕赶不上飞机,严承煜说了半晌才打动她。
他笑着说:“即使错过这班飞机,我这两天跟你凑活着住,省下的住房费用,都可以往返好几次了。”
因为在外地,没办法自己开车,他们也不敢打出租车,怕更堵,只好坐地铁去,好在一路上还算的上顺利。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外滩,太阳刚下山,空气里有一丝凉风,吹的人格外舒爽,两人呢喃耳语,打闹追逐,跟路上其他的普通情侣一样,可似乎两人都明白,这样的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所以都格外珍惜。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开出一朵白色的玫瑰。
她牵着他的手,隔着江岸灯火,来来回回的走,一遍一遍,倘若,他们可以这样走下去,一生一世。
军伊伊为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画面感到震惊,大约是这夜色太美,风儿太温柔,空气太香甜,她才会对身边的人有这种错觉。
夜晚,外滩的钟声响起,仿佛有人吟唱着诗歌,缓缓悠扬的,时间定格,温润柔软的,却深深撞击在她心头。
严承煜搂紧她的肩膀,低头轻吻她,只触在唇角,像掠过的蝴蝶,轻柔的,却停留了很久的时间。
军伊伊抱着他的腰,同样将唇贴上他的唇角。
如此简单平静的一个吻,却是他们最纯粹的表达。
很久以后,严承煜总觉得那段时光仿佛偷来的一样,那些岁月静好,从不该属于他,也不该属于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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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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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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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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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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