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难得那淡雅的眉眼彻彻底底的怔了下。
“我以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你——”戴星礼眯了下猩红的眼眸,趁着夜寒的不注意,直接手腕一转的反手直接扣住了对上的手臂,不容拒绝道:“你要确保所有人群不受到任何伤害,听我所有所令!”
既然夜寒都说了,夜家分家的大长老手段残忍冷酷,那么凭什么夜寒会认为在人群聚集之地的商场,会是他们最佳的暂且躲避的停靠路线?
就从刚才众目睽睽之下的柏油马路上,双车夹击、冷兵器绝杀、定时炸药——哪个是有避开或是考虑到任何,旁边还有普通人存在的时候?
可戴星礼却并不能不考虑——
因为拽她出来的那抹光,不会想要看到她重新沉下泥沼!
等夜寒反应过来时,已经错过了时机。
他想要挣脱开戴星礼的牵制,可没想到戴星礼那还染着苍白凉意、充满瘦弱的细长指尖,蓄力起来的力道简直大到惊人,根本就不给夜寒其他反驳的机会,便已经就那么直接拽着夜寒,向着自己所策划的地点快速跑去。
商业城人群聚集之地的百米开外,其实有一座刚被人所盘下的楼盘。
不过那所楼盘却是一副老旧之地,拆迁队还没来,所以只是盘下的人派人人为的拆了门击碎了全部玻璃。
那就算如此,相比于人流量众多之地,随便一个都可能成为人质的情况,这一处的空楼盘对于夜寒和戴星礼来说,更容易逃脱和等待救援支缓。
然,那大长老的动作比夜寒和戴星礼所想的还要快。
就在两人就快要接近那处楼盘之时,猛然间一道炸弹从天而降!
双方本就在此时警惕感提到了最高极点,危险来临的瞬间,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行动,快速分开扑向了两边!
轰——!
下一刻,炸弹直接炸开,卷起一地尘土飞扬。
好在临近那废楼盘之处,已然没有任何群众生活的遗迹,只有大量的飞鸟被惊动,集体扑扇着翅膀边惊慌失措的鸣叫,边快速飞离此地!
戴星礼就在一片尘土之中捂着口鼻,微喘的扶着墙壁站起身。
她躲在一片死角的阴暗之处,面前的尘土未曾落下,阻挡了戴星礼部分视线。
大长老的人不知所在何位,戴星礼尚且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她和夜寒之间短暂的失去了联系。
但她并未着急,隐藏在暗处,等待最佳时机。
但就之时,背后突然席卷一阵清风送至耳边。
内心警铃大作,戴星礼不曾回头却在下一秒长腿直接横扫了出去!
下一瞬,一道低哑熟悉至极的沉笑声掠过耳边,但根本就不等戴星礼有所其他反应,一片混乱之中戴星礼只来及横扫那么一下,就又再下一秒被一只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小腿。
那只手骨节分明的着为眼熟,就连温度都似乎是刻在骨子中的余温。
旋即一阵天旋地转——戴星礼连半点反抗都来不及,就被直接拖入了更加幽暗的角落深处!
-
“我的公主殿下……你也有点野啊?”有人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低哑的嗓音含着抹漫不经心的笑,勾勾绕绕的缠着风,又被风就近送进耳边。
于是根本毫无防备,也来不及任何反应,这道风就已经在戴星礼的脑海中掀起了一片的滔天巨浪。
她睁大了一双眼,依旧未曾褪去猩红的眼底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诧。
许久许久,戴星礼才略带仓促的抬起指尖,打着抖的,力道却极轻极轻的落在了这人的背上。
她尝试着张开口说话——
能发出声音,可是那声线却是一下便哑了,沙哑的程度就跟半个多月前她那还未曾得到过任何医治的嗓音毫无二致般:“你……靳、靳斯言?”
“是我来的太迟了吗?”那依旧抵着她肩膀未曾抬头的人沉笑一声开口:“我的娇公主……连句驸马爷都不叫了?”
未了,这人还把声音往下低了几分,似乎无意间被带心里伤到了心,充满落寞的语调却又染着几分不可察觉的笑道:“我好失落呀~”
“……”
戴星礼嗓子刹那就宛如失了音,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去了。
竟真是靳斯言!?
推测与猜念的确定,都不过是戴星礼的一系列感觉,以及那辆她早已刻进了心底的熟悉车牌与型号。
可真的靳斯言到来的那刻,她却是连半点反应都给不出了。
脑子一片空白大概是现在戴星礼唯一能表现的情绪了。
根本就无法再去思考任何,例如原本世界中真正的靳斯言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又是怎么精准的确认到她去往的平行时空?
无边的沉默在泛滥,可这一刻周身一切的危险与混乱,似乎都因一个人的到来,而彻底被阻挡在外。
余下的空间,便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遮风挡雨,看见最绚丽彩虹之地。
又是良久良久,戴星礼才彻底回神,却是在下一刻猛然把抵在她肩膀处的径直推开——琇書蛧
那的确是靳斯言的脸,眉眼俊美染着邪肆,唇边的弧度是戴星礼最熟悉的,浅色的眼底倒影的全是她。
“你、你是怎么……”戴星礼想问靳斯言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的,可抬眸却是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脸上不知想起了哪一点后,突现的慌乱:“伤……你的伤!?”
“别慌,”筋骨分明还染着暖意的指,轻易扣住戴星礼伸向自己心口处的指尖,喉结微滚靳斯言低低的发出一声沉笑,偏头在戴星礼的指尖上轻吻了下:“我没事……不哭啊,我的娇公主这是要改名为小哭包了吗?”
戴星礼这才仓促的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模糊雾气——那是涌潮而起的眼泪。
她不想哭,尤其是现在。
可靳斯言的出现却轻易让她丢盔弃甲。
“因为一点特殊手段,”靳斯言似乎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主动解释起来:“虽然想要定位到你着实不容易,但好在,接连两次都很成功。”
戴星礼染着水雾还红着的眼底,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靳斯言。
靳斯言似乎叹了口气,分明的指蹭了下她的眼角,那张菱角分明肆意的俊脸,就在下一秒便猝不及防的放到到了戴星礼的眼前。
“别难过,不哭,”靳斯言贴近他,视线一寸寸描绘眼前他万千思虑忧患全部的娇公主,最终落在了对方殷红的唇角上,一如往常,低声询问:“可以吗?”
可却又根本不给戴星礼什么反应,同样染着暖意的唇齿,就已经倏然贴上。
朦胧间,戴星礼又听闻他说:“你想问,我是怎么定位的?”
“……大概,是星辰吧。”
世界上所有的星辰都有着引力,于是周身总是有着它的护卫出现。
可能戴星礼便是那个星辰吧,于是那些引力便轻而易举能让靳斯言从众多万千世界中精准的确认到她。
而戴星礼……只是他靳斯言一个人的星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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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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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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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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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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