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情竟又循着琴音到了乔慕宇的住处,这是第三次了,是那琴音太蛊惑,还是心底的声音太蛊惑,无论哪里一种,对她都是一种自欺欺人吧。琇書蛧
乔慕宇五指轻舞,心思却全然身处室外,感受着那轻微的脚步,紊乱的心跳……
许多时候,他恨不得这般飞出去,恨不得狠狠要了她,然后理智胜过了心底欲念,他终究不想伤,也不想让她知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他终归也是自私的人。
凌思情在楼下站了许久,这次她没有上去,他也没有下来……
这次没有相隔千山万水的对视,没有音弦交错的心声对弈,没有琴,没有音……
凌思情脚步轻缓,正悠悠地离开,琴音嘎然……
她纤细的眉头紧皱,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处,被人整个带入怀中,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夹着空气里细细的寒风,心底竟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放手!”凌思情大声叫道,心下已不可抑制地升起强烈不安。
她似乎极度厌恶地乔慕宇的触碰,因为他先拒绝了自己,这会儿又假装什么,她用力地甩了两次,却换来更加收紧的力道,到最后,她只得狠狠瞪着跟前之人。
乔慕宇终究还是追了出来,追究放不开手……
他握紧了她的手腕,带着他心底执拗留下她而刻下的伤口。
此刻,却见着她那深刻厌倦的表情,心悠得一冷,什么情绪在心底化开,带着势如破竹的凌厉,嘴角竟不可抑止笑开了,只觉得好笑极了。
哈呵呵呵……讽刺至极。
凌思情只听得满心满眼的薄凉之意,心底冷飕飕的,不是无情,只是冷。
她用刺猬般的伪装保护自己最后的自尊心,其实她早已没什么自尊心了吧,去还固执地需要这么一层伪装,真是可笑,不知为何,她却笑不出来了。
乔慕宇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那弧度即便是冷得彻骨,却依旧好看得令人晃人,偏生的就衍出了极其浓重的狂肆色彩,衬着那妖媚五官,益发地邪魅危险开来。
凌思情一怔,这样神色的乔慕宇,真是少见。
此刻的他,竟透着狂放不羁清冷疏离,凌思情忽地就愣住了,反应过来,她本能地想逃,奈何被人制住无处可逃。她只得尽量扭过头去,不去面对对方那让人不敢正视的脸庞。
隐隐之中,乔慕宇从来魅惑众生的瞳眸内,有种不一样的波澜正翻涌而起。
忽地,冷风倏地凌厉,随即消逝了,那宽大纱质袖口在眼前晃过,那着黑灰单衣的乔慕宇已伸过另一只手定住了她的脑袋,强迫她转过视线面对自己。
他缓缓靠近满眼惊恐之色的凌思情,隐忍之中,透着浓浓的哀色。
他笑得苦笑,“思情,你知道我迫切地需要你,又不能动你,你可知这种悲哀。”五指插进那柔滑的三千发丝,微一使力,又将其拉近了几分。
温热气息,直直地窜上凌思情的脸,不禁让人心底一跳。
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乔慕宇兀自垂下眼睑,凝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缓缓而低沉地絮语,如同甜蜜的杀意,依然令人心寒,“抱抱我,抱抱我也好。”
“乔慕宇,你这是做什么,是你推开我的,还要如何?”凌思情埋首望着地上,小巧的拳头紧握,拼命忍住内心翻涌而起的波澜。隐忍的小脸上,微颤的长睫不经意地泄露了心内的情绪,有着倔傲不屈的不自然。
她从未想见,乔慕宇会这般追上来,在她想逃开之时!
蓦地,紧咬的嘴唇上忽地传来一阵温热。
凌思情的身体猛地一颤,倏然瞪大双眼,望着眼前那清晰可见的狭长凤眸,长长睫毛扑闪扑闪着,几乎呆掉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呆愣着,任由那温暖恣意。
她傻掉的状态令乔慕宇满意,眼睛绽着微光。
逐渐地,那略带试探的吻悠悠厮磨着,转为了霸道的侵入,唇齿之间,浓重喘息渐起,只觉得肺部空气顷刻间几乎被榨干。
那是一个想要掠夺一切,想要证明一切的吻……
仿佛夏日热流,带着极端的霸道,带着丝丝疼楚,肆虐无尽,又凛冽不堪。企图蒸腾掉世间仅存的哪怕一丝的凉意……
手腕上,发丝间,有力道在逐渐收紧。
手腕一痛,凌思情倏地一惊,猛地回神,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退出乔慕宇的桎梏,企图挣脱开他的怀抱,却无端换来颈项处的一阵湿热。
乔慕宇兀自吻向那优雅美好的颈项……
他松开她的手腕,带着微高温度探向她的后背,突如其来的温度更是让凌思情想逃,使劲推搡间,脖间传过一丝痛意,似是为了惩罚怀中之人的拒绝。
乔慕宇在凌思情颈项处的一咬,让那晕沉摸不到支撑点的人彻底清醒了。
“混蛋!”气息不稳间,凌思情大叫出声。趁着乔慕宇微怔的当下,几乎使劲全力,拼命推开了他,还未站稳,急喘气间,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扬手。
静寂的夜色里,突地传过一声清脆响声。
那一刻,气流凝滞,只剩呼吸。
乔慕宇脸色闪过一沉,闪过懊恼的怒意,却不是针对凌思情的,眼底,依稀可见残留的浓情爱意,轻轻薄薄的暧昧绯色,幽幽流转在雾霭之中。
那情愫在谁的眼底,久久挥散不去。
凌思情也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跟前之人,几个来回后,她终是豁出去一般,挺直了腰板,满脸倔强地昂首,打算去迎接那情理之中的盛怒。
“乔慕宇,当初是你拒绝我的,这般固执着,又是为何?”这话不过是壮胆罢了。
乔慕宇与她隔着些距离,却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兀自平稳着微乱的气息。
他睇着凌思情的双眼,薄薄雾气缓缓退散,再度泛起了那空山潭水的深幽与清冽。在这愈渐幽暗的空间里,亮得突兀异常,竟让人觉得有几丝不真切。
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他竟险些压抑不住这深处的渴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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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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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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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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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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