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魔界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灵药等等,算是孑然一身。
但是束发的发簪还在,是白玉的发簪,时越下了山之后,就拿发簪换了笔银钱,租了个小院,短暂的住了下来。
当了几百年的仙君,时越却还没有忘记未飞升的时候在凡间历练的生活技能。
修仙门派的弟子,都要走“红尘历练”的道路。学习人情世故,历练生存技能,避免自己要是不幸成为凡人,或者是失去法力之后,只能任人宰割。
这日,时越正在院中劈柴的时候,突然手下一顿。
这段时间过的是凡间生活,他也尽量遮掩自己与凡人的不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缺了什么一样。
好像,本来该有一个人陪着他的。
时越过了一会,突然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难道,修无情道除了把魔尊忘记之外,我还忘记了什么吗?”
时越当年修仙,修的是剑道,所向披靡,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手上沾的血腥罪孽不在少数,他脾气本就大,后来更加是越发执着,暴戾,和门中的弟子越来越不睦,动辄就喊打喊杀。
甚至一度到达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若非他一直住在掌门的侧房,走火入魔的时候,掌门及时发现,他怕是已经死了个透心凉了。
这个事情之后,全派上下对他是视若洪水猛兽。
甚至有些人处于嫉妒之心,提出要把他关押起来,理由是怕他又突然走火入魔,发疯。
为了摆脱这个关押的提议,他在掌门师尊的帮助下改修了无情道。
但是,他修的不是偏执的那种忘情绝爱,只是,对于感情一事,越发淡漠,并非要克制,而是很难起涟漪。
对于某些事情,会比其他人更加容易遗忘。
他之前的生活,倒是不受任何的影响。
直到因为魔尊,他才稍微回忆起一些都没察觉忘记的事情。
现在看来,他好像除了魔尊之外,好像还忘记了什么?
时越手握斧头,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脑子里这些复杂的思绪甩开。
突然,时越的浑身都僵住了。
因为,就在不远处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阴气森森,魔气环绕,一脸阴鸷的盯着时越。
“跑啊,你现在怎么不跑了?”
魔尊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看不出生气的表情,甚至笑容非常灿烂。
时越感觉手脚一片冰凉,想跑,但是在魔尊散发出来的威压下,时越根本无法动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时越非常艰难的才从牙关里挤出来这句话。
当年,他飞升的时候,他的师尊因为对他脾气的担忧,在他的魂海里打入了一件法宝。
无论他处于什么样的处境,哪怕法力全失,身处无数禁制,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去到任何一个他想要去到的地方,并且那件法宝会抹去他所有的气息,谁都找不到他的存在。
那件法宝是他们门派的重宝,师尊徇私才给了他。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法宝的存在,当初,魔尊彻查他身上东西的时候,这件法宝因为就在魂海里,逃过了一劫。
他动用了这件法宝,虽然没能寄予奢望,让魔尊彻底找不到他。
但逃个十年八年的,他心中还是有所把握。
在没有他气息踪影的情况下,魔尊是如何找到他的?
时越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几乎都快要咬出血来了。
浑身紧绷,盯着魔尊,防备着魔尊动手。
他直到现在都搞不懂魔尊的目的是什么?
羞辱他之后,再弄死他吗?
魔尊对他的仇恨,至于大到要用灵药王来先保住他的命吗?
毫不夸张的说,灵药王那就是魔尊的第二条命。
“你在失去所有法力的情况下,还能从我的眼皮底子下逃走,还是直接在魔界消失,就算是你全盛巅峰的时候,你也做不到这一点。”魔尊似笑非笑的看着时越:“随意想想你的外力和外物,自然猜得出来,你在天界孤立无援,在凡间,除了你师尊,还有谁能救你,只是……”
魔尊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我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好歹是一派掌门,居然盗走门派的宝物,给自己的徒弟,你师尊还真是疼你疼到骨子里了。”
魔尊这话,听不出任何的讥讽,倒像是有点感慨。
“说起来,从以前开始他就偏疼你,偏疼得不像样子。”
时越心里怪怪的,浑身不自在,他可没有和人讨论自己师尊的习惯。
“你到底要干什么?”时越随手把斧子一扔,扔在了地上。
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活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魔尊的目光却移到了斧子上,勾起了嘴角的弧度,说道:“没想到你也有沦落到干这种粗活的一天,不是说这样的事情,玷污了你的手吗?现在怎么愿意干了?”
什么?
时越好像听出来一点端倪,有些犹豫:“……以前的历练……”
魔尊及时的补上了一句:“你为了避免这些粗活,爬上了我的床,各种痴缠,逼得我答应偷偷来凡间帮你,在凡间,砍柴做饭的事情,我一做就是五十年了。”
时越:“……”
虽然他具体的事情给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是也不用把他当成傻子吧!
他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对自己还是非常了解的。
为了逃避干粗活……好吧,他承认这样的事情他会做。
可他也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一点事,跑去爬魔尊的床。
魔尊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这些之外,给你洗脚捏肩,天热打扇,无聊唱曲,我可个个没有落下。嗯?”魔尊特意拉长了声音,看向了时越。
时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魔尊的眼神,似乎带着谴责。
而他心里有些心虚:“所以呢?”
看魔尊的样子,魔尊似乎并没有说谎,所以魔尊以前真的这么做过,而他还把魔尊给抛弃了?
“在我和你清算你抛夫这个事之前,你必须把我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经历一遍,这是你欠我的,等你全部做完了之后,要杀要剐,我再决定。”魔尊的目光变得冷凝,似乎是极其痛恨时越的“负心”行为。
负心汉时越:“……”
(本章完)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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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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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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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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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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