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虎子依旧是睡的香甜,虽说我已习惯了他打呼噜,可就是难以入睡,心里总不平静,一股子莫名的感觉像是浪花,一次一次冲击神经,着实让我难受。
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翻了多少个身了,尽管月已过中天靠西,可是丝毫无睡意。
无聊中我再掏出铜镜与玉坠。铜镜沉甸甸的,上面带着铜臭味,让我很是讨厌。于是将注意力转到玉上。
这是个玉佛,入手冰凉冰凉,不自觉使人想到山间的清泉。淡金色的月光照在玉佛上,为其披上一层光晕。
借着光线,我看见这玉佛有些奇怪了。以我所知道的,佛教之中没有哪个佛陀是一只眼的,三只眼到有听说过。wWW.ΧìǔΜЬ.CǒΜ
佛眼不似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是竖着的,而是和常人一样,不过位于鼻梁正上方。嘴角是拈花一笑的标准,走着佛陀的祥和,但是加上一只眼就有点不和谐,感觉怪怪的。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玉佛的独眼,无论我想什么,都挥之不去;于是只得数绵羊来催眠自己。
夜的时间好短,我闭眼还没多长,天开始放亮,山顶的东方可见鱼肚白了。既然都如此了,我索性穿上衣服下床,去外面逛逛或许更好。
“来来,跟我去耙松针去,做饭快要没引火柴了。”
我刚出房门,要去后山的大伯立马把我招了过去,给了我一个铁耙子。也好,这些天没运动,身体快要生锈了。
山里的早晨有些清冷,还好我身体较为健壮,不然非得感冒不可。跟在大伯身后,穿梭在被枯草覆盖的小路上,柔柔的雾水吸入肺里,似都带着一股子甜腻。
两人干活很快的,不一会儿就弄出四大挑子的松针,大伯说回去给我和虎子做锅贴饺吃,想想都流口水。城里虽然有,可是味道不纯正,也只有用松针当柴火,做出的好吃。
“快点跟上!”大伯挑着白来近的东西,脚下却不慢,一路小跑,转眼就看不到背影了。
苦笑几声,我只得无奈摇摇头,平时很少做重活儿,这些松针就够我喝一壶了,那里还有多余的气力。
挑起担子一摇三晃向回走,看着太阳从山头升起,这也别是一番滋味。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出十分钟我就汗流浃背。主要是控制速度,不然会一个跟头绊倒掉进山沟的。
从后山下来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单薄的T恤粘在身上甚是难受,不过正好经过水塘,可以洗洗再回去。
山高水深。昨天放干的水塘现在又恢复往日的模样,这只是一夜之后而已,水质比以前更加清澈。
热的要命的我哪管的许多,直接跳下去。本是山涧的泉水,汇聚此处还是冰爽的,身体里的燥热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怪了,这玉佛怎么会是不沉的?得到玉佛后,我就用跟红绳子栓在脖子上,愿它报平安,但是就在刚才,玉佛居然是漂在水面上的,就如同鹅羽般轻,如若不是有绳子在的话,不知该飘到哪里去了。
是假货?我掂量掂量,实实在在的重,可是即便是假玉,再不济也是最下成的玉料的,没道理在水里飘着的。
刚刚愣神,不知怎回事,结实的绳子居然断了,一下子就向水底深处落去。我心里顿生焦急,也多想就一个扎猛子潜入水里。
玉佛似是重新有了重量,拖着断成一截的红绳在水中花落,速度有些快,一时间抓不到。
想不到这水塘有四米深,如果再深上一米我是不敢继续下去了,哪怕我会游泳,也只好舍弃玉佛了。
玉佛停下来了,安静得落在塘底,太阳光透过水流的多层折射,剩余的光线照在玉佛上,显得阴森鬼气。
抓住玉佛立马往上游,憋的时间有点长,水压也很大,肺泡快近极限了。
“嘣~”
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再耳边擦过,没待我寻其来源,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在水中炸响,只见水中无故出现数不清的水箭在水里划出一条长长的水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不少的鱼在被水箭击中后便翻肚皮了,接着是水让鱼血染红。
王八蛋,分明是有人在对水里开枪!可是村里的人哪儿来的枪支,恐怕整个省里都找不出几把,而看这水箭之多,枪最起码有几十杆。
一边想回到岸上,一边还得躲避不长眼的子弹,我早就扛不住了。不行,老子非得上去看看是谁在瞎搞,定要整死他不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越是靠近水面,枪网就更是密集,要不是我身体灵活,躲不过去的
“王八……八……八”
出了水面的我刚张口骂,只看见岸上一批穿着军装的汉子正端着枪指着我,黑洞洞的伤口冒着青烟,证明的确是真枪。
“给老子上来!”见我发愣,一名长着山羊虎子的汉子用枪口挑了挑我的下巴,示意让我上岸。
对方人这么多,我也不敢发怒,只得慢吞吞爬上岸,顺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打量他们一方。
