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加紧脚步,走进去,发现气氛压抑得可怕,几个佣人一脸惊慌的退到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她们面前,是气急败坏站着的苏止,他阴沉着一张脸,红着眼睛像只被惹毛的猫,下垂的手微微颤抖着,有鲜血正往下滴,而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杂志。
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
几个佣人唯唯诺诺的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面前的人,把自己卷入这场莫名的风暴中。
看到她,纷纷朝她投去救援的目光。
她心里一惊,将老管家拉到一旁,低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老管家皱着眉头回到:“少爷一回来就这样了,接了一个采访的电话后就大发雷霆。”
听到管家的话,时夕抬眼望过去,发现沙发边上的电话线已经被扯断,露出一茬线头,看得出那通电话惹恼了苏止。
她叹了一口气,沉着脸让人把药箱拿来,接着让所有人下去。
拿着药箱走到苏止身边坐下,她无意间瞥见了桌面上手机定格的画面,满屏都是外界对苏止身份的探讨,将他和母亲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扒了出来,甚至还过分的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他母亲的照片,赫然放大了放在版面的正中央,而报道的内容,让人看了极度不适。
时夕顿时明白了。
他的母亲是他的软肋所在,看到这些,他怎能不生气。
把他用力拉在身边坐下,时夕一语不发的给他处理着伤口。
看着手背上那道被玻璃割伤的伤口,时夕眉头皱起。
伤口有些深,还在往外冒着血,衬衣的袖口被染红了一片,就连男人的手也有一些微微发凉,地毯上已经是红红一片了。
时夕努力的想要给伤口止血,却在血染红了一块又一块棉花后皱起了眉头:“血止不住,去医院吧。”
说着,她拿过车钥匙,起身拉着苏止的手臂往外走。
苏止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惨白着一张脸看着窗外,阴郁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内容,周身气息冰冷沉重,仿佛有很多心事。
甚至去到医院,医生在给他的伤口缝针,他都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没说一句话。
这样的苏止让时夕感到可怕,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那沉郁如寒潭般的眼神却感到害怕,仿佛下一秒,他又会做出一些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不知道又将谁推向绝境。
“好了,伤口不能碰水,这几日多休息。”
医生脱下口罩,吩咐到。
时夕点点头,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汗水的苏止,不知怎的,心里五味杂陈。
走出病房,时夕才发现把外套落下了,转身回去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苏止定定的站在走廊里,他逆着光,落在地板上的身影被拉长无数倍,浑身散发着尊贵深冷的气场。
而他面前,正站着同样沉着脸的唐墨时,他背着光,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冰冷,阴鸷的眸光落在苏止身上,同样气场强大,谁也不让谁。
糟糕!
时夕心里一紧,刚刚在公司这两个人已经剑拔弩张得快要打起来了,现在又遇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攥紧手里的衣服,想要上去缓解一下气氛,脚却不听使唤般挪不开半步。wWW.ΧìǔΜЬ.CǒΜ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一招够绝,唐墨时,你做到了。”
蓦地,苏止冷唇轻轻一掀,吐出来一句话。
他眼里淬火,带着几分讥诮看着唐墨时。
“你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唐墨时却笑了,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霎时,气氛更加压抑,两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时夕不免屏住了呼吸。
她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生怕他们会闹出些什么,第二天又成了八卦的头条。
可两个人却什么都没做,只冷冷的看着对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肯让谁。
许久,只看到苏止凑近了在唐墨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唐墨时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头。
苏止却猝不及防的笑了,冷邪的弧度给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增添了几分魅惑。
时夕心里一惊,不知道苏止到底对唐墨时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时,苏止已经走过来牵着她大步往外走去,没有给她任何问话的机会。
扭过头看了一眼被抛在身后的唐墨时,那倨傲冷然的身影已经背对她大步离去,时夕更加疑惑了……
全程没有交流一句话,苏止带着她回到了家里。
“你跟他说了什么!”
终是忍不住,进门的那一刻,她站在苏止身后,幽幽的问出口。
苏止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道:“你不需要知道。”
而后将她甩在了身后……
“少爷,你看这个。”
走进门,就听到老管家略带急迫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他飞快的摁动了几下遥控器,屏幕定格在新闻频道。
电视机上赫然出现顾家的别墅,记者正站在镜头前飞快的说着什么,而身后,是被两个检查人员扣押的顾父。
他双手戴上手铐,一脸憔悴,失魂落魄的被两个检查人员带走,后面,是哭得稀里哗啦的顾母,可顾晚,却始终不见踪影。
记者正在报道这一次的事件,说是顾父用非法手段去收购唐氏的股份,现在要带走接受调查,而同时,顾家所有资产都被冻结,顾晚两母女禁止出镜。
看着屏幕,时夕一愣,她转过头惊诧的看着苏止,可他却一脸镇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他转头吩咐道:“冲杯咖啡送进我书房。”
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他大步流星的往书房走去。
时夕站在身后,看着男人倨傲冷然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屏幕上,顾家的女人还哭哭啼啼的,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时夕没有多想,转身也回了房。
顾家。
顾晚冷静沉着的坐在沙发上,对外面的记者置之不理,眸光中掠过一丝诡异的光。
“女儿啊,我们俩怎么办呐,怎么说带走你爸就带走了呢?”
顾母擦着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还完完整整的一个家到了今天说倒下就倒下。
“一定是唐墨时,一定是唐墨时举报的我们!”
顾晚咬牙切齿道,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可那是唐墨时,就算知道是他,凭着我们母女俩,能奈他如何呀?”
顾母啜泣道。
“我有办法!”
顾晚却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说着,眸光中泛起一丝诡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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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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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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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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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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