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铁嘞感觉自己活得更像一个汉人,他们已经不会一直住帐篷,偶尔也学者汉人的样子建造茅草屋,他们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居所,有些亲戚甚至也开始种植农作物。
汉人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大,但这种影响总体上来说是好的,他们可以有更多生活的选择方式,不再死板地如当年那样,逐水草而居,单一牧马放羊。
可铁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要和汉人打来打去。
常听年岁大的人口中有种不服输的语气,他们觉得汉人很坏,汉人伤害过他们,汉人亡他们的心不死。
可铁嘞接触过的汉人都是善良的,那些汉人用惧怕的眼神看着他们匈奴人,偶尔有些摩擦,也都是他们匈奴人挑起的。
欺负他们当地的汉人,似乎已经成了见怪不怪的事情,五原郡名义上是汉朝的地盘,可早就被他们匈奴人霸占,很多汉人都被当作奴隶献给了匈奴贵族。
大家好好和平相处,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不好吗?这是铁嘞的疑问。
铁嘞在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安稳的生活,他很快被征召入重骑兵营,开始进行重骑兵的训练。
铁嘞时常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被征召成为轻骑兵,轻骑兵是不需要这么严苛的训练的,轻骑兵平日里在家就可以,战时才会被组织起来。
重骑兵则不一样,重骑兵就好像是把生命绑在了马背上和铠甲之内。
他再也没有安稳的生活,只有日复一日艰苦的训练。
不过作为重骑兵也有好处,他每天的吃食都是最好的,肉奶应有尽有,再也不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
只是失去了自由。
失去了自由的铁嘞时常思念军营外的生活,他还思念河边的那群姑娘,想着她们在河水中嬉戏的样子。
铁嘞感觉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撞上她们在河水中沐浴的时候,那时候的春风像奶酒一样醉人。
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他好想回去先成个家,这种无休无止的训练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重骑兵的头领常说,他们现在的训练都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在战场上生存下去,头领说只有变得强大,拥有碾压敌人的实力,才会让敌人颤抖,让自己生存。
他们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吗?铁嘞对此表示疑问。
今天的战场之上没有一丝风,天气干得像酥饼。
铁嘞在听到命令之后,便开始策马前冲。
前面有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执行命令。
头领发出了先前冲,不得停顿,不得回头,见敌就杀的命令。
不得回头这种命令,即便是在多年的训练中,铁嘞也从未遇到过。
重骑兵虽然回转较慢,可在第一次冲杀碾压后还是需要回头的,尤其是作为首排冲锋,不回头的战斗,那叫突围。
可这大草原上,哪里需要突围。
重骑兵冲锋向前,没有任何犹豫,敌人的阵形慢慢近了,重骑兵们才看到那是重步兵的防守队列。
铁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虽然重骑兵冲击重步兵具有优势,但重步兵是对付骑兵最好的方法,这意味着他们会有非常大的战损。
铁嘞现在终于理解了头领那句“不得回头”是什么意思了。
多半是冲不出去对方的阵形,这重步兵之后还有茫茫人海,能杀一个算一个,活命的话,不要奢求了。
他们重骑兵这是要那命去为身后的轻骑兵开路。
说好的加强训练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呢?说好的,只要越强,敌人就越会惧怕呢?说好的,等赚到军功,就可以回家享福呢?
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啊。
铁嘞很沮丧,他再也看不到河边女人们沐浴嬉戏的场景了,他甚至还没牵过女人的手。
他不知道那些老兵口中的柔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如同羊的肚皮那般,让人感到舒适。
铁嘞虽然沮丧,但他知道,他是个军人。
身边的同僚或许不会像铁嘞一样知道他们现在战斗的结果会是什么,搏命冲锋。
铁嘞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不会手软,他作为草原的勇士,不能在死亡面前恐惧。
其实对他来说,恐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后就不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xǐυmь.℃òm
只是,就算不死亡,他还有机会到外面去吗?
是不是他只要活下来,等到垂垂老矣,还能回到外面去呢?
想到这里,铁嘞就更加不想死了。
万一呢,万一将对手打败的时候自己还活着呢?
铁嘞不禁有这种侥幸的心里。
“让草原获得天神的护佑,勇士们,献上自己的身躯吧!”
头领大喝着,率先冲向了那举盾的重步兵。
头领用大刀将对方的铁枪砍开,身穿重甲的战马重重撞在大盾之上,战马恐怖的前冲之势瞬间被大盾阻滞,头领一只手死命握着缰绳,想把自己的身体控制在马上。
然后头领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扛得住如此大的冲击力,他的身体还是甩飞了出去,战马被勉强挡在大盾之外,而他则飞了出去,正好撞在几个地方士兵的身上。
光那副重甲,就将两名士兵撞得昏死过去。
头领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下意识抬起了手中的大刀。
敌人的武器已经向他招呼而来。
一轮重骑兵的冲击便让大盾朕变得松散,很多翻倒的重骑兵将重步兵的防线压垮,后面的重步兵便如同碾压一边,完全破开重步兵的防御。
铁嘞飞马而入,他手中的大刀无情斩向任何一个自己看到的敌人。
不停止,不回头,不后退,这是重骑兵的使命。
重骑兵的头领挡住了苏琼军士兵的攻击,因为不少士兵被接踵而来的重骑兵冲散,头领身着重甲,没有受到致命伤。
头领举刀大喊:“天神在上,我的战士们,为草原献出你们高贵的灵魂吧!”
这喊声别人是否听到,头领不知道,但这信念让他自己热血沸腾。
他要与汉军搏命!
突然,此时铁嘞骑着战马飞驰而来,战马是来不及躲避任何一个面前的人的,那穿着重甲的首领整个人被铁嘞的战马撞飞。
战马依旧向前,不停止,不回头,不后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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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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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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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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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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