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的薄唇蠕动了几下,可他却什么都没说,松开了她的手,
把行李从他身边拉过来,夏凉擦了一把眼泪,蹭蹭的往外走。
可还没走到门口,唐墨时就已经快步越过她,走到玄关处将身上的钥匙放下,抬头不明觉厉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带上门离开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夏凉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垂眸思索了几秒,再睁眼,手已经松开了行李。
也好,反正她也想不到要去哪里。
在找到新住处之前,就暂且在这里住下了。
把行李放好,她却没有作片刻的休息,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出了门。ωωω.χΙυΜЬ.Cǒm
“姑娘,到咯。”
思绪被浑厚的声音抽回,她吸了吸鼻子,给了车钱后从车上下来。
偌大的墓园里,她站在一块墓碑前久久凝望着。
墓碑前还摆着一束已经焉了的花,看着墓碑上那张笑脸,泪水从眼角处滑落。
拿出手帕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她脱下墨镜看了许久。
从墓园出来,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甚至险些被路过的车给撞倒。
恍恍惚惚的顺着人群漫无目的的走着,夹在人流中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一下,她整个人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
背脊上的伤被蹭到,可她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呀,对不起哦美女,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一把咋咋呼呼的尖细声音,她莫名觉得熟悉,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蓝色西服,梳着花轮头的梁君君。
“梁君君?”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眸光中泛着些许晶莹。
梁君君听到对方喊了他名字,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坐在地上的人。
只见面前的人身穿白色上衣,一条有些泛白的牛仔裤。
不施粉黛的一张脸清冷寡淡,眼睛有些红肿,却异常的清亮。
简简单单的气质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轮廓。
他翘着兰花指指着那张陌生的脸,接着不可置信道:“你是……夏凉?”
忙不迭点头,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她极度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而梁君君撞上了。
蓦地瞪大了眼睛,梁君君不可思议的打量起她,接着才猛地反应过来她还狼狈的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呀?赶紧起来。”
伸手将她拉起,梁君君将她拉到了一边。
“你这脸咋回事呀,这么多年不见,跑去整容啦?你怎么那么像最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夕啊?越来越像……”
即便三年过去了,梁君君还是改不了他絮絮叨叨的习惯。
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她沉声答道:“那就是我。”
梁君君的表情更加吃惊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凉,眼里瞬间划过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记者八卦的本性让他一下子好奇了起来,他猛地凑近,低声问道:“小凉凉,你这三年不见,都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
她叹了一口气,面容沉着道。
可她越是这样,梁君君越好奇,他软磨硬泡的将夏凉拉到了附近的咖啡厅,哄着她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夏凉拗不过,在梁君君连哄带骗下,终究像是决堤的大坝一般将所有往事一股脑倾泻而出。
期间还几度哽咽得说不下去。
而梁君君,越听到后面表情越难看,由刚开始的一脸震惊最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出来。
“唔……小凉凉你太惨了吧,唐墨时他还是人吗?想不到这些富家子弟都是渣。”
他猛地醒了一把鼻涕,翘着兰花指指责道,一副深受其害的样子。
看到他的反应,夏凉却哭笑不得。
原本还打算将压在心底多年的郁结说出来,梁君君会安慰她一番,现在倒好,成她安慰梁君君了。
周遭是让人诧异的目光,一个个对这个捂脸痛哭的男人感到好奇,纷纷往这边打量。
夏凉有些坐不住了,她伸出手拍了拍梁君君的背,低声说:“诶,你……你太夸张啦!”
可梁君君却猛地一抬头,满脸泪花的冲她说:“哪有!真的太惨了,我跟你说,这种男人要不得,你离他越远越好!”
他擦着眼泪嘟囔着,对周遭的指指点点全然不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话刚落音,夏凉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或许梁君君说得对,她应该要离唐墨时远一些。
“这种渣男哦,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回去一定骂臭他,帮小凉凉你出一口气!”梁君君义愤填膺,替夏凉打抱不平。
“别。”夏凉一惊,她慌忙制止道,“别,君君。”
梁君君皱着眉头问道:“你还要偏袒他哦?吃这么大亏还没清醒呢?”
眸光一沉,她心神一颤:“我只是怕到时候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答应我,别爆出去。”
“好啦我也是说说而已,那你现在怎么办?有地方落脚吗,要不搬过来我照应你一段时间?”他醒了一把鼻涕,红着眼睛看着夏凉。
点点头又摇摇头,夏凉突然开口:“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
梁君君皱眉,他拍了拍夏凉的肩膀:“那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哦。”
夏凉点点头,竭力勾起一抹笑。
从咖啡厅回到出租房,梁君君说的话回荡在耳际。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梁君君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突然心一横,她进房将行李拖出,带着简简单单的行李赶往了车站……
清晨,从松软的床上醒来,夏凉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的风景的会心的笑了笑。
临时决定来这座小镇养伤的决定看来是对的,这几天她的世界出奇的安静,没了那些复杂的关系羁绊着,就连睡觉也睡得特别香,虽然偶尔,那个噩梦还会出现。
胡乱的将头发绑起,她走进浴室洗涑。
看了一眼额头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手臂上的伤也逐渐结痂剥落,她满意的点点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低头刷起了牙。
“叮咚叮咚……”
门铃却响了。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时间,早餐不是半小时后才送来吗?
难道今天提早了?
猛地弯腰将口中的泡沫吐掉,她还来不及漱口,拿着牙刷匆匆去开门。
“来了……”
猛地拉开门,她瞬间僵硬在原地。
错愕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边上的泡沫还未冲洗干净,手里还拿着一支牙刷。
“你怎么来了。”
回过神,她猛地擦了一把嘴,垂眸问道。
唐墨时像尊雕像一般伫立在门口边上,他逆着光,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看上去更加深邃,一身休闲的衣服却被他修长的身躯穿出一种高定的感觉。
直接忽略她的问题,男人眉毛一挑:“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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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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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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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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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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