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帝亚操作的信蜂号在五千米的高度飘浮着,天顶上的乌云层在这孩子进入大气圈的时候就被席卷一空,而目前以我为中心的两公里内驻扎着整整一个皇家风暴突击中队,塞理斯国主,我的那位胖子岳父大人亲自带队。
所有敌方的尸体与俘虏正在挖开的那个大坑旁。
我坐在绿化带的边缘,刚刚一位穿着战斗服,肩膀上标着一朵茶花儿的特尔善姑娘用什么治疗光谱仪针对性的处理了我的肋骨,现在我个人的感觉还不错。
“清如和霜见的情况怎么样。”我看着榭恩,这个小丫头刚刚从交通艇停泊的登陆场过来。
“清如的脊柱卡进了七十二块弹片,已经送回梅帝亚号去更换义体了。”榭恩坐到我的身旁:“霜见的情况更严重,那发导弹直接命中了他,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复意识,已经跟清如一起回到月球轨道的母舰上大修去了。”
“真是辛苦他们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竟然在自家客厅里被一群外人痛打了一顿。”叹了一声,我看着走过来的小嘉平招了招手:“怎么样,小家伙。”
这孩子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由其是用那种泵动猎枪的彪悍模样,我几乎都觉得那枪就是天生为了他而出现在这世上的。
“嘉平已经换过义体了。”小嘉平指着自己的胸口:“倒是您,中弹的那个时候差点没把小主人跟我给吓死。”
“还不是当年悠久送给我的那件贴身防弹背心与外面穿的那件夹克。”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看着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司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塞理斯陆战队成员,队正李见过亲王殿下。”司机敬了一个礼:“我是沐老夫人的下属……从四百六十年前开始。”
“嗯,李队正没有你,我大概就死定了。”我对这位救了我一命的恩人笑道。
“请不要客气,这是我应尽的责任。”这位一脸的公事公办,想来也是没有搭载多少感情插件:“说来,您的这次出行有问题,对方事先知道您的进行路线,甚至在高速公路上设下伏击圈……虽然这个结果很让人失望,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理解——您被您的同伴们出卖了。”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除了你们,我根本就没有将这次行程告诉过任何人。”对于这位的揣测,我无能为力摇了摇头:“真的,因为从接到星守爷的电话到出行就只有三个小时,我没时间也没机会告诉其他人,除了你们。”
“那……”这位李队正皱了皱眉头:“可就奇怪了。”
“没事。”我示意没事,然后站起身走向俘虏们所在的位置:“我们现在可以问问他们。”
其实在我的心中已经对这群家伙有了大概的两个选择,首先就是美国人的三角洲,但是黄种人太多,而且枪械太杂,从挂满了各种附件的M4A1到AK74……当然,也许是因为这次的行动而特意换的装备,这样才能给调查人员造成假象。
其次就是法国人的外籍兵团,这支部队也是敢打这种硬仗的队伍,而且里面的黄皮肤也不少,有不少中国人就在外籍兵团里服役,只不过我对法国人的外籍军团实在没什么好感,法国人用服役五年就可优先加入法国国籍为代价让其他国家的人为了他们卖命,这算盘可真是打的如意,而且外籍军团在阿富汗的表现也是颇为让人垢病,其中最有争议的就是枪杀战俘。
也就这两支部队了,要不然就我眼前这么鱼龙虾米混合着的俘虏队伍,我还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第三支武装力量能够如此团结来自五湖四海三六九等的神奇力量。
“谁会说中文。”想到这儿,我看着蹲在地上的俘虏们用中文说了一遍。
六个黄皮肤的一音不发,倒是一个老外给我吱了一声:“我会。”
我示意他站了起来:“告诉我,你所在的部队、军衔还有任务。”
“对不起,这是军事机密。”老外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字正腔圆的很。
我把手伸向嘉平,小家伙从一旁的风暴卫士腰间的手枪套里掏出一把大家伙递到我的手里。然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老外像是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给我说了出来:“法国外籍军团,中士,来中国是为了绑架您。”
既然这位说完了,我也就用手里的家伙打飞了这家伙的脑袋,放下手里的枪,我微笑的看着在蹲的诸位:“Ok,whocanspeakEnglish。”
“你为什么杀他!他不是都说了吗!”一个黄皮肤的俘虏站了起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日内瓦条约!”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他一样,你也一样。”我将手里的枪指向他。
“我是中国人,有种你也开枪啊!”
