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赌出金锁,只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东西可以去赌。金锁是姜氏兄弟母亲送给他们的本命锁,里面有着两人的生辰八字。金锁虽然不值钱,但意义却是非同一般。
极有可能失去的金锁,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回到了自己脖子上,姜飞渡心里暗自庆幸,一面下定了回家拼命练武的决心,一面感谢着那条咬人的狗。
姜飞鸿看着屠虎,笑道:“被狗咬一下就哭,还是屠虎呢?以后改名屠老鼠好了,哈哈。”
屠虎此时是钻心的痛,眼泪是止不住地向下流,哪有时间理会姜飞鸿的冷嘲热讽。心说这他妈什么狗,这痛得太过邪门。
姜飞渡止住弟弟嘲讽,对屠虎说道:“今日不算,改天咱们再来打过。你的屠山斧法,自己收回去吧。我们走了。”
两兄弟掉头就走,转过身时,姜飞渡也是忍不住面露微笑,一面也是好生不解,先前三人拳拳到肉,要说不痛那是假话,可屠虎浑不当回事,怎么一只小狗咬一口,他就痛得那个样?
看看走近南城门,一个额头缠着宽布条、怀里抱着一只秃尾巴狗的少年挡在了姜氏兄弟面前。
那少年还没说话,秃尾巴狗却是呲牙一咧嘴,十足地在笑的模样。
这狗会笑!兄弟俩心里同时升起这古怪的念头。
“你是?”
“夏天纵。”
“夏天纵?你姓夏?”姜飞渡脸色骤然一变,紧张地四下一望,见行人寥寥,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姓夏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
姜飞渡走前一步,将夏天纵拽到路边树阴下,急急说道:“你找死啊!无论你姓什么就是不能姓夏。”ωωω.χΙυΜЬ.Cǒm
夏天纵讶然道:“你们不是公然表明跟夏家关系不一般么?”
姜飞渡摇头道:“那是没人的地方,再说那话是我说得,你说不得。咦?你听到我们跟屠虎的对话了?那这狗?咬屠虎的就这只小狗?”
夏天纵笑道:“正是这只赖皮狗。”
秃尾巴狗“嗷呜”一声,大声抗议。
姜飞渡面色松缓了一下,伸手想摸摸小狗,却被秃尾巴狗一咧嘴,直接吓了回去。
“说吧,你拦住我们兄弟,有什么事情?”
“你们姜家,能收我作弟子么?”
“姜家不收来历不明的人,皇都任何一家都不会收。”
两兄弟虽然对夏天纵颇有好感,但对夏天纵的来历,两人仍是怀有极大的戒心。自皇都夏家出事以来,与夏家交好的世家公卿,无不自危,虽然宣皇没有一点点诛连的意思,但谁也不敢保证哪天宣皇不改主意。所以别说夏天纵姓夏,就是姓姜,现在也入不了皇都姜家的门下。
“这样啊。”夏天纵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慢着,夏天纵兄弟。”姜飞渡低声喊道。
夏天纵回头。姜飞渡问道:“你可是想习武?”
夏天纵点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很多时候,废话也是必须的。
“可是,习武需要打开灵窍,你年龄看上去似乎不够,还是回家等着,再过几年再说吧。”
“第一,我没有家;第二,灵窍我已经打开了。”
啊?姜氏兄弟一愣。这一愣,当然不是因为夏天纵没有家,而是因为他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谁帮他打开的灵窍?
姜飞鸿很惋惜:“虽然我承认你现在就能打开灵窍,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根基没锤炼好就草率打开灵窍,对你以后的修炼,将是极大的障碍。”
夏天纵自是不懂,当下问道:“怎么就是障碍了?”
姜飞鸿道:“这灵窍初开时,进入灵窍的天地元气会跟本身蓄养的元阳或元阴相结合,结合出的本命元气最为珍贵,乃是修炼的第一颗种子。打个比喻,这种子越是饱满,发出的芽就越是茁壮,现在你懂了么?”
这话自然不是姜飞鸿想出来的,今年初他兄弟俩在开窍时,姜家的长辈就这样讲的。
夏天纵挠挠头:“没感觉到天地元气跟身体元阳的融合呀。”
姜飞鸿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说道:“可惜了。”
夏天纵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好可惜的?敢问一下,真没人可以收我做徒弟么?”
姜飞渡接口道:“有。一是散修宗门,他们广收弟子,从中选拔出优秀的作为宗门传人,只看天赋,不问出身。二是军营后备营,培养的是未来的军人,至于能培养出兵卒是什么水平,全看教官的能力。”
“那,散修宗门哪里有?”
“由皇都向西北五百里,有一个玄鹰宗,听商队消息说,他们正在广收弟子,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五百里啊?”
“那是最近的散修宗门了,玄鹰宗也出过不少先天高手,玄鹰宗宗主,听说还是飞龙境的顶尖高手。”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谢谢两位,我这就去碰碰运气罢。”
“喂,等等。”
夏天纵回头,看见姜飞渡很犹豫。
“还有事?”
“没。今天你帮了我俩兄弟的忙,就只问这个?”
“哦?帮忙啊?没有,没有,是这只赖皮狗帮的你们。你们感觉过意不去的话,请他吃块肉就可以了。”
秃尾巴狗又“嗷呜”抗议,被夏天纵一巴掌拍在头上,立时安静了。
姜飞渡勉强笑了笑,跟弟弟对视一眼,终是说道:“明天此时,你还来这里,我有东西给你。”
夏天纵点点头,抱着秃尾巴狗走进城去。
姜飞鸿看着夏天纵离去的背影,说道:“哥,你准备给他什么?”
“回去抄一份周天功法送给他。”
“可是……”
“没有可是,因为他帮了我们很大一个忙。”
“帮忙是要感谢,可是……”
“没有可是。还因为,他叫夏天纵。”
“唔,夏天纵,这名字好记。”
夜幕降临,夏天纵回到曾经被倒吊了很多日子的小屋里,吃着从对面有家小酒楼拿回来的酒肉,想着姜飞鸿说的话,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窍是父母强行拓开的,所以才感觉不到与元阳的融合?还是因为当时自己根本就是晕了过去,所以才没有感觉到?
夏天纵想了一会儿,干脆不想了。盘腿趺坐,全身放松,开始沉浸在对天地元气的感知当中。
夏天纵首先“看”到了一颗璀璨的星星,在星光照耀下,天空中浮动着淡淡的乳白色元气。屋外小竹林里、院子里、土壤里、小屋里,元气无处不在,只是浓淡不同而已。但就是浓淡,也是在缓缓地流动着,无根似的飘摇。
慢慢地,夏天纵“看”到这些元气,在有的地方就开始下坠,再也没有浮现出来。夏天纵明白,下坠的地方,肯定就是各世家公卿子弟在集中练功的地方。
夏天纵再抬起“目光”,又察觉到城里的元气要更稀薄一些,而城外的地方,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似乎元气要更加浓郁。
“怪不得,以前小说里讲各大派高手都要在某个地方闭送修炼,想来那些修炼的地方,便是天地元气更加浓郁的地方。”夏天纵喃喃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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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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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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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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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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