用枪挑我下巴的人好像是这批人的头目,个个都生的精壮,清一水的都是二战时期的盒子炮。至于穿的军装,居然是国民党的!都什么时代了。不过其中有个女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迷人。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山羊胡子对着我脖子就是一枪托子,瞬时就察觉不到脖子的存在,全都麻了。
“说,你是不是日本人那边派出的卧底汉奸!”山羊胡子瞪着我说到,盒子炮在左右手开会换。
日本人?国民党?这群人不会是拍电视吧,可老子不是群众演员啊,再说只是拍戏没必要如此认真吧。
“嘿~”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非好好训他们的导演不可“:兄弟,该散伙了,把导演叫过来。”说着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看你小子不下狠招儿是不说实话啊!”穿军装的女子走了过来,一脚踹在我屁股上,直接狗吃屎。
“妈的!”我敢确定她是在报复我“:不就是拍戏,你他妈算哪根葱,告诉我你们姓名,老子告你们去…………”
“砰!”女子眉头微皱,抬手一枪打在我脚前,刺鼻的火药味让我将话收回去,这女人真的会杀人。
“好说,好说,我们就是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宝山村民兵队!”山羊胡子说这话时脊背挺的笔直,似是特别骄傲“:我是队长山猪。”
明明瘦的的很,而且是山羊胡,却叫个山猪的名字,真是惹人笑。但这批人对山猪特别尊敬,见我笑,立马把枪栓拉得咔嚓咔嚓响。
不对劲,民兵队?现在哪里还有民兵,我强忍着笑意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小子不会让咱的威风吓傻了吧!”其中的一个汉子的话惹来众人的一阵笑语,山猪也大笑,用枪敲敲脑袋瓜子“:现在是民国二十年。”
民国二十年?1932年?这不是扯淡么,我只是洗了个澡,而且就在这水塘的,可是上来就到了民国,他们不会是寻我开心吧,可是没必要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对了,玉佛呢,玉佛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我手里呢。正欲挠头的我发现玉佛不见了,手心除了水以外,哪里还有玉佛的影子。
“大哥,别跟他废话,拉回去审审再说,我看着小子獐头鼠目,贼头贼脑得,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奸细!”军装女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几个为讨好她的汉子上来就七手八脚用麻绳把我捆了个结实。
由不得我解释,他们在后面推搡着我向村子的深处去。娘希匹的!我说自己这八字是不是跟军装女犯冲啊,老是针对我。
他们一路上叽叽喳喳,我则是不说话,省得再惹上麻烦。就不明白了,自己怎来到民国了,这又不是玩穿越,再说穿越容易么?
陆陆续续,我开始见到一些村民,他们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令我无语。只是所有村民的身上穿的都是民国百姓的衣服,装饰都是那个年代的。
我不会是真的穿越了吧,可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所谓的天降异象也没见着;我用力咬咬嘴唇,很痛,这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是真的穿越到民国了。一定是!一定是那块独眼玉佛搞得鬼!
终于明白心神不宁是怎么一回事了,可现在玉佛不见了,还被人押送着,说不定是要掉脑袋的,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了,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了,永远留在民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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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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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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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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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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