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响起TheChoirboys的LordBlessYouAndKeepYou,在洋人们还能有精神依靠的今天,中国人已经失落了自己的信仰,没有信仰,只能意味着堕落,即使有人洁身自好,他所面对的世界也只能让他更加痛苦,这就像是让幸存的二战老兵去再回顾一次世界大战,再去回顾那残酷的血腥屠场。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对基督教或是任何宗教有好感,真实的品格不应该被虚拟的神格所影响,要不然这样的善在我的眼里,比资本的伪善还要虚假可恶。我所坚信的,只有真正的美德与身为人的尊严。
退一步说,亚非被殖民的时代,欧洲烧死无辜村姑的时代,黑死病的时代,两战的时代,为什么就没有神迹的出现呢?上帝既然是慈悲的,那更应该多多少少的给贫穷与愚昧的人们一些人文关怀,而不是坐在高高的云端,用那慈祥到虚伪的笑容默默的看着他的子民们悲惨死去。
一路哎声叹气着回到房间的我刚到门口,就与一个从我房间出来的家伙撞了一个满怀。
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我揉着鼻子的同时,也看清了对面的人脸。
“望,怎么是你。”
“先别问我,我说你去哪儿了。”
先我一步站起身的望伸手拉了我一把,站起身的我拍了拍衣服。
“送三丫头上公交车。”
“原来是这样,我来看你,结果发现你不在,急的我都要去报警了。”
望比我要高了一个头,快十四的丫头,现在看起来长的是一个水灵,揉着鼻子的我一回想刚刚撞的部位,这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咧到了耳根。
“找我什么事。”
“这是你写的吧。”
望从口袋里拿出那本卷着的少年周刊。指着封面的小说列表第一行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我心想又换了一个笔名了,你怎么还能看出来啊。
“树间幼苗,这种奇怪的笔名一看就知道也只有你这种怪人才会想出来。”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面对望的笑容,我看着天花板尴尬的笑着,其实还不是田中芳树老人家都曾取李家丰为笔名,做小辈的我取个树间幼苗,也是厚着脸皮向经典致敬而已。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再不去学校,晚自修要迟到了。”
“你怎么也参加晚自修了。”
“我不是你这样的神人,今年还会全门满分吗。”
“……大概吧。”
年纪大了,要学的东西多了,记性再好也不敢打保票,看到我默不作声,望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
“你说过的,历史是人创造的。”
“对,谢谢你的开导。”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
看着望消失在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少年周刊被我紧紧的抓在手里。
说的没错,历史,是由人创造的。
…………
三天后,我自己要求出院,院方上下大概是觉得我的回复力为什么这么强,一心想留在我医院多做几天活体切片,便以我是从重伤线上捞回来他们要负责为名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要我走就要家属签负责自负书,结果听到我跟院方这档子破事的外公只是伸手一探我的额头就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名。
临出院的时候,院长是亲自送到门口,这位的父亲见到外公都得叫师祖,因此面对外公是大气都不敢出,但是面对他对我病情的嘱咐,外公也是无可奈何的点头表示同意。
又是磕了好久的家常,院长才一路三回头的含泪而去,看样子倒是忠厚之人。
“外公,我感觉我都不像是人类了。”
摸着一个多月前碎了半边的肋部,没有半点不适,看着自己的外公我是感慨万千。
“人体远比你想像的要强韧,只是一般人并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
拍了拍我的头,外公一把将我抱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外公,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一想到外公有腰椎的毛病,做小辈的我脸皮再厚也大为惶恐。再说了这皮囊年纪也不小了,虽然长相秀气了许多,现在还让长辈抱着,我也会难为情的。
“过了今年就是十二岁了吧,你的骨骼现在偏小,但是再过一两年,外公可就抱不动你了。”拍了拍我的脸,将我放下的外公笑了。
“外公……。”
“好好的干,外公这辈子就指望你能出人头地了。”
“嗯!”
“这才像是我的外孙。”
感受着抚顶的大手所传达的一份期待我很感动,外公对我的期待虽然比以前更高,但这也没有错,我现在的起点也比要前高,外公的期待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往高处走。
正是因为有挑战性,我才会努力去做,人生不需要沉默,更不需要所谓的四平八稳。
回到家,我拿起电话就给文姐姐打电话,有件事得拜托她,拨出号码,我一头靠在床头的大垫子里,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我突然发现大垫子比枕头爽,于是让四叔早早的帮我定做了一个羽绒垫。
“撒衮,你怎么又来电话了,这次又是在哪个公用电话。”
电话一通,那一头就传来文家姐姐的质问,我听电话里的白家姐姐很嚣张的笑声与行酒令就知道这几个丫头今天又有饭局……这年关还真是不好过。
“文三姐,是我,陆仨。”
“唷,是帅哥陆啊。”一听是我,文家姐姐开始一本正经的调戏起我。
“别闹了,我问你,有办法整一个我们自己控制的国外公司吗,港澳台东南亚西北欧中东非南北美,随便你选个地址。”
刚我说完,电话那头说了一起对不起,我估计文家姐姐要离席再说,于是也就等着回话。
“……想搞合资对吧。”过了一会儿,文家姐姐的声音响了起来。
“啧,都知道了的话,有门路吗。”
“当然,我还在想过了年就跟白琼仪提这档子事呢。”说到这儿,电话里的文家姐姐似乎笑了:“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东西可真会钻空子。”
“哎,只是想多赚几块钱,好养老罢了。”我不自觉的抬起头,纯洁的四十五度视线仿佛要穿透天花板直视苍穹,眼角一滴泪珠滚滚而落。
“别逗了,你现在在你家吧。”
“嗯,白爷那儿我得明天才过去。”
“明天我们帮你接风洗尘吧。”
“还是不要劳动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几个这几天都忙的很。”
“陆老板,不会是你小气不想请客吧。”
“得,明天,城南喜相逢,晚上五点不见不散,怎么样。”既然如此,不得不请的我苦笑着选了一个地方,记忆中九三九四年这家酒店很是红火。
“没问题,到时候我亲自来接你。”
电话哪头的文家姐姐一口答应,笑的很是好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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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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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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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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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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