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脚下如同生了根般,呆呆地看着两个鬼魂飘了而来,如若不是旁边有虎子和铁军,恐怕老子早撩挑子跑路。
李海愈加近了,只是……?我不该如何说在我面前远处的两个魂魄,还不如说是一块被削了一面的木头上用眉笔勾勒出人的五官;因为李海和老刘的脸庞似是被人拿着熨斗给压熨平整,面部五窍完完全全揉杂为一团!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扔!跑!”我对铁军下达命令的同时,揪过两支硫酸弹扔去就开始大步往开始的方向跑去,也不在意头顶是否会有石头钟摆。
对于硫酸我没我抱希望,果不其然,铁军一嘴经典国骂从后面追了上来。三人早就是透支严重,何况这里是高原,氧气不充足;虽然适应了不少,但是剧烈运动之下没有谁能够吃的消,双脚跑起路来犹如踩棉花,整个人都似漂浮于半空。
谁见了鬼不害怕?先前我虽然虎气汹汹,但都到了现下了,咱风紧扯乎也不是丢人的事情,再说了旁边还有两个大老爷们呢。既然不丢人,就拿出吃奶的力气甩开膀子跑吧。可是脚下再使力气,耳边呼呼风过,但是速度比起人家竞走也变不了不少了。
“他奶奶的,想当年老子摆摊时被城管追也没这么累啊!”虎子强壮的体格也有些吃不消了。
“呵呵!”我听这话倒是没忍住笑了笑,迎面的浊风呛地我鼻涕眼泪一齐流出,这小子当年为了筹钱给燕子买项链,于是摆了几天的地摊。有言道:美女就是正能量啊!虎子背着燕子在前边跑,后面城管在后面追。
这人一倒起霉来是一浪接一浪,更何况是分心呢?七兜八转之下悲催得发现来时的路找不找了!我朝着铁军和虎子看了看,他们也憋着嘴。
“弹药不充足啊!”我揉了揉膀胱,里面没有几滴水啊,我们早就饥渴多时,后面的魂魄却不需要吃饭的,也就是不会累了。
“妈了个比,拼了!”我狠下心,对着中指咬下去,因为中指阳气最足,可以破邪;虎子与铁军见我如此,于是也有样学样,特别是虎子,看着指尖的血,嘴里嘀咕着“真是亏大了,流这么多的血,得啃多少红烧肉才补得回来啊!”
三根中指齐刷刷向前一指,有种段誉耍六脉神剑的风范,也就是在这个空当,平脸的李海与老刘张牙舞爪了上来。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保护性的动作,只觉得胸腔被一股蛮力奋力撞了下,随之而来就是脚下一空,耳边生风,脑子足足断绪了五六秒钟。随着嘭的一声,脑壳子最先着地,这时停止飞行,但是也就在此刻,四肢百骸都与大脑失去联系;最开始是麻的,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痛处,尤其是中指好像骨折了,肋骨也似断了几根。
眼光瞥见依靠在墙的虎子,他没有大碍,估计是半边身体麻了而已;和我一样躺在地上的铁军比我更惨。我们两人是百分百同李海、老刘怪物正面相撞,本受伤都差不多,可他的大褂里藏的玻璃物件碎裂了不少,多数都扎进皮肉,稍顷的功夫间就已经见到血迹。
“咳咳!该死!”铁军这家伙很是淡定的从怀里抓出些玻璃渣子扔在地上,而且他腹部的衣服上有点点的焦黑的印记,大概是硫酸所致,幸好硫酸早就用去了十分之八九,不然就凭这些,铁军指定没有生还的希望。xiumb.com
“那两个平脸的怪物呢?老子要拆了它!”虎子哼哼唧唧地说到,他的右手耷拉着,看来是脱了臼。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躺在地上,面前还有两个平脸怪物呢。勉勉强强勾起脖子,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什么平脸的怪物,但却是有一团浓厚的雾团,白色的雾团在半空之中流转着,很浓,仿佛一把可以捏出水来。
这…………莫非这就是刚才两个怪物的本体?雾团不是很大,约莫四立方米。它似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的,见自己的攻击并未伤到三人的性命,于是快速分成两团,变幻着人体的形状。
不好!我顿时间冷汗如同瀑布一样,想要爬起来逃,可是从骨头缝隙里透出的疼痛让我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现在能够完完全全地站立独有虎子,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臂能够使上力。
平脸怪物再次凝聚而成,它像对于我的惨状很是欢喜,慢慢弯下身子,不是着急的样子,将那张五官揉杂在一起,难以分辨的头颅凑到我的视线中。
俗言说的好:距离产生美。我的天!这话太有道理了。怪物的脸庞不是一般的平,整体感觉就好像被人用最大的力气摁在玻璃门上;但它的眼珠子却显得十分大,只有眼白,看不到一丁点的黑色瞳仁。脸皮光滑,乍一看下真的让人以为是做工上好的牛皮纸。
“呼~”
平脸怪居然有呼吸,而且对着我吐了口气,那股气生冷生冷的,宛如冰川上吹来的冷风,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气味,时而恶臭难闻,熏得我头昏脑胀;但却转而一变又是带着香,与那蓝色的花一个模样。
“嗬~嗬~”铁军喘着粗气,脸色不断古怪变化,他现在和我一样,被平脸怪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被平脸怪盯着,浑身不自在,似乎它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看清我的内心,让我总有种赤裸裸的错觉。
虎子左右不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现在是泥菩萨过,那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想法子?本想朝他使一个先救铁军的眼神,因为他的伤势最重,可是眼角的汗水却滚进眼眶;干涩的目珠遇到咸汗水,好似要开裂一般!
我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就深怕在眨眼的一刻,平脸怪会对我下手,就再也明日的光辉。
如果可以,如果能够地话,我想揉揉眼睛,我希望这是幻觉,可是平脸怪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它在对我笑!扁平的嘴里,露出细而尖锐的黑牙。好想一拳头将它砸地远远的,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了;平脸怪带着笑容的脸离我慢慢近了,知道我的鼻尖和它的鼻尖相挨,我的心跳骤然停滞!
突然!
远处传来阵阵锣鼓铙钹的乐声,由近及远,似乎在朝着我们开的。乐声低迷郁沉,带着无尽的哀愁,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眼角居然不自觉流下泪珠。
平脸怪“嗷呜”一声鬼叫,仿佛那阵乐声令它感到威胁,慎人的笑容极速收敛,转而为无尽的恐惧。两个平脸怪同时身躯抖动不停,仅在五六息的工夫后又重新融合成一团白色的雾气,向着路口飘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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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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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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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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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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