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前,穿着丝绸制的塞里斯夏季浴袍,绾着青丝的孩子望着镜子里的老仆人。后者正跪在她的身后,为它的小主人细心的束着腰带。
“您问了什么,老仆人怎么都记不得了。”明知故问,这位老仆人正用笑容在装傻。
“别装傻……我说我嫁给你算了。”说到这个,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
做完了手里的活计,潘塔摇了摇脑袋,同时轻柔的扶了一把眼前小主人的细柳蛮腰。
“老仆人就是老仆人,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更不要说行这本末倒置的恶事。”
“你啊,上次也是这么说,也不知道帮帮人家,还说什么不想让我被婚姻束缚着。”孩子转过身,两手叉腰的小主人看着自己眼中的仆人:“根本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吗!”
“我的小主人,您需要怎么样的诚意。”
听到自己的忠诚被怀疑,潘塔立即满脸委屈的出声反驳,可怜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主子眼里那掩藏不住的笑意。
“就由你,来扮演我的男朋友好了。”孩子蹲到跪在原地的潘塔跟前。
“可是……”潘塔皱起了眉头——那怕是再过愚笨,潘塔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自己来做。
“您是想让我在这个世界无依无助的终老一生,还是跟我一道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追寻幸福。”说完话,孩子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自己跟前跪坐着的老仆人。
她的老仆人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主人,一老一少在数十秒的对视与思考过后,最终潘塔选择了点头。
“我记得我说过,我的余生为您而战,小主人。”
……
赵氏小公子顶着婚约的压力,选择真爱的消息以比光还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河系,一共只花了七个公时。
对于这个消息,塞里斯的国主,赵氏小公子的父亲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高大健壮的胖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然后从自己怀里的鱼食袋中掏了一把鱼食,撒进了身前的池塘里。
“要是真爱这么好找,这世上哪还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我的老爷,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在他身后的走廊之上,穿着浴袍般的塞里斯夏季短袖袍的孩子一脸儿的微笑。
“嗨,我说你这当妈的都不急,我再急又有啥用。”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池塘又撒了一把鱼食。
“怎么了,你这个做爹的,难道就不想做些什么了吗。”晃动着手里的扇子,孩子脸上的笑意更盛。
“……你啊,怎么还是这般得势不饶人。”
看着走廊上打着扇儿的孩子,男人叹了一口气,收起鱼食的他坐到自己这位特尔善侧室的身旁。而后者将小手塞到他的大手中,在微笑中的小孩儿从自己的身后拿过了瓶水,递到了自家老爷的面前。
“你们这些塞里斯男人啊,说的是一套,做是永远都另一套。”
“我怎么说一套做一套了,只不过是看着自家女儿到现在还没个伴,好心帮她找一个罢了。”接过爱人递上来的水,男人灌了几大口,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已这个小妻室的脑袋。
“我看你是纯粹的好心办坏事,文家那孩子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对他那提尔人的正室宠的不得了,平日里有哪天不是带在身边的,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们家的孩子过去做小。”
小孩子模样的特尔善女孩伸手扭住了男人的耳朵,后者苦着一张脸就差写满夫人凶猛四个字。
“还不是星守爷和潘塔爷还有我们家那小崽子,他们不急,小崽子不急,你可知道我这当爹的都快急疯了,你看看有哪个塞里斯家的姑娘都快到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人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着自己夫人的问题:“再说这星守爷与潘塔爷,一个是沉醉在往日的虚影之中终日不可自拔,一个是沉迷于百年的誓言之中玩尽角色扮演,两位老头从我们家女儿出生之后就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守着,你说影响多不好……”
“看你这死相,还知道影响多不好,当年骗我进你家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影响二字。”小丫头一楞,然后笑着伸脚踢了踢自家男人的肚子:“也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质女流。”
“你这丫头还有脸说自己弱质女流呢……我说认真话呢,说说这次会不会有戏。”男人一把捞住自己这位夫人的野蛮攻击,先是一把将她抱到怀里,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
至于当年……应该是被这丫头骗上床的事情……这种流不尽辛酸泪的陈年往事,提它干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有戏什么,潘塔老爷那像你这般急色,再说了……我们家那孩子,哪儿会不知道两个老人的心思。”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家的小丫头片子就这么蹉跎下去吧。”
“蹉跎下去,也比嫁给文家那小子要来得好。”做为夫人,孩子将自己埋进自己丈夫的怀里,小手儿更是贴着浴袍捻起了自家男人的腰花肉:“我觉得我们家的孩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说不定还要往外走,我觉得或许还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我说亲爱的老爷,您在这件事上要是再敢说个不字,今天晚上就别想进我的房门了。”
“别,别这样啊……我跟文家那小子的爹怎么说也是八代之交……哎,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失礼,你那陆家姐姐回家探亲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就你这么一个生活乐趣了……”男人说着说着,这口气越来越软……前些日子,自己跟希舍尔出身的正室就为了小女儿的婚事吵了一架,然后很老套的,希舍尔正室在施展了一通家庭暴力过后就拍拍屁股回了娘家。
说是探亲,可是半年过去了连句话都没往家里带,想到这儿男人更是一肚子的英雄气短……自己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希舍尔军士长学院优秀毕业生出身的大老婆也就算了,可自己怀里的这位……男人还很清楚的记得,当年为了女儿的名字,自己只不过想找回一点男子汉的尊严,可这小老婆却三拳两脚就把自己揍的半个多月下不了床。
比起她跟自己在床上那娇羞可人的模样儿,简直就是俩世界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他怀里的小丫头小脑袋一歪哼了一声:“你可以去找陆家姐姐啊,反正不过就是十多光年的距离,我看近得很。”
“你这丫头……我,我怎么跟文家那老小子交待啊。”男人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不是不想去找,而是根本拉不下这张老脸。
“本来我还想过些日子给陆家姐姐传个话,让她早些回来的呢……”他怀里的这位侧室长轻轻的一声叹,同时往天平上投下了致命的重量级砝码。
“好吧,我答应你,要是我们家孩子带着潘塔爷跑路,我不拦着就是了。”听到这句话,男人立码就把自己那位八代之交的哥们给卖了。
什么八代之交,为老婆插兄弟两刀才是王道……文家那位老兄,赵某人在这厢失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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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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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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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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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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