应他的要求,我挥了挥手,三位风暴卫士拖着他走向了一旁的那个大坑,这种已经加入法国外籍军团的傻子还跟我耍横说自己是中国人,你小样的是不是觉得跟着自己的战友过来是勇者斗恶龙对不对,一群人跑到我家客厅来要我这个主人家的命,连战都没宣还他娘的跟我谈日内瓦公约,亲手杀这种脑容量过小的傻子我都嫌累。
听着大坑那边传来的密集枪声,我有些解气的对着眼前造价高昂的路面与跟蹲在其上的诸位倾吐着嘴里的恶意:“好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谁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说的好,我就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嘉平很自然的用法语、英语、日语、越南语等诸多语言说了一遍,活脱脱的一个小翻译官。
俘虏们一阵骚动,我示意风暴卫士们别开枪,俘虏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子,然后从中站起另一位黄皮肤的同学:“法国外籍军团,军士长林俊杰,目前俘虏中职位最高者。”
“你们一共多少人。”
“我们总共一百人,然后还有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新人,我们连的中尉死在了坑里,上尉在肉搏战里被杀,少尉和上士全都战死,你刚刚打死了中士中的最后一个。”
“……很好,你知道你们是来干吗的。”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那位老外。
“绑架你,如果办不到就杀死你,这是来自军团最高指挥官的命令……”这位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我听说似乎是来自美国的任务。”
“似乎这些话我不相信,我只知道是你们外籍军团动手。”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年青人:“你既然知道任务,为什么还要过来。”
“没得选择,上头调过来的上尉在今天才跟我们说到底执行什么任务。”
“你……希望你自己的手上染上同胞的血吗。”我看着这位军士长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参加外籍军团就是为了与女朋友在一起……她家里有钱,拿的是投资签证,而我什么都没有,但是以前当过几年兵,所以只能跑到外籍军团继续当兵。”嘀咕到这儿,林老兄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不参加行动,死的首先就是我。”
“我知道,也理解,每个人在心里都希望自己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然后扭身离开。
“你说过的,要给我们自由。”身后传来这个年轻人的责问,语气里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一般。
“嗯……是的,我是这么说过。”说完,我看着跟在我身边的司机:“放过他们吧。”
“不可能的,亲王殿下。”
“李队正!你这是要逼我弄脏自己的手么!”我瞪着眼前的这位李队正。
“那我可以为您代劳!”李队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们之中有您的同胞。但是请您明白!他们加入袭击者的部队开始就已经不再是您的同胞了!他们向往的是另一个国度!是另一种他们认为可以让他们过的更好的制度!他们甚至觉得只要杀死您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拥抱幸福了!”说到这儿,这位队正摇了摇头:“他们是一群了不起的军人,但是如果我们拿着他们去责问您这个世界的法国政府,那些该死的政客一定会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士兵……从这场战斗失败之后,他们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所以请您不要以为给他们自由是您的慈悲,您现在不杀他们,只不过是让他们自己去慢性自杀!所以……让我们送他们一程。”
“好吧,我了解了……。”看着李队正,我得承认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是的,您的意制。”
李队正一脸郑重的我点了点头,而我走向远处的登陆场。
聆听着身后响起的枪声,我像是自言自般的说道:“我做的对不对。”
“对的,你就是放走他们,他们也回不去了,他们是这世间的孤魂和野鬼,接下来的人生道路上只能是在苟且偷生中默默死去……这是刺客的归宿,您就是放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家人与亲友。”榭恩的声音诉说着她的观点:“只是可惜了像林君这样的……即使是敌人,也是了不起的战士。”
“是啊,就像他说的这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如果继续呆在PLA,那么微薄的薪水回家只能被老婆打。”说到这个,我就想起一个笑话,只不过……太冷了一些。
来到登陆场,赵家的那位胖子岳父正站在完好的绿化带上,看到我过来,他笑着对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的身前。
“刚刚李队正通过通信频道将情况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像一个真正的塞理斯战士一样死战。”这位看着我说道:“好小伙子,这才像是我们赵家的女婿。”
“那里,让你们担心了。”我摇了摇头:“也是我太过自大,没有想在自家客厅般的国内也会有这么多人的争先恐后的对我下黑手。”
“你以后要多小心在意一些,要是死了……你让我的女儿怎么办。”说到这儿,这位伸手拍了拍站在我身边的自家女儿的小脑袋,一脸的慈祥笑容。
“父亲,如果战况败坏,夫君身死……女儿也不会苟活。”
榭恩的这句话让我皱起了额头眉尖,自己的大手重重的捏了捏小丫头的手心。
“年轻人啊,能够有山盟海誓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老人家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这位胖子笑着扬了扬眉角,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了绿化带。琇書蛧
而我干脆着席地而坐,榭恩坐到我的身旁,小丫头的脸上还有一道血迹,我伸了抹了抹,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弹片造成的划伤。
“你的脸上有伤。”我看着榭恩说道。
“没事,这种伤口,用膏药抹抹就可以了。”榭恩微笑着摇了摇头:“就像你的肋骨,不要忘了,我们的医疗水平可是比你们高出无数倍。”
小丫头的回答让我将他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有些后怕,那个时候中枪的要是榭恩,我又该怎么办。
“说起来,老爷,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患难夫妻了吧。”就在这个时候,榭恩扒到我的耳边问道。
面对小丫头的问题,我的回答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起扛过枪、一起赴过难、这样的夫妻不叫患难,那还有没有天理。”
说完,我将小丫头搂进自己的怀里……谁都不可能把这丫头从我身边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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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又夹带了许多私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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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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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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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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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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