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止水站在旁边,不是没有感觉出气氛的微妙变化,尤其是焦闯那略微抖着的肩膀,她看着都要心疼不已。
站在门边的女人穿着一身锦缎的天青色的旗袍,领口的口子是漆金色的,岔开的裙子一直到大腿边缘,勾勒出这个女人曼妙高挑的身姿,头发盘着,一朵桃色发簪插着固定发丝。
她有一双飞扬的眉眼,似乎会顾盼神飞般,看着倒是挺有气质的,算是个漂亮的女人。
只见陈嘉琳一手扶在门边,一手轻微的揪着自己底下的旗袍,时而咬着自己的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嘉琳自见到焦闯一颗心渐沉了下去,消失的两年的焦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心底困惑惊诧的同时那边的陈妈却忽然对着焦闯小心翼翼的唤道:“小姐,其实老爷也不是有意瞒着的,只是见小姐你常年没回来,打算等事情都成了之后才……”
“陈妈,你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焦闯努力的闭上眼睛,尽量平息那急喘的呼吸,只有隐隐抖着的拳头透露出她满心的失望。
陈妈怔愣了会,很少见到小姐发脾气的,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倔强的性子了?可瞧着焦闯眉眼间的怒色倒不像是的假的,心底以为她不过是小孩子性子一时接受不得新来的后妈罢了,所以只得讪讪的闭上嘴巴。
而陈嘉琳也被吓了一跳,蹙着眉头看着那边,却是被陈妈唤的那一声“小姐”给惊到了,她是知道焦首有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的,可是却没听说过这个人就是焦闯啊。
现在仔细的想想,焦闯是姓焦的呀,而且焦闯也是高干部队的子女,这样想来倒是合理了,陈嘉琳趄趔的往后退了一步,赫然睁大了眼睛。
正在陈妈踌躇不定觉得事情将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院子外面停下一部红旗牌车子,一个警卫员从车里出来之后连忙给打开车门,车里头走出一身军绿制服的男人,那精神抖擞英俊非凡的男人正是焦首本人。
焦首跨出步子朝着前院走来,见到立在门上的陈嘉琳依旧陈妈为难的模样,才将视线落在另外两人的身上。
“老爷,小姐回来了。”陈妈不敢看焦闯的脸色,只得低着头对着焦首低低唤了一声。
焦首挑着眉头,眼底略微的诧异失踪了两年的女儿忽然回家,不过仍是对陈妈吩咐道:“陈妈,你去给小姐的房间再收拾一下,上面的客房也打理干净。”
说毕便转身走上台阶走到焦闯的身边,低着头看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柔声道:“回来了?”
焦闯骤然抬起头,一脸的拧样,她质问:“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焦首见她悲愤欲绝的模样,倒是笑了,转身绕过她面前对着倚在门上的陈嘉琳说道:“你先回屋子里吧,我跟焦闯有点事情要谈谈。”
陈嘉琳斜睨一眼焦闯便又迅速的转开视线,对着焦首点点头,极其柔顺的模样转身上了楼。
现在院子里就剩下茗止水以及这父女两人了。
外人一走,焦闯就厉声问道:“为什么会是她,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让她进了门?”
焦首叹气,反倒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她?你是说陈嘉琳么?”
“爸,我不知道你跟程成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要娶别人也好,只唯独那个女人不可以。”
“哦?为什么?”焦首看着自己这个女儿,阳光下的脸庞清润了不少,仿佛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润滑而细腻。
“因为……”她怎么能说的出口,她怎么能说的出口呢。是的,她对陈嘉琳没有讨厌没有喜欢,即使那个女人是自己丈夫的情人,可是她偏偏不能接受她染指到这个家里来,这让她情何以堪,况且焦闯可不觉得陈嘉琳真的爱上焦首,焦首跟成成这么多年敢情了,理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分开,其中肯定藏着猫腻。
“爸,我没回来的这两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焦首眼底仿佛死灰般暗下,俺那不过是错觉,焦闯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眼神未曾变化,依旧是夹着笑意,清清淡淡的。
焦首望着院子里的木槿花出神了很久,那花碗口大的一朵,顺着墙边一直蔓延到长方形的草坪上,粉白的花瓣中央点着一根根黄色的花蕊,错落有致的花朵不争不宠的开着。
焦闯顺着视线过去,忽然想起,那木槿花是程成从前种下的。
将视线收回,焦首忽然说道:“闯儿,上个月,你爷爷去世了。”
焦闯赫然一惊,嘴唇深深的咬着,一排贝齿都打着颤。想要捂着耳朵不相信这个事实,印象中那个慈眉善目的爷爷就这样撒手人寰了,虽然焦闯回去陪老人家的时间很短,可到底是亲爷爷,老人家自然是疼着她的,眼眶一热,晶莹的眼泪划开洁白的面颊。
“是我害你爷爷去世的,他知道了我跟程成的关系之后震怒不已,逼着我跟程成分开,我自然是不肯的,可后面没法子,爸病倒之后很快就不行了,他原本身子就多病,那次之后就走了。”
“那程成呢?”焦闯抬起头追问。
“你爷爷死后,程成也离开了。”
“你怎么不找他?”焦闯责备起来。
“找得到倒是好了,他有心躲着,我找了他很久,但一直没有消息。”焦首虽然笑着,但眼底有些黯然。
“陈嘉琳……她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焦闯别扭的问道。
“她是林朝阳之前的女朋友,这我是知道的。”
焦闯张着唇,瞠目结舌,赌气的回了一句:“那你怎么倒是让她进门呀。”xǐυmь.℃òm
“焦闯,爸跟你实话吧,陈嘉琳是……”
“是什么?”焦闯凑过去,眼睛紧紧的盯着焦首的脸。
“是你爷爷死之前托付我的。”
“什么?”焦闯这句话问的是轻飘飘的,一口气喘不过来,没等焦首下一句,焦闯人已经冲进别墅了,噔噔噔的跑上楼。
恰好碰见楼上下来的张妈,便一把抓住张妈的胳膊,急声问道:“那女人住在哪个房间?”
“就在第三间,诶,小姐,你跑那么快作甚啊!”
陈嘉琳坐在镜子前梳着头,门原本是掩着,这会儿被人砰的撞开,她从镜子看到破门而入的人,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桃木梳子,那一根根的木梗搁在手里当真是疼。
陈嘉琳方才转过身,脸上便挨了一个嘴巴子,她一怔,手中的梳子坠到地上。面前的焦闯脸上还淌着泪。
“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嘉琳捂着脸,呵呵的笑了起来,没否认。
“你打算怎么样呢?”说着那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焦闯才发现那儿比起以前略微的拱起。
*******后面是男人们要出场~~乱乱乱乱乱!!!一锅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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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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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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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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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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