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要做早饭,爸妈都去了田里,回来时要吃的上饭才行。杨远去敲门,沈君墨屋里没人应,她就洗漱完了去帮乐乐的忙。
“杨老师,你们都是大学生吗?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大学呢?”乐乐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拿一双大眼睛看着杨远,满满都是求知的渴望……
沈君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杨远温声地讲述着学校的事情,时而回给身旁小女孩一个微笑,她没有系围裙站在灶边,时不时低头翻炒一下。她的笑容那么熟悉……是她!丁香一样的女孩!
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震动,不知名的感动涌上来,淹没他……
“大哥哥,你回来了?”乐乐眼尖,看见了站在篱笆院外的沈君墨。
他走上前去,摸摸乐乐的小脑袋,抬头看向杨远:“你还会做饭?”
今天他的笑容莫名热情,杨远有点脸热,于是赶忙转移视线。“我当然会做饭,我还会很多你不知道的呢。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你可是沾了乐乐他们的光呢……”
“哦?那真要谢谢你啊……乐乐。”他心血来潮想要逗她一下。
“不用谢不用谢,大哥哥不用谢我。”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吃过早饭,杨远和乐乐一起走路去学校,沈君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没有同去。
学校有点远,得翻过一个比较陡的山坡,,坡那边往下走是另外一个村子,学校就建在这中间比较平缓的一个地段。三间小房子,大部分是石块搭建成的。
由于来的比较早,学校还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和学校唯一的老师——陈老师。陈老师告诉杨远,他们是按照年龄来分班,6——8岁的一个班,9——11岁一个班,11——13岁又是一个班。这个情况比杨远所要了解到的还要差。
这次来了10个人,却只有三个班,由于学校也是第一次安排这种活动,所以现在颇有点棘手。
最后,还是沈君墨出手解决了难题。他给学校相关负责人打了一通电话,最后,愿意回去的人可以安排他们回去,想留的就留下来。送走了那些人,就只剩下杨远,王艳,和三个其他专业的同学。
这样一番折腾,上午就只上成了一节课,杨远带一班,王艳带二班,海波是体育特长生,所以带全校体育课,李宁宁是负责三班英语和语文,黄月负责全校数学。
下午正式上课,初次现在讲台上,大家都不是太适应,但经过上午已经好多了。杨远的班上有20名学生,大家都很听话,课程进行的很顺利。
放学了大家带着学生们一起回到了村子里。然后就剩下杨远和乐乐一路回家。
杨远回去时,沈君墨不在。一直到乐乐他们都睡了还没有回来。上了一天课,杨远却一点也不困,她睡不着。
想起今天的种种,她发现,过了好几年,在山村里生活的日子依旧历历在目,她忘不了,今天的这一切,让那些记忆更加地清晰了。怕打扰到乐乐,最后她披衣悄悄来到了院子里。
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她抬头看看夜空,这里的星星依旧比城市的明亮闪烁,在城市,你永远也看不见繁星点点……
人都说,不管是谁,死了之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不知道,爸爸和奶奶会是哪两颗呢?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
“怎么不睡觉?”刚才进来就看见石墩上有人,走近才知道是她。一直仰着头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哦,我睡不着,就起来,坐坐。”杨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落泪,她转过头,装作揉眼睛擦去了眼角的泪。
“白天很累吗?”
“没有,能给这些孩子上课,我很高兴。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睡不着了就起来坐坐。”
“嗯,能够帮助别人确实很快乐,更何况你是传授知识。”
……
沉默许久,杨远终于开口,她的嗓子有点哑,白天那么多课确实会不适应。“你……愿不愿意听我讲故事?”
“嗯。”
“故事发生在跟这里差不多的一个山村,有一个小女孩,她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爸爸,还有一个,不怎么理人的妈妈,一个奶奶。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她的爸爸那么爱她。就算这个家不甚完美,她还是很幸福。”
“后来……她的妈妈离开了,离开了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爸爸差点疯掉,被奶奶骂了一通,他想起自己的女儿,就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妈妈走了,小女孩并不觉得多难过,只要有爸爸就够了,可是眼看着爸爸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她很伤心,她怨自己的妈妈,不爱她,却还伤害了爸爸。”
“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因为……她的爸爸因为一场事故去世了……奶奶……也一起没了。她没有哭,她告诉自己要坚强,收拾遗物时,她发现了一张字条,是她的妈妈留下的。于是,她离开家乡去了L市。她想报复她的妈妈,可是真正站在她的面前时,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永远也抹不去她们血缘的亲情。”
“就这样,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她长大了。也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君墨清润的声线说起话来很有魅力,在这样的夜晚,他压低的声音让人很着迷,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语言走了……
“有这样一个男孩,他家世优越,所有人都很敬重他的家人。他有八个姐姐,爷爷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孙子,然后他就出生了。从那一刻开始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可是在他三个月的时候,一场大病让他住进了医院,因为护理不当的原因,他被病毒感染了,医生说他的病是看不好的,只能一直控制住。从此他就变得很脆弱,生活之中处处要小心,但是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他还是活到二十几岁了。他觉得,生活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苦难幸福都要经历,不管怎样,活着就很好。”wWW.ΧìǔΜЬ.CǒΜ
“……是啊。”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我们想的方向发展,当你看不清的时候,就想一想“我现在过得怎么样?”
“嗯……谢谢你陪我,不嫌我啰嗦,讲故事不好听。还给我讲好听的故事。”
“不会,今晚的星星很漂亮,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夜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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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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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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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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